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的時候,蹲在橋頭邊上看洪水的老人盯着他手裏的那條大魚。
“小安,你這哪弄的大魚啊?”
“被大水沖下來的,河邊撿的。”王安笑着道。
“那個地方?”老人接着問道。
“離着挺遠的,水這麽大,您還是離着河邊遠點的好。”王安笑着道。
村子裏有不少人,下完雨之後就喜歡到河邊看洪水,有老有少,有些人純粹是下的沒事幹,出來湊個熱鬧,順便聚個堆,聊個家常、說說話,有些人呢想着能不能從這洪水裏面撈點東西,比如大魚。
發洪水,一些水庫就會洩洪,很多大魚就會被從那水庫裏面沖出來。
不用太大的水庫,就是王安家鄉山中的那個小水庫裏面就曾經沖出來過三十多斤重的大魚。
看着這位老人眼神,王安知道他肯定是要去那邊看看。
“我剛剛還看到一個死人從上面漂下來。”
“啊,死人,那還是算了!”老人聽後急忙道。
這些老人們很迷信的,一般跟死人沾邊的東西他都會躲得遠遠的,生怕沾惹晦氣,村子裏的白事除外。
王安提着魚回到了家中,中午喝了一大鍋鮮美的魚湯。
“姥姥,您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王安看着老人,敏銳的察覺到老人中午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甯的。
“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夢到什麽了?”王安急忙問。
“沒事。”老人笑了笑沒再說話。
“您說說我聽聽,我跟一位高人學過解夢。”
“吃完飯回屋歇着吧,下午不許再去河邊抓魚了,那麽大的水多危險啊!”
“哎。”王安點頭應道。
下午王安沒出門就在家裏,他發現姥姥有時候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發呆,有時候一個人在角落裏歎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姥爺,我姥姥做了什麽夢啊?”
“沒跟我說。”姥爺擺擺手。
“連您都沒說。”王安摸着下巴,悄無聲息的走到坐在門口發呆的老人身旁。
“姥姥?”
“哎呀,這孩子,走路怎麽沒聲音呢,吓我一跳。”
“姥姥,您到底做了什麽夢啊,說出來我聽聽,我是真會解夢,不騙人。”王安很認真道。
“小安啊,你早點把女朋友帶回來給我和你姥爺看看。”老人突然又舊事重提。
“姥姥,您把這夢跟我說說,我一個月之内給您帶回來一個。”王安拍着胸脯保證道。
“這孩子,怎麽每個正形呢!”
“說真的,姥姥,娶媳婦這事對我而言,手到擒來,主要是可供選擇的太多,我不知道挑哪個好。”王安爲了哄老人開心,開始說瞎話了。
“那伱就把你認識的那些個姑娘的照片拿過來,我給你參謀一下。”老人道。
“好嘞,沒問題,您說說您那夢呗?”
王安纏着老人問了一下午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又過了一天,他在卧室裏聽到姥姥和姥爺在的另外一間屋子裏商量做墳的事情。村子裏的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通常會早早的選好了墳墓的位置,把墳做好,等人沒了,直接埋進墳裏就行。
這好好的怎麽突然商量起這件事情來了?
“我,做的夢不好。”他聽到姥姥和姥爺道。
“什麽夢啊?”
“我夢到穿白衣的人在向我招手,這是閻王準備請人了。”王安聽到姥姥的語氣很低迷。
“哎,小安這婚還沒結呢!”老人歎了口氣。
王安聽到這裏,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個不詳的夢就會讓他們心神不安,因爲他們還有牽挂,不想現在就離開。老人心裏念念不忘的還是他。
“難怪這兩天心神不甯的,就是因爲一個夢啊!”
兩個老人在房間裏商量了好一會,定下來準備找人做墳。見王安從屋子裏出來便和他商量這件事情。
“做墳,怎麽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來,實話告訴您二老,我在外出遊曆的時候曾經跟一個高人學過點本事,這解夢、占蔔、相術多少懂點,我看您二老這面相絕對健康長壽之相,多了不敢說,活過一百歲絕對沒問題!現在做墳,有點早了吧?”
