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喬眼神立冷下來,林徽如驚訝了一瞬,這麽小的娃都會罵人了,那可不就事跟着劉秀蘭學的嗎?
看樣子她這嫂子背地裏當着孩子面罵她小賤人次數挺多啊!
“給你嬸娘道歉!”徐子喬站起身來,盯着才五歲的壯壯。
到底是個孩子,随口亂說了一句之後被這麽嚴肅的對待,壯壯一下子就吓得不敢吱聲,眼眶裏集起淚水,抱着徐青禾的小腿哇哇哭。
外頭劉秀蘭疾步沖進來,抱着孩子,等着林徽如。
“你跟半大孩子計較什麽?将來也是要當娘的,心這麽這麽狠毒!”劉秀蘭抱着孩子心疼不已。
這是她拼了命生的孩子,算命的都誇他命格好以後是個大有出息的孩子。
“計較?大嫂你聽見壯壯罵我小賤人了吧?才五歲的孩子,出口就是罵人的話,傳出去還以爲我們家天天教孩子罵人呢。我們這當嬸子當叔叔的,幫你教育一下而已。”林徽如聳聳肩,一臉的雲淡風氣。
開玩笑,罵她小賤人還能忍?
劉秀蘭臉上劃過一絲難堪,又看了看自己男人鐵青的臉,氣氛的冷哼一聲,牽着孩子就出去了。
徐青禾還在屋裏頭,他今天來的目的還沒達成。
鎮上不少人知道徐子喬這個名字,說他讀書好,将來是個前途無量的,誰是他親人可走了大運氣。
又說他一本手抄書高價難求,鎮上但凡是讀過書的都想要他的一本手抄收藏,也好激勵自己用功讀書。
怎麽回了家就拿不出一點銀子?分明是翅膀硬了看不起他了。
“五兩銀子,春種還有壯壯的束脩。你這個當叔叔的,不出力不行。好歹我也把你供出來了。”徐青山一個漢子,要錢一點不臉紅,何況還是問自己親生弟弟要錢。
徐子喬倒是覺得正常,他哪一次回來沒被徐青禾掏空腰帶了?理由千千萬,這兩年要走的銀子得有十幾兩之多了。他要上書院,要買紙墨筆硯,要買書籍。即使日日抄書到半夜也趕不上徐青禾要錢的速度。
“大哥,這次是真的沒銀子了,明年會試在即,我得存些起來。”徐子喬皺眉。
“會試還早着呢,壯壯去學堂不能耽擱,你這個叔叔不能不出力。”徐青禾态度強硬,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去學堂?大哥覺得壯壯已經能去學堂了嗎?我怎麽覺得他還得過幾年?畢竟品德也是入學考量的重點。再說了,現成的的教書先生在這裏,你還要去哪裏找先生?”林徽如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徐子喬對上徐青禾不知爲啥,戰鬥力總缺了那麽點。
難道親生兄弟不好說話?
“你!閉嘴,你個女人家,管那麽多男人的事情,一看就是個沒家教的,我們家怎麽娶了你這麽個東西回來了?”徐青禾怒斥,拿出了自己當家人的姿态來壓林徽如。
“家教?我至少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喊嬸娘賤人,大哥家教好自己去教壯壯啊?會試一趟得多少銀子你心裏沒點數嗎?還是大哥願意包攬子喬會試的花費?我們夫妻倆現在就這兩個銅闆,大哥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這錢擱鎮上我還能買倆餅填肚子。”
“傳出去我也有理,我們家子喬是舉人老爺,大哥你也好去聽聽人家怎麽說。”
林徽如的話跟針一樣,紮的徐青山悶疼悶疼的,他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徐子喬回趟村,村長爺都讓他做好吃的給他吃,他偏偏不願意,故意不喊徐子喬吃飯,就讓他餓着。
原因很簡單,因爲徐子喬根本不是他親生的弟弟!用了自己親生爹娘的銀子成了舉人,難道不應該給自己補償嗎?這點銀子跟當初爹娘供他時候畫的銀子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爹娘花在我身上的銀子,我這兩年都還給大哥了。”徐子喬像是猜到了徐青禾在想什麽。
“你還的清嗎?”徐青禾怒瞪着徐子喬。
“大哥,那也是子喬該還公婆的,怎麽輪到你了?那萬一要是公婆欠了錢,是不是也得你還?子喬就是善良,冤有頭債有主這事都不顧慮了。”林徽如不輕不重提了一嘴,徐青禾臉色更加難看了。
徐青禾奪門而出,屋外頭不時傳來低低的咒罵聲。
徐子喬從袖口拿出半兩銀子,遞給林徽如。
“這是我抄書得的,你拿去裁布吧!”
林徽如一副你逗我的樣子,有錢不早說,麻蛋,她的五個銅闆差點要丢了兩個呢!她快速伸手拿回了那兩個銅闆,小心翼翼放進兜裏。
“不用了,我下午跟你說的不是開玩笑。我真的沒打算靠你過日子,我能養活自己。你會試要銀子,你還是自己存着吧。”
“還有啊,和離這事有效,你想清楚了來告訴我,反正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去鎮上讀書,我在村裏頭待着,你要是不想過了我也随時可以答應和離。”
林徽如一臉疲态,這古代人思想咋那麽頑固,她都說了不要他養了,這男的聽不懂人話?
徐子喬一怔,半晌才回過神,收回了手心裏頭還帶着溫度的碎銀子。
“随你吧,我不和離。”
說完,高大消瘦的背影朝着房門口走去。
得,新婚第二天,林徽如又成功的把丈夫給氣跑了。
真是……痛快得很!這身體原來的主人應該也開心了吧?她都替她教訓不懂事的丈夫了。
林徽如是真的隻想一個人過着,要是徐子喬真的不跟她和離,拖着就拖着吧,反正這日子也沒啥差别。
“咕咕”,林徽如肚子忽然叫了。
她才想起自己晚飯還沒吃呢!戰鬥這麽一會回去,肚子早就餓的不行。
她腳步匆匆的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