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了告訴你,平素裏我來這裏都是穿男裝的,這地方人多眼雜,免得讓那些多嘴多舌的人看到,背地裏說我來茶樓裏會男人。”
寶莊郡主快人快語。
明卉想哭,現在你不用擔心了, 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換成說我來茶樓會男人了。
偏偏還挑着霍保住不在家裏的時候。
明卉覺得,她比窦娥還要冤枉,她家霍保住,腦袋沒秃,肚子沒大,她還沒看厭呢。
“郡主,不知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這地方,啊, 這地方.”
明卉沒有藏起自己的尴尬,且,還又在原本的基礎上又渲染了幾分。
現在,她就是一個被人整了的受氣包。
寶莊郡主原本笑得放肆,看到明卉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笑容僵了僵,不再閑扯,直接進入主題:“不瞞你說,前日在花千變, 我是特意去找你的,我是有事要問你。”
明卉眉目一軒:“如果是皇後宣我進宮的事, 那郡主還是換個話題吧。”
寶莊郡主一怔,沒想到明卉年紀不大, 竟然遇事這般警覺。
她的确是要問這件事, 那日見明卉打香篆時神情專注, 又知道明卉自幼長于道觀之中,再加上花千變的生意,本就是汝陽郡主的人在打理,因此,寶莊郡主便以爲,明卉就是個香癡,這樣的人她見多了,大多都是心無雜念,心思單純之人,汝陽郡主與明卉一起做生意,就是看中明卉那一手制香的本事而已。
剛剛,看到明卉那副受到驚吓後不知所措的模樣,寶莊郡主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長平侯府的這位年輕的世子夫人,就是個有幾分呆氣的小姑娘而已。
山裏道觀長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這樣的,那才叫奇怪。
可是現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明卉便直接給堵回去了。
寶莊郡主的笑容有幾分僵硬:“你多想了,宮裏的事,哪裏是我這麽一個大歸的郡主能過問的。”
明卉嬌憨地拍拍胸口:“哎呀,吓死我了, 生怕郡主會問呢, 原來是我多想了, 我就是沒見過世面,遇事總會大驚小怪的。”
“那是你太年輕了,在京城多住幾年,見過的人和事多了,也就練出來了。”
寶莊郡主笑着又寒喧了幾句,岔開這個話題,說道:“對了,說起宮裏,我倒是想起來,以前太後娘娘還沒去紫霄宮清修時,慈甯宮裏也是香氣飄飄,那個香味啊,我聞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明卉心中微動,寶莊郡主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明卉去過兩次慈甯宮,第一次,就是剛成親那時,慈甯宮裏确實焚香了,但就是檀香,皇後住的朝陽宮裏,焚的也是檀香。
明卉對此記得非常清楚,當時她還在想,朝陽宮裏冷冷清清,用檀香倒也合适,可慈甯宮花團錦簇,與檀香格格不入。
第二次,便是前幾天了,皇後雖然拿了一顆香丸給她看,但是當時慈甯宮裏并沒有焚香。
不僅是當時沒有,至少有些日子沒有焚過了,明卉的鼻子對香氣極是靈敏,但凡是近日焚過香,她都能聞出來。
見明卉默然不語,寶莊郡主又說道:“我雖貴爲郡主,但私底下卻也不是什麽精緻人,琴棋書畫這些,我都沒有興趣,更别說這焚香了,我們王府也焚香,就是線香,論斤買,一捆一捆地買,供天尊供祖先,都是用線香。
也就是那次在太後宮裏,我才是頭回知道,這香啊,還能放在香灰上面烤。”
明卉想起來了,相似的話,上次寶莊郡主也說過,她說在此之前,她以爲把香放在香灰上面烤,就已經足夠精緻了,沒想到還有打香篆這種玩法。
放在香灰上面烤的,是香丸。
原來,寶莊郡主第一次看到使用香丸,竟然是在慈甯宮裏。
明卉想起那位自缢的蔡公公,不就是慈甯宮的大太監嗎?
寶莊郡主說起這些,是什麽意思?
明卉與有榮焉:“呀,原來太後也是愛香之人啊。”
寶莊郡主用眼角子斜她一眼,莫非自己沒有走眼,這就是個香呆子?“是吧,不過當時京城裏還沒有花千變呢”,自豪啥,那不是你制的香。
明卉的眼中,肉眼可見地失望了。
寶莊郡主心情舒暢,繼續說道:“那時我還沒有出嫁呢,還是女兒家的心思,看什麽都好奇,便問太後,這香可真好聞,是什麽香啊。”
明卉的心猛的提了起來,便聽到寶莊郡主幽幽說道:“太後說,這是進貢來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麽香。”
明卉有些遺憾,卻又好奇起來:“咦,我隻知道果子和絲綢會進貢,卻不知道原來香也能進貢呢,就是不知道是哪裏進貢的,我都想到當地見識見識了。”
寶莊郡主微微一笑:“貢品不僅有果子和絲綢,還有各種瓷器和茶葉,以及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是”
寶莊郡主說到這裏頓了頓,她環顧四周,目光裏有一絲狡黠:“但是至今爲止,宮裏用的香,都是神宮局的司香監所制,當然偶爾也會從宮外采辦,但并不多,就如上次從花千變采辦那樣。各地雖然也有進貢,但隻限香料,無論是線香還是香丸香餅,就隻限于我說的那兩個途徑,要麽宮裏自己制,要麽就是偶爾在宮外采辦,然而在宮外采辦的,就是采辦,卻并非貢品。”
明卉懂了,寶莊郡主說了這麽多,歸根結底就隻有一個意思。
太後在說謊!
“太後用的是香丸?”明卉重複問了一遍。
“是啊,香丸”,寶莊郡主看向明卉的目光意味深長,“那日你進宮,也是爲了香丸吧,聽說皇後娘娘是在慈甯宮裏召見的?”
如寶莊郡主這等身份,若說在宮裏沒有内應,那不太現實。
但是她的内應,也隻是知道皇後在慈甯宮召見了明卉,卻并不知曉讓明卉進宮的原因。
明卉莞爾一笑,有點不好意思:“郡主都說了,不問的,您快别讓我爲難了。”
這便是承認了。
寶莊郡主一笑:“你家霍世子是查案的好手,想來這些事啊,他應該一早就查出來了。對了,還有件事”
寶莊郡主不是打醬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