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葛蘭眯了眯眼,眸中透露出陰狠。
“少這麽叫我,我嫌惡心。”林徽如一記眼刀瞥過,抱臂站在葛蘭面前,“我就是不明白了,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因爲自己鬥不過我,就想拉别人下水?”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哪點不比你好!?還需要嫉妒你嗎?”葛蘭最是好強,卻不似普通人一樣光明正大赢來,隻喜歡在背後做小動作。
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林徽如好笑的挑起眉毛,“嫉不嫉妒我沒說,你自己說的,葛蘭,别以爲我傻,不管是推我入水,還是今天用别人的痛處滿足你自己的嫉妒心,你以爲我不知道?”
“我沒有!你别血口噴人!”葛蘭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她,一幅死不認賬的架勢。
不過林徽如本來也沒指望她能認罪痛改前非,要是能那樣的話,母豬都能上樹了,隻是今天這個仇,她記下了。
“我是不是冤枉你,你心裏清楚,如果你撒了謊,可是要死全家的。”林徽如冷笑說完便轉身走了,她拿準了葛蘭不敢發這個毒誓,轉身離開扔葛蘭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等林徽如回到鋪子門口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鍋裏的湯也逐漸由清水變成了醇白的骨湯,香氣濃郁甚是誘人。
在門口駐足猶豫的人不少,好奇打量的人也不少,看這個架勢,林徽如便知道她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一半了。
她不緊不慢的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正好是飯點的時候來此駐足的人就更多了,他們猶豫着,一方面被味道吸引,另一方面又擔心葛蘭說的話,怕給自己沾上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時機一到,林徽如便起身拎着鑼走到了門口,铛铛的敲了兩下,衆人的目光頓時被林徽如吸引過來,就連本來在别的攤位的人也向這處靠了過來。
“衆位鄉親,我知道有人謠傳我店裏不幹不淨的事,所以我特别把煮湯底的鍋挪到了外面,從早上起便一直在衆目睽睽之下煮到現在,如果動過什麽手腳,那味道肯定是不一樣的。”
此話一出,加上那誘人的香味,謠言的力量就顯得有些單薄了,趁着群衆糾結議論紛紛,林徽如趕忙趁熱打鐵又道。
“而且,我和我店裏的小二晚上中午的也都是吃串串,有些來吃飯的人應該看到過,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我們敢自己吃嗎?”
“還有我炖湯用的雞,如果我真的用死了的病雞,何必每日到何大嬸那裏拿三隻雞來炖湯呢?若是日後各位不放心,大可以在雞身上做個記号,看看是不是我用的那隻雞!”
這赤裸裸的證據放在群衆面前,葛蘭放出去的謠言更是顯得不堪一擊了。
但是林徽如總不能一直将那些孩子藏着掖着,一個故事便由心所起。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說一下。”林徽如這次踩在了凳子上,秀眉微蹙着,“關于那田村婦人的事,難道諸位就不替她覺得痛心嗎?一個喪夫才五年的人,哪來那麽多年紀不一般大的孩子,造謠一張嘴就是這麽簡單的事嗎?!”
本來這個謠言就隻是被幾個長舌婦念叨起來的,林徽如這一下頓時勾起了衆人的疑心還有同情心。
“一個女人孤苦伶仃的養着七八個孩子,爲了孩子日夜不分做好幾份工病倒,竟然還有人造謠她是做皮肉生意,說出這話來的人是否沒有父母兒女,難道說這些話,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現在既然有林徽如挑起這個話題,一些心軟的大娘們也打開了話匣子。
“哎,那個田寡婦是個命苦的啊,我跟她是一個村子,俺們村誰不知道她那個丈夫不作爲,除了嫖就是賭啊,甚至沒錢了還賣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田寡婦一直撐着那個家給他還債,那個不成器的哪能死的那麽輕快。”
“可不是麽,我可聽說那男的還打人呢,小時候把自己女兒打的就剩半條命,還不許人哭一聲,虎毒不食子呢,嫁給這麽一個人,真的苦了田寡婦了。”
有人能夠說出實話,這是唯一讓林徽如欣慰的事,“大家也都能聽到,這整件事完全就是那個男人不作爲!翠玉的娘日夜幹活累病了甚至沒錢治,那是活活累死的!還有人沒良心的說得了天花!田家婦人死了是享福去了,留下那麽多孩子隻有翠玉一個人帶着!我就算給她個活計,給那些孩子一條生路又怎麽了?”
群衆也激烈的議論着這件事,甚至有人質疑着林徽如,“你是做了好事了!如果那個丫頭真的有病!我們染了病怎麽辦!?能把人病死的病,可怕的很!”
“大家都聽我說一句。”人聲鼎沸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年過半百的大爺,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站到了林徽如旁邊。
這個人幾乎鎮子上的人都認識,人這一輩子誰還沒有個病啊災啊的,那妙手回春治好他們的都是眼前這位姜大夫,他說的話在這裏還是有不少權威的。
林徽如從椅子上下來,恭敬地對姜大夫躬了躬身,她請來給那些孩子看病的,正是這位姜大夫。
“林家丫頭,你是個好人啊!”姜大夫拉着她的手,神情滿是激動,“各位鄉親們,那些孩子我就不信你們沒一個認識的,那都是些苦命的娃兒啊,在街上和狗搶東西的,如果不是田村那婦人,他們呢都熬不過幾年前的冬!”
這姜大夫說出來的話,就是有不少人信服,反駁的話少了,姜大夫才繼續開口,“那些孩子都是我看過的,除了瘦了點,都沒什麽毛病!倒是有些人!心都是黑的,和幾個孩子過不去!”
“還有田村那婦人,是我徒弟瞧的,确實是病入膏肓了!我這輩子看過的人,比你們吃過的鹽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