翠玉懵懂點了點頭,隻要林徽如好,她就是開心的,“那就先祝林姐姐你這筆新的生意也要興隆。”
“借你吉言,一個月四百文想供養幾個孩子應該也很辛苦吧?”林徽如忽然間想到了什麽,擡頭問道。
翠玉一愣,連忙擺手,“不會的,鄒嬸家裏還有個小菜園子,他們幫忙照顧着,衣食上面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
“我記得他們也有似你一般大的,有個活計給他們,不知道有沒有興趣?”林徽如指了指眼前的紙杯。
能有事做翠玉當然開心,她趕忙點了點頭,“林姐姐您說,有什麽事我們一定盡力幫忙。”
“這個杯子,我定了紙張,打算找一些手藝好的人來做,這個底和這個邊粘起來,二十個就一文錢,如何?”林徽如拿做實驗的廢紙片,草率給翠玉示範了一下。
“當然可以!隻是這價格是不是太高了些,我覺得三十個一文都可以…”翠玉還沉浸在林徽如給她雙倍銀錢的受寵若驚之中,不免把價格壓低了些。
林徽如無奈笑笑,“我這本就是在雇傭童工了,再把價格壓低我豈不是就是黃世仁了。”
“黃世仁是誰?”翠玉不解。
“沒什麽,一個欺壓人的地主而已,我想了想,他們也都到了該去學堂的年紀,不如我替一人出一份束脩,待他放學時再教其他孩子。”林徽如岔開了話題,問道。
“這就不用林姐姐操心了,我一定可以自己靠工錢出一個學子的!”翠玉攥緊了拳頭,目中流露出堅定,“而且我已經額外多收林姐姐你一份月錢了,怎麽能再收束脩。”
林徽如擺了擺手,“放心,一碼歸一碼,那天見着的孩子我倒覺得有聰明伶俐的,若是學成了當了官,我便不也飛黃騰達了?”
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口,翠玉卻隐隐有所心動,心中迅速打着算盤。若是她一個月攢個二百五十文,兩個月就是五百文,四個月就是一兩銀子,一年下來是三兩…
五年!她得五年才能把銀子還上!
但是家裏的老二甚是聰明,能靠偷學寫出幾個字來,也将偷聽來的書背的朗朗上口,若是五年過去…恐怕就錯過最好的時間了。
但是她受得林徽如的恩惠太多,隻怕是做牛做馬也還不清。
正糾結時,林徽如道,“好了,别推脫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謝謝林姐姐!謝謝林姐姐!”翠玉激動的熱淚盈眶,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就給林徽如磕了頭,“這般您便不需要給我兩份工錢了,我們一個月不過一百多文的花銷,用不上那麽多的。”
“先拿着好了,到時候花不完有剩下再還我便是。”林徽如懶得計較這些,畢竟她也成了兜裏有幾個錢的人。
翠玉剛從地上站起,趙興就帶着找來的工頭走了進來。
“林姐姐你先忙,我先出去幹活去了。”翠玉又得了一份恩惠簡直欣喜若狂,出了門之後恨不得把火鍋鋪子上上下下打掃一遍。
“東家,這位是張工頭,平時經常帶人做些手藝活的。”趙興給翠玉讓開出門的路,而後引薦道。
林徽如打量着這位張工頭,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粗布麻衣,手上還有厚厚的老繭,看位置應該是個做木工的。
“張工頭快坐。”林徽如起身倒了杯茶,也不藏着掖着,“張工頭,都是爽快人,我需要定制一些東西,但是這些東西極其簡單,所以這價格可能也沒那麽高。”
這張工頭不僅表面上看着不苟言笑的,實際上話也不多,他喝了口茶,似乎是有些不大高興,“這位東家,你想做什麽,直接給樣子給個價格。”
林徽如心中感歎了一句這人比她還直,而後就否定了這個合作念想,“就是做這種東西,裁好紙闆之後和底部粘在一起就可以了,我給的價格是二十個一文,不議價。”說着,她拿起了紙杯遞給張工頭。
“二十個才一文?”張工頭的目中流露着輕蔑。
“這東西又不難,不知道張工頭還想要多少?”林徽如眯了眯眼睛。
“一文錢十個。”張工頭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要價道。
“算了,麻煩您跑這趟了,這活計不适合我們來合作。”林徽如擺了擺手,張工頭也不多待,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趙興看到這一幕甚是窘迫,哭喪着臉道,“東家,張工頭可是鎮子上口碑十足的手藝人,您這把他弄跑了…”
“就一個小杯子也好意思獅子大開口,這東西簡單的很,如果不是我懶我就自己做了。”林徽如翻了個白眼,忽然眼前一亮。
她想到了個利人利己的事,一拍手就取來了紙和筆,奮筆疾書寫下幾行字遞到了趙興手裏,“再去弄點漿糊,把這個貼咱們外邊。”
“這是…?”趙興疑惑的打量過紙上的内容,不禁眼前一亮。
林徽如寫的是,誠聘短工,年齡十四到三十五,來店工作,工錢日結,手工活按件計價。
雖然這一串字連不到一塊去,可是每個條件都十分的吸引人。
她正式抓住了這個年代女子做工難得心思,但凡不傻沒殘疾的,一個時辰怎麽也能做它六十個賺上六文錢。
在這個時代對于無事可做的女子,六文已經是個不菲的價格了。
“别看了,快出去貼上,門面都快要做完了,順便在幫我找兩個長工,要年輕點的,清秀點的,站在外面賣奶茶也好看。”林徽如催促道。
趙興點了點頭,出門剛貼上沒一會就遭了來往的客人圍觀,而躍躍欲試的人更是不少。
“俺這年輕的時候是給大戶人家繡東西的,後來要生孩子就辭了活計,這手藝不差當年。”一中年女子說着給林徽如遞去了個帕子,上面有個極其精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