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旺是太監,十歲時就淨身了。
當然,民間偶爾也會有假太監的傳聞,但是傳聞就是傳聞,除了當年錢嫔宮裏挖出的那具男人屍體以外,明卉還真的沒有聽霍譽講過宮裏有假太監。
且,錢嫔宮裏的那個男人,真實身份也并非真的是宮裏的内侍,而是錢家爲了讓錢嫔懷孕而悄悄送進宮裏的野男人。
可惜明卉話音剛落,便聽到霍譽說道:“春旺有可能真的是張大順。”
“啥?春旺是張大順?那吳青呢?”明卉詫異。
“蘇長齡找到了吳青母親的表姐,據那位表姐所說,吳青的母親是被娘家轟出家門的,哪怕是在張大順死後,她的娘家也沒有管過她們母子。她的表姐曾經偷偷送過一袋米,也隻是趁着天黑把米放在門口,便悄悄走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們是親戚,連累到娘家。”霍譽說道。
明卉不解:“爲什麽啊?怎麽還有這樣的娘家?女兒帶着孩子過得那麽苦,娘家非但不聞不問,還怕受到牽連?”
霍譽解釋:“吳母還是姑娘的時候,與人私通有了身孕,那人逃走,娘家要給吳母堕胎,吳母不肯,以死相逼,娘家便将她逐出家門,并且告訴她,哪怕是要餓死了,也不能向娘家求助。
那位表姐是嫁到白縣的,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了吳母,得知她已經嫁人,并且有一個兒子,表姐算算時間,她懷疑吳母的兒子,就是當年她懷的那一胎。”
明卉懂了,張大順是接盤俠,他是吳青的繼父,而吳青并非是張大順的親生骨肉。
“張大順知道吳青不是自己親生的嗎?”明卉感慨,唉,如果張大順一直都不知道,那也挺可悲的。
霍譽媳婦笨笨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如果張大順就是春旺的話,那他應該是知道的。”
明卉恍然大悟,是啊,春旺是内侍啊,自己能不能有兒子,他能不知道嗎?
明卉摸着自己的腦袋,沒骨頭似的靠在霍譽身上:“怎麽辦啊霍保住,一孕傻三年的魔咒,真的應驗到我身上了。”
霍譽連忙算算時間,安慰她道:“快了快了,還有一年零幾個月就滿三年了。”
明卉立刻坐直身子,眼睛瞪得溜圓,沖着霍譽怒目而視:“你也認爲我很傻?”
霍譽連忙讨饒,不敢不敢,真的不敢。
看來以後媳婦說的話,他不能全部回應,有的話聽聽就行了,千萬不能回應,否則就是這個後果。
在這個家裏,媳婦說的永遠是對的,如果媳婦偶爾說得不對,那就是霍保住給帶偏了。
見霍譽态度誠懇,明卉高興了,抱着霍譽的腦袋,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好吧,霍譽心情舒暢,如果不是擔心早哥兒随時有可能進來找他們,霍譽恨不能這會兒就把媳婦推倒。
想想以前,不就是這樣嗎?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再看現在,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早哥兒。
所以說,這個爹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霍保住,你發什麽呆呢?”
明卉伸出一根手指去戳霍譽的腰,霍譽連忙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動手動腳。
你都是當娘的人了,還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随便碰嗎?
明卉顯然不想放過他,又用另一隻手往他身上招呼,霍譽咬咬嘴唇,算了,算了,老夫老妻了,誰還不知道誰?
他抱起明卉走到床邊,明卉伸出小爪子撓他,霍譽二話不說,便将她壓在身下
下一刻,外面便響起早哥兒哇啦哇啦的聲音,接着,便聽到招乳娘在門外說道:“世子,夫人,早哥兒來了。”
床上的兩人.
次日天還沒亮,霍譽便出門了,明卉還在睡覺,霍譽心疼她,讓她睡到自然醒,到時再去衙門就行了。
小花生隻是霍譽的跟班,在衙門裏沒有俸祿的,隻要霍譽同意,别人誰也管不了他的遲到早退。
不過,今天明卉還想着早早過去看熱鬧,所以沒有等到日上三竿,她就起床了。
早哥兒已經習慣母親早出晚歸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一刻也不肯離開明卉的奶娃娃了,見明卉要走,他也不哭不鬧,轉頭就讓乳娘抱着去看籠子裏的小鳥了。
花生以爲霍譽是在衙門,可是到了衙門她才知道,霍譽已經進宮了。
花生也不寂寞,别看她隻是飛魚衛的編外人員,可是她總能找到事情做。
比如今天,她就幫着霍譽整理卷宗,那些卷宗都是霍譽辦過的差事,能夠記入卷宗的,全都不是保密的,保密的那些,是連一個字的記錄都不會有,即使有,也不會放在霍譽這裏。
這些案子,有的是花生知道的,還有的是他不知道的。
花生一邊整理一邊看,不知不覺便過了半日。
午食又是包子,就是那家退役飛魚衛開的包子鋪,難吃到整個京城沒朋友的包子。
花生像吃藥一樣,吃了兩個包子,原本她以爲霍譽會在衙門裏,到時他們溜出去吃炸醬面的,所以她沒有從家裏帶點心,就隻能吃包子了。
直到花生把所有卷宗整理完畢,霍譽才從宮裏回來。
花生連忙問他:“春旺直接進宮了?我還以爲他會被帶來衙門的。”
沒錯,花生今天急着過來看的熱鬧,就是提審春旺。
昨天在查出春旺還在百花山行宮之後,飛魚衛便派人去提人了。
肯定不能在行宮裏審問,隻能帶回京城。
霍譽點點頭:“是的,聖上口谕,讓春旺進宮,他要親自聽審。”
“審得如何?春旺可否承認他就是張大順?”花生迫不及待了。
霍譽嘲諷一笑:“春旺說他有一個孿生兄弟,他是弟弟,上面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小時候家裏窮,哥哥三歲時就被賣給了人牙子,他那時還不記事,也是後來聽人說的。”
花生瞪大了眼睛:“啥?他說他有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