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也不着急,索性繼續吃起早食來。
霍侯爺吸吸鼻子,那什麽張元娘的手藝怎麽這麽?好堪比禦廚了,真的,禦廚做的飯,味道也沒有這麽好。
可惜他隻能聞,就是吃不到。
霍侯爺沮喪。
明卉忽然又問:“霍侯爺,你讓人仙人跳了,你這樣的人怎麽也會讓人仙人跳?”
他的話音剛落,霍侯爺便沖口而出:“胡說八道,我才沒有被……”
他意識到有什麽不對,連忙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明卉沖他呵呵冷笑:“你急了,你慌了,你露餡兒了!”
霍侯爺……我什麽都沒說。
明卉自顧自的說道:“你被人仙人跳了,對方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早哥兒,你還有一絲良知,所以你沒有答應,對方便說無論你答不答應,他們都有辦法把早哥兒弄到手,霍譽不在家,我和早哥兒母子就是砧闆上的肉,任人宰割。
所以你思來想去,便想出了一個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你想把早哥兒抱走,抱回侯府,讓侯府侍衛一起保護早哥兒,你愚蠢的認爲你的主意棒極了,早哥兒由侯府侍衛們保護着,肯定比在我們家那種小門小戶裏更安全,因此當你得知我們來了莊子,并迫不及待的找來了,因爲莊子比起我們在京城的腹地,更是四處透風,更加不安全。”
霍侯爺呆了呆,終于不服氣的說道:“這個辦法難道不好嗎?我怎麽就愚蠢了,明氏,回頭我要算一算七出這條看你犯了幾條,我做主,讓霍譽休了你。”
明卉呵呵了兩聲:“你又急了,你又慌了,你又露餡兒了。”
霍侯爺……這個明氏是馮氏派來要氣死他的吧!
明卉一本正經:“既然霍侯爺這樣問了,那我就勉爲其難向霍侯爺解釋一下,我爲什麽會說你愚蠢,又爲什麽會說你這個辦法馊的不能再馊。
對你安排仙人跳的人,你以爲人家說說就算了嗎?你是侯爺啊,他們連侯爺都敢仙人跳,可見膽量之大禍心之重,他們這般安排,豈能白費。你既然不肯把早哥兒交給他們,他們豈肯善罷甘休,隻不過三言兩語就讓你害怕了,想把早哥兒抱到侯府裏,讓侯府的人保護他。
你能想到的事,那些人難道想不到嗎?
他們之所以這樣做,一早就猜到你不會把唯一的孫子貢獻出來,所以他們就是要一步一步逼的你把早哥兒交到他們手裏。”
明卉說到這裏,霍侯爺心中一沉,莫非不可能怎麽可能呢?侯府侍衛,都是他精挑細選的,有些人已經在侯府三代了,他們的父輩祖輩都是侯府的侍衛,爲侯府流過,血流過汗,忠心耿耿,肝膽相照。
這樣說吧,霍侯爺信任他們,遠遠超過信任自己的兒子霍譽。
誰讓霍譽是他的冤家呢?
如果不是自己身份太過金貴,霍侯爺都想從侍衛裏挑幾個給自己當幹兒子了。
因此當他意識到早哥兒會有危險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把早哥兒帶回侯府,讓他的侍衛們保護早哥兒。
可是明氏說的這番話,似乎也有那麽一丁點道理。
霍侯爺沉聲問道:“你能确定侯府裏有内奸?”
明卉冷笑:“就您那座侯府,露得像個篩子一樣有内奸,難道還稀奇嗎?”
霍侯爺被噎的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悻悻說道:“身爲世子夫人,你說這些話難道不愧疚嗎?”
明卉笑道:“侯爺的記性不太好,您忘了咱們已經分家了,您的那座侯府,要到百年之後,我們才能繼承,所以現在您的侯府大院子和我真沒啥關系,所以真有人愧疚,也輪不到我。”
百年之後?明氏這是在咒他還沒有早死嗎?
霍侯爺氣的肝兒疼。
“不可能,我那侯府裏不可能有内奸!”
明卉沉下臉來:“有沒有内奸不是用嘴說說就能知道的,霍侯爺不如這樣吧,請幾個飛魚位過去幫您查一查,如果沒有,皆大歡喜,如果真有,現在就揪出來,也能防患于未然。”
霍侯爺打心底裏拒絕,如果讓飛魚衛去他的長平侯裏查内奸,沒查出來也就算了,真若是查出來了,那他丢臉就丢大了,連皇帝也會知道。
他那個皇帝的便宜大侄子,本來就看他不太順眼,如果再有内奸的事,恐怕年底之前,他都要在府裏呆着了。
霍侯爺前陣子因爲紅顔知己櫻桃的事被皇帝禁足,直到早哥兒周歲的時候,浏陽大長公主上折子,說孫兒周歲,祖父若不觀禮,恐被人笑話,畢竟那孩子現在也是大長公主名義上的孫兒,這也是給大長公主面子,皇帝這才放了霍侯爺出門。
也就是說霍侯爺恢複自由才沒過多久,便又在外面惹上了風流債,而且這一次還被仙人跳了。
明卉就想不明白了,霍侯爺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他都不累嗎?
難道真要到挂到牆上的那一天,他才能老實嗎?
明卉無法想象,幾十年後,早哥兒牽着孫子的小手,在長平侯府那座供奉着列祖列宗畫像的小樓裏,指着霍侯爺的畫像,給孫兒們講述這位老祖宗的風流韻事。
天哪,隻要想一想明卉就覺得心塞。
“爲了霍譽爲了早哥兒,長平侯府的内奸必須要揪出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明卉聲音冰冷。
霍侯爺垂頭喪氣,這叫什麽事兒啊?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兒媳婦,這個惡婦!
霍侯爺終歸還是餓着肚子跟着飛魚衛回了長平侯府。
從這一天起長平侯府大門緊閉,開始了内部篩查。
而鄧策得知這件事之後立刻禀報給紀勉,紀勉非常重視,他的傷還沒有痊愈,如今還沒有回衙門,霍譽走後,所有的公務都由紀勉在病榻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