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在這理直氣壯的劉秀蘭忍無可忍,揚手掄起一巴掌就抽了過去,“閉嘴吧你!爲一個隻會罵人的小犢子壓榨弟兄,你配嗎??”
這一巴掌下去,劉秀蘭的臉頓時就紅了,清脆的一聲響把徐子喬也驚的一愣。
“吵吵鬧鬧的,幹什麽呢!”恰逢徐青禾扛着鋤回來,看着劉秀蘭被打了,臉色頓時黑了。
劉秀蘭看着徐青禾也是找到了主心骨,嗷的嚎了一聲就撲進了那滿是汗味的懷裏,“瞧瞧你那個弟弟啊!你看看他們給我欺負的!”
看着徐青禾進來的那一刻,徐子喬當即将林徽如護在了身後,若是徐青禾動手,林徽如弱不禁風的怎麽經得起。
看劉秀蘭死命的指着自己的臉,林徽如不禁冷笑,她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潑婦的嘴怎麽還非得拉上個呢,“少在那胡咧咧,今兒個恰好大哥大嫂你們都在,我就說清楚了,自己兒子的束脩自己拿,不是爹不是媽的,還慣着你們?”
“賤人!我們徐家怎麽娶了你這麽個媳婦!?子喬,要麽你休了這個賤人給你侄子交學費,要麽你跟她一起滾出去!”徐青禾臉色鐵青,劉秀蘭雖然已經徐娘半老,卻也風韻猶存,被這麽依靠着,他甚是滿意。
林徽如已然被這群極品親戚鬧得忍無可忍,她本想委屈過幾日再說,但是這麽看來,是逼着她離開這兒。
誰的媳婦誰疼,徐子喬也越發難以忍受這種環境,他護着林徽如,冷眼看着這一對越來越不知道收斂的兄嫂,“我們離開徐家,用不着你們來趕。兄弟一場,我仁至義盡,大哥你嘴上積德。”
看着徐子喬摟着林徽如離去,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下的劉秀蘭也忽然清醒了。如果徐子喬走了,他們以後的銀子可不就飛了麽?
簡陋的小屋裏,徐子喬小心翼翼的握着林徽如的手腕,左看右看分外焦急,“怎麽樣?大嫂她沒有傷到你吧?”
林徽如嘴角抽了抽,這孩子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是她打了劉秀蘭兩巴掌,非要說點什麽,她鐵定是手疼。
“你放心,我不會由着他們欺負的,你還是聽我的,先去鎮子上找個房子住着,我這兩日趕着抄幾本書,一定沒問題的。”徐子喬認真的模樣讓林徽如不好的心情煙消雲散,卻也生出了另一種擔憂。
“我沒事,不過眼下也隻能是這樣了,我想今天再出去一趟,争取明兒多賺一些。”林徽如抿唇淺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後清算起身上剩下的銀子。
還了徐子喬的錢也還有九百多文,對于她來說這可是她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桶金,她不能大意,總得留個備用金以防萬一。
房門稍有響動,林徽如當即把錢袋拉緊藏起,畢竟在這兒,能進來的隻有兩個老蛀蟲和一個沒教養的了。
徐青禾推開門探頭進來,面上寫滿了不自然,“子喬,你們也别激動,你嫂子她也隻是爲這個家着想,徐家能夠多出個學子也算光宗耀祖。”
“大哥,别這會來套近乎啊,什麽都不用說,我們後天就走,這徐家的東西,我們也分文不取,你們就留着坐吃山空吧。”林徽如咧嘴假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已然準備好要關門。
“這是我和子喬的事,你一個女人插什麽嘴?!”徐青禾陰恻恻的看向林徽如,眼神之狠毒讓徐子喬難以忽視。
徐子喬定下心神,對這個家的失望還是從目中流露了出來,“大哥,不用說了,我們還是分開過清淨日子吧。”
開什麽玩笑,如果徐子喬走了,就跟劉秀蘭說的一樣,他們再想賺銀子,可得少不少一筆呢。
“子喬,我們徐家養你這麽大,給了你這一條命,你可别不知好歹!”徐青禾鑽起拳頭,滿腹的不甘心。
“這話說的我可是真聽不下去了,給了條命,給爹媽送終了還給你們了十幾兩銀子還不夠啊?富人錢多啊,你們怎麽不去搶?”林徽如也懶得和他磨叽,拉起徐子喬大步出了門。
徐青禾本想吼一句走了就别回來,卻在看到探頭的劉秀蘭後忍住了。
林徽如拉着徐子喬搭了個車回了林家,昨兒個回門,她那個便宜爹就斬釘截鐵的要分家,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牛車上林徽如亂七八糟的想着,徐子喬卻摸着被她拉過的手腕,看着她那張不時皺起來的面容溫笑。
還沒進林家的門,林徽如就險些被飛出來的凳子砸了個正着。而後便是污言穢語,難以入耳的叫罵聲。
“白眼狼!我養你長大!還沒死透呢就你現在要分家産?!”王氏揚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爹林青的臉上,黝黑瘦小的身形也不躲,難得站定了一回。
“娘!我知道您帶我長大不容易,尤其我還不是親生的兒子…但是這些年,我給這個家付出的也不少了!”林青因爲常年弓着身子在地裏幹活,脊椎都有些直不起來了。
林徽如眸底寒意盡現,她一腳将那凳子又踢了回去,也不管腳疼不疼,上前直接抓住了王氏那還要打的手腕。“老肥婆,您這是老眼昏花了啊,連最孝順的都打,那大伯這種吃軟飯的,豈不是打死了還節省糧食?”
她既然來了,就不得不爲這被她上身的可憐的丫頭做點事,更何況這種道德綁架,就算是路過她也難忍。
王氏看到林徽如和徐子喬雙雙而來不禁是一哆嗦,上一次來給她的下馬威還在,有徐子喬這個舉人在,她不得不忌憚。
老林頭看着這個棘手的孫女回來了也變了臉,齊荷花慌亂擦了把眼淚就把林徽如拉了回來,想着可不能給自己孫女加個不孝的罪名。
“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你現在又回來做什麽!?”老林頭目光不善,全無舐犢之情,林青也不是瞎子,更是對這個家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