“這孩子,盡瞎說,閻王派人來請,那誰攔得住?”老人笑着道。
“我攔着。”王安認真道。
“胡說八道,可不敢不敬。”老人瞪了他一眼。
“您不會是夢到閻王坐下的白無常了吧,這您不用擔心,我前些日子也夢到過,還請他喝了一壺茶,他跟我說了有事跟他打聲招呼就行。
你光夢到他也沒聽他說什麽,我今晚上幫您問問他。”
“這孩子,怎麽胡話連篇,這種事情可不敢開玩笑的。這事我和你姥爺商量好了,就這麽定了,你去找個懂風水的先生幫我們看看。”
“那,那行吧。”王安沉思了一會之後點點頭。見兩位老人執意要這麽做,他隻得準備去請風水先生。
隻是他對縣城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哪裏的風水先生靠譜,幹脆就給湖安的李新竹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從湖安請一個回來,價錢好說,但是得要有真本事的人。
兩天之後,李新竹就開着一輛商務車,親自來到了山村。
他請來的這位風水先生看着五十多歲年紀,身材幹瘦,其貌不揚,姓封,名爲師校。
這人看到王安之後一愣,深吸了一口氣,又仔細的看了看。
“這面相?!”封師校低聲自語道。
“面相怎麽啦?”一旁的李新竹聽到之後接話道。
“貴不可言!”封師校沉吟了片刻之後說了這四個字。
他們進了老宅,見到了兩位老人,先是爲兩位老人看了面相,問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然後便準備上山。
王安的姥爺執意要跟着一起去。上了山,王安攙扶着老人走在前面。
封師校走到半山路上駐足四下看了看,特意落後在王安身後,看着他的背影,王安見狀停住腳步回頭望了望他。
“獅子回頭!”封師校眼睛露出驚訝神情。
随後迅速歸于平靜,在王安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姥爺祖上下葬的地方。封師校看了看四周,然後俯身抓起一把泥土看了看,聞了聞。
“老人家,這地方風水并不是很好,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這先祖之後的晚輩每一代都有早夭之人。”
“對,對,對。”老人聽後急忙點點頭,這些事情剛才封師校可沒問。
“如果你們執意要葬在這裏,需要在這個位置種一片樹,擋住那邊回來的山風。”封師校指了指東南方向。
“那我們再看看别的地方吧。”王安道,他帶着封師校沿着山路在山中轉着,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幾處地方逗留一段時間。
圍着四周的山轉了一圈。
咦?突然封師校在一個地方停下來,然後走下了山路,來到了一塊荒廢的空地上,這片荒地頗爲寬敞,三面環山,斜前方還有小溪流過。
封師校圍着這塊荒地看了看,抓了一把土仔仔細看看,聞聞,又拿出羅盤擺弄一番。
“這塊地不錯,甚至可以說是上佳之地。”
王安的姥爺聽後盯着距離這塊地下面不是很遠處的兩個墳包,面露難色。
“怎麽了姥爺?”王安察覺到老人面色不太對勁便輕聲問道。
“那家……”老人指了指那兩處墳包欲言又止。
“您是想說那家的後人生活并不如意,子女過的不好,特别是女性後代對吧?”一旁的封師校接話道。
“對,那家後代三個閨女兩個離婚的,一個到現在還沒結婚,是個老閨女。不過聽說挺有錢。”
“那他的後代之中男性的後代過的很好吧?”
“好像是,當了大老闆,前兩年回來的時候可風光了。”
“風水呢有利有弊,像那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風水地那是可遇不可求,早就被古代的王侯将相給占了。
那位下葬的時候也有些問題,否則不至于如此,還有他墳墓邊上那棵樹木已經枯死了,這樹就應該趕緊挪走否則對後人不利。”封師校解釋道。
“我們要求也不高,就是能保佑小安就行。”老人笑着道。
“老人家這您不用擔心,他自身氣數就強盛的很。”封師校道。
“那就定在這?這塊地荒廢了很多年了,我去問問村長,看看能不能要下來這塊地。”老人道。
“我問問。”王安直接給村長去了一個電話。
“沒問題,那塊地現在也沒要就給你了。”村長一聽是他要這塊地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畢竟王安可是剛剛救了他孫子,一塊沒人要的荒地,小事一樁。
“好了,這塊地是咱家的了。”王安挂了電話之後道。
封師校聽後從包裏拿出了繩線,在地裏花費了一段時間,定好了位置。
“就在這裏做墳,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搭建,可以提前通知我,我給你們找個良辰吉日。”
就在這個時候王安聽到一旁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不遠處雜草晃動了一下。
“草裏有東西。”王安瞥了一眼,看到了一隻獾,“是獾。”
“墳墓最怕老鼠和獾這類會打洞的動物。”封師校聞言道。
“你們稍等。”王安轉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草叢裏的那隻獾聽到聲音,察覺到不對勁轉身就跑,它跑的很快,後面追它的王安更快,猶如腳下生風。
三兩步就追上,擡起一腳,那隻獾就飛了起來,掠出去十幾米,啪的一下子摔在一邊土坡上,砸了進去,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這跑的太慢了,是因爲吃的太胖了嗎?”王安覺得就算是讓這隻獾先跑三十米他也能很快就追的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