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如坐在牛車上哀聲又歎氣,到了林家門口便又聽得一聲吵嚷。
“那可是我新給小如裁的衣裳!周盼娣你怎麽說送人就送人?!”齊荷花站在大包小包的行裝前面,滿面急色。
“不過是個衣裳而已!那也算是你們的個外甥,随個禮怎麽了?!”齊荷花有林大山在場,咆哮的嗓門更是理直氣壯。
林徽如冷笑着進門,這破事還沒完沒了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随禮一套新衣裳,那我這個侄女你是不是得再出一支銀簪子?”
衆人循聲看過來,見是林徽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二房就她一個刺頭,還紮人的厲害。
“那能一樣嗎?!”周盼娣插着腰,一幅潑婦模樣,她也心虛,支支吾吾了半天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甚是滑稽。
“一群蛀蟲,也不配跟我們相提并論。”林徽如出言嘲諷,“和你們這種人多說一句話我都嫌惡心,前兒個我說了,見不着東西,我就報官。”
一提到報官,林家人的氣焰頓時消下去不少,面面相觑一番後,林大山面色陰沉的恐吓道,“小賤蹄子,你要是敢去!我今天就在這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别給臉不要臉!”林徽如蹲身從地上撿了個沉甸甸的磚頭,陰恻恻的看着林大山,“來之前我就知會過官府要面對一群暴民了,如果明兒見着我少一根頭發,你以爲官老爺猜不出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做出什麽事兒來?”
“林大山!你要是敢動我女兒!我這種地出來的力氣也不是看的!”林大山撿起地上的鋤頭就擋在了林徽如面前,他雖然幹巴巴的,但是掄鋤種地的力道,這一下下去,林大山可能會死。
這個舉動讓林徽如心裏一暖,更有了底氣,就是打起來她也不怕,“你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可真像村口那條癞皮狗,癞皮狗都生了小公狗,你也不行想想積點德,小心絕後。”
沒有兒子一直是老林頭和林大山耿耿于懷的一點,現在林搖搖都這麽大了,周盼娣肚子裏也沒有動靜,爲此沒少受王氏白眼。
林徽如專挑人痛處戳,林大山心肝一顫,氣急敗壞的就想來打林徽如。好在林青利落,一鋤掃在了他的腿上,林大山就直接跪了下來。
“打人了打人了!白眼狼竟然打自家哥哥,真是好狠的心啊!”周盼娣嚎了一聲撲過來抱着疼的呲牙咧嘴的林大山,怎麽也沒想到被他們欺壓慣了的林青敢動手。
王氏也嗷的一下子挪着不太利落的腿腳湊了過來,哭的跟死了人一樣,老林頭也是個慫貨,見林青既然敢打林大山,他那個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是對手,便縮在後面咒罵着。
這一家子鬧的人心煩,林徽如直接踢了一腳就在她旁邊罵罵咧咧說她是賤貨的周盼娣,奪過鋤頭帶起一陣勁風,又在林大山臉前收住,“最後一次機會,拿銀子出來,不然明日官老爺來了,你們都得坐牢。”
這一個坐牢又将人唬的牢牢的,雖然不至于,但是請官府要他們拿出的銀子更多,林大山被鋤頭吓得臉色刷白,趕忙擠眉弄眼的呵斥周氏,“都怪你這個賠錢貨!家裏什麽情況還拿到娘家去,不把銀子拿出來,我休了你這個賠錢貨!”
周盼娣挨了一腳又是一聲吼,撅起的嘴那叫一個委屈,含着淚花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體己銀子掏了出來。
林徽如去拿,還是和周氏僵持了一番才拿出來。她打開手絹數了數裏面不過六十文,臉色再次陰沉下來,“還有我那根銀簪子的錢呢?!”
“都給你們了還想怎麽樣!?”周盼娣嗚嗚的哭了起來,那簪子她沒舍得送出去,想融了自己帶着臭美,也沒想過還會發生這種事。
“早給出來不就好了。”林徽如翻了個白眼,把銀錢裝在兜裏,又把帕子扔了回去。
這林家人也是夠絕的,隻給二房帶走了些平日用的東西,丁點銀子都未曾吐出。
隻是林徽如懶得糾纏,況且這對便宜父母待她不差,她的生意也需要人手,就不與林家計較這些了。
“小如啊,今日還是多虧了你了。”齊荷花坐在牛車上,滿目滄桑的挽着林徽如的胳膊。
林徽如摸上齊荷花的手輕輕拍了拍,“娘,這種家不待也罷,我在鎮子上租了個房子準備做些生意需要人搭把手,你們若是想幫我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你哪裏來的銀子?”齊荷花和林青對視一眼,面露些許疑惑。
“呃…此事說來話長,但是我找到了能賺大錢的營生,一日少說也能賺一兩銀子。”林徽如說着,忽然又擔憂起來,她這幾次換東西發現,能夠交換的東西完全無法指定,所以未必還能再弄得到火鍋底料。
聞言齊荷花和林青都瞪大了眼睛,一個女人家家的,怎麽能輕而易舉的賺這些錢,“小如你實話說,到底做什麽?”
看齊荷花那一臉以爲她做了賊的樣子,林徽如不禁無奈,“你們放心随我去鎮子上住着吧,到了你們部就知道了麽。”
這一路上齊荷花和林青都心驚膽戰的,兩個人都是老實的不行的人,曾經的林徽如什麽樣子他們很是清楚,這一夜之間發了财,他們是怎麽想怎麽不安穩。
直到到了林徽如租的宅子,她推門而入幫齊荷花和林青将東西搬進一間房裏,“就是這兒了,以後你們住這屋,怎麽都瞧着比林家那破房子來的好。”
林青和齊荷花睜大了眼睛滿處打量着,他們已經在林家苦了十幾年了,用的碗碟也都是缺了個口的,冬天屋子裏冷的能生出凍瘡,這塊雖然算不上清雅,卻也是個能遮風避雨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