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的人是帝國最寶貴的财富。”
“也是最大的危險,他們必須得到控制。”一旁的馬一勝道,語氣十分的果決。
“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懂變通,不講情面。”徐琦笑着道。
“走吧。我想見見王安。”
“好啊,正好臨近年關了,就當去給人家拜年了。”
随後徐琦帶着馬一勝來到王安的老家,見到王安的時候他正在家裏刷碗,好似一個居家好男人,王安随意的擦了一把手。
“這位是京城來的馬一勝馬處長。”徐琦介紹道。
“你好,久聞大名。”馬一勝打量着王安。乍一看除了長相頗爲順眼,眼睛神光内斂之外,其它的似乎是沒什麽特别之處。
“你好。”王安笑了笑。
聽到來了客人,兩位老人露了個面和他們兩個人打了聲招呼。王安将兩個請進了屋子,沏了一壺茶。
“喝茶。”
“謝謝。”
“有事?”
“就是馬處長想見見你。”徐琦道。
“有幾個問題想要向王先生請教。”馬一勝接話道,他來這裏是帶着任務來的,任務的核心就是眼前這位王安,對他進行綜合性的評估,判斷他的危險性,被吸納的可能性、可行性。
“請講。”王安喝了口茶,随意的坐在沙發上。
“王先生是特事局的特别顧問,對特事局的印象怎麽樣?”
“目前的印象還算是不錯。”
“如果有朝一日,特事局需要王先生幫忙,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王先生願意幫忙嗎?”
“看情況。”王安回答的很直接,一點也委婉。
“王先生覺得如果一個人的能力超乎尋常的強大,他是不是就應該淩駕于法律之上。”這個問題聽着就有些刺耳了,似乎有很強的針對性。
徐琦聽到這個問題眉頭微微一挑,扭頭看了一眼馬一勝,“好家夥,你是什麽都敢問啊!”
“原則上來說是不應該的,但是實際上有一些權貴本身就淩駕于法律之上不是嗎?”王安反問道。
“有些人殺了人可以不用償命,找個替罪羊冒名頂罪,自己仍舊可以逍遙快活。
有些人利用職務之便,輕而易舉的就賺到了别人幾輩子甚至是幾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對于這些事情馬處長有什麽看法?”王安的語氣很平靜,直盯着馬一勝。
“您說的這個情況的确是存在的,帝國的相關部門也正在改變。”
“你們特事局應該是處理特别事物,維持社會穩定,保護帝國的利益和百姓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權利争鬥的工具。”
“言語之間透露出對帝國某些階層的不滿,應該是認爲自己可以淩駕于法律之上。”馬一勝心道。
“喝茶。”
馬一勝端起茶杯喝一口茶。
“若是有人威脅先生,先生會怎麽做?”
“威脅?誰,在哪裏?”王安貌似反問道。
“我是說假如。”
“我也說了,我要知道對方是誰,在哪裏。”
“然後呢?”
“找到他,和他聊聊。”王安平靜道。
“明白。”馬一勝點點頭。
“找到對方,殺掉對方。”他已經聽到王安話裏的意思。
“王先生覺得功夫最終可以修到什麽境界?”
“不知道。”王安搖了搖頭。
“刀槍不入,登萍度水,握鐵成泥,裂地開山,長生不老,武破虛空。”馬一勝說出了一些武俠小說裏面經常出現的詞語。
“想不到馬處長也是一位小說愛好者啊?”王安笑着道,馬一勝笑了笑。
“先生聽說過崔道長的事情吧?”
“有所耳聞。”
“先生會不會覺得崔道長太可惜了?”
“當然可惜,修爲到了他那一步很是不易。”王安直言道,“有些人也着實該殺。
“看着風輕雲淡,平易近人,實際上也是位殺伐果斷的主。”馬一勝聽後心道。
“王先生的修爲現在到了什麽境界,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境界,怎麽說呢,練出了真氣,懂一點真氣的用法。”
“真氣的量應該不少,并且熟練的掌握了真氣的運用。”馬一勝繼續在腦補。
“先生練的什麽拳法?”
“太極,形意、禅掌,練得有些雜。”
“先生沒練兵刃?”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也不留兩位吃飯了,請吧。”王安打斷了馬一勝的問話,笑着送客。
“打擾先生了。”他們兩人起身告辭離開。
“感覺怎麽樣啊?”兩個人上了車之後,徐琦沒有急着開車而是打開窗戶,點了一根煙,問一旁的馬一勝。
“我記得你好像還是心理學的碩士學位,怎麽樣,通過剛才的對話得出了什麽結論?”
“現在能束縛那位王先生的隻有親情了吧?”馬一勝沉默了片刻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嗯,你倒是看的透徹。”徐琦笑着道。
“那兩位老人的存在對他而言是一種束縛,對我們而言是一種保護,有親情在,他還是一個“人”,還會有所顧忌。沒了親情,你覺得能用什東西來約束這等人,隻能靠他自己來約束他自己。
就像神話故事裏,天規天條對天帝管用嗎,對佛祖管用嗎,對三清天尊管用嗎?
修爲知道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能約束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徐琦吐了一道煙。
“所以帝國才會加快秘密計劃的進度,我們要培養出來忠誠于帝國的人才。”
“人不是傀儡,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格,這事你打算怎麽回報?”
“我會如實彙報的。”馬一勝道。
“好啊。”徐琦将煙頭掐滅,仍在車裏的小垃圾袋中,然後打着了火,汽車緩緩的前行。
“我覺得他的修爲很可能已經勝過了當年的崔道長。”馬一勝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徐琦聽後一腳刹車,汽車猛地停住,扭頭盯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馬一勝。
“何以見得?”
“通過他言語之間的一起,當我提到崔道長的時候,他的語氣、他的神态,他似乎知道那位崔道長的修爲到了什麽地步,沒有絲毫的驚訝,沒有憧憬,很平靜的眼神,隻有站在更高處的人才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比崔道長還高?!”徐琦沉默了良久這才發動汽車緩緩離開。
兩天之後徐琦和陸相宜又登門拜訪,兩個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馬一勝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人已經死了。”
“死了,誰幹的?”王安聽後也有些吃驚。
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回去的時候人就沒了。
“還在調查,死因是被人一拳打碎了胸骨,幹淨利随,是個高手,有矛頭指向了你。”
人是來到調查王安的,回去的路上就出事了,隻要是思維正常點的都會懷疑王安。
“會是鄭家的人嗎?”
“不好說,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他們還不至于這麽喪心病狂,馬一勝在特事局的地位不低。”
“你們會怎麽處理?”
“上面正在讨論處理方案,已經有人提議出動特别部隊了。”陸相宜道。
“特别部隊?”王安擡頭看了看挂在牆上的日曆牌。還有十二天過年。
“麻煩你們兩個人兩件事。”
“您說。”
“這其一,他們要是排了特别部隊前來,幫我護着兩位老人。”
“一定。”陸相宜點點頭。
“其二,拖到過年後,我想平平安安的過個年。”
“好!”
“先生,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化解這件事情。”
“多謝。”
這兩個人離開時候天空有些陰沉,似乎是要下雪。
汽車裏的兩個人心情都很凝重。
“這一次特别部隊出動的概率有多大?”
“超過百分之六十,他們之中有人成功的練出了真氣,這帶給了他們極大信心,再加上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研究對付這樣高手的辦法,恐怕很迫切的想要找一個實際的對手試一試。”
“我聽你這麽一說覺得可能性會超過百分之八十!”陸相宜擔憂道,“你覺得的結果會怎麽樣?”
“結果怎麽樣取決于先生的修爲高到了什麽程度,如果他的修爲和那位崔道長差不多,我估計結果不容樂觀,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他們研究了這麽多年,肯定有些手段,但是他們之中有幾個人見識過當年那位崔道長的手段?
當年若不是那崔道長不願意再生殺戮,一心求死,所有參加圍剿的人都會死在山上。
要想殺他,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炮火在短時間内将那座山夷爲平地。”
陸相宜聽後歎了口氣,他這次是真的替王安感到擔憂了,一個人怎麽和龐大的帝國隊伍對抗。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們現在能做的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同時盡快的找到真正的兇手。
知道馬一勝行程路線的人并不多,根據現場分析情況來看,馬一勝是在沒有防禦的情況下被人一拳打中了心髒。
他很可能是先中了毒,失去了抵抗能力。
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很明顯是爲了栽贓嫁禍,我們兩個人也是被調查的對象。”徐琦道。
“謀劃不小,一盤大棋啊!”
雪是從臨近傍晚的時候下起來的,一夜未停,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外面的院子裏已經落滿了積雪。
王安早早的起床,将院子裏的積雪清理出去,沒過多久就有落滿了薄薄的一層。
這雪下了兩天,他哪裏都沒去,就靜靜的在家裏或是陪着兩位老人聊天,或是自己靜靜的一個人開着天空雪花飄落。
雪停了之後,他便去縣城裏買了一些年貨,然後又去了玉霄山,将猴子接回了家裏。猴子的到來很讨兩位老人的歡心。
數千裏之外的京城之中,特事局的總不,一場會議正在舉行。
圓桌,幾個人,有喝茶的,又抽煙的。
“我同意出動特别部隊帶王安回京城,好好問問,一勝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
“他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帶他屍體回來,特事局的威信不容挑戰,一次都不可以!”
“當年清山的教訓可是血淋淋的。”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的特别部隊已經有兩個人的本事不在當日的崔老道之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得派他們出去曆練一下,我看這個王安就是一個不錯的練兵對象。”
“老樣子舉手表決吧!”
時間一天天的過,很快就到了春節,一家人聚在一起看晚會,吃餃子,開開心心,猴子也十分的開心。
正月初六,徐琦和陸相宜再次登門拜訪,帶來了他們最不想說的消息。
“特别行動部隊兩天之後會從京城出發,他們要帶先生回京城。”
難聽的話徐琦沒有說,他所知道的消息是。
“如果王安配合他會活着去京城,如果他不配合那麽進京城的将是他的屍體。”
“我會在玉霄山等他們。”王安聽後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整個人還是十分的平靜,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一般。
“先生要早做準備,來者不善。”
王安點點頭,“謝謝你們。”
“唉,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樣一個地步呢?”從王安家裏出來之後,陸相宜歎了口氣。
簡直就是急轉直下,出乎了他們預料。
“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動着這一切,他的目的就是先生。”陸相宜道,“逼得他走投無路,然後投靠他們?”
“對。”徐琦點點頭。
偏偏他們查了這麽多天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馬一勝的行程沒有問題,在回京城的時候,他順道去探望了一位病重的老同學,額外的逗留了一天。
這件事情他事先誰都沒有告訴,就是逗留的那一天,他被殺死在了住宿的賓館之中。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在他出事的那個時間段裏,賓館裏所有的監控都被毀掉,對方十分準确的找到了他的位置,然後将他殺死。
顯然是早就确定了他的行蹤,很有可能是一路跟蹤,趁他不注意下了殺手。
老宅之中,王安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望着外面的天空,猴子就在一旁帶着。
“小侯,過兩天我出去一趟,你待在家裏,幫我照顧好姥爺和姥姥,别讓别人傷害到他們。”
猴子聽後鄭重的點點頭。
“來吧,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