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立刻叫來汪安,讓他到花千變,把所有檀香味道的線香全部買一點回來,霍譽聽說是到花千變買香,嘴角抽了抽,當初他把那些香送過來時,小丫頭該不會當他是冤大頭了吧。
線香很快買回來, 明卉把霍譽轟出去,獨自在屋裏試香,霍譽不敢打擾,坐在廊下,把目前掌握的線索理了一遍。
忽然,他聽到爪子抓門的聲音,他側頭一看,竟然是高冷的大黑。
喜歡用爪子抓門的, 一向都是荔枝和小夜。
大黑高冷,你不讓本喵進門,本喵還懶得進呢。
因此,看到大黑抓門,霍譽來了興趣,正想和大黑打招呼,卻見門從裏面打開一條縫,明卉不許他進去,卻讓大黑進屋了。
霍譽摸摸鼻子,他在家裏的地位,好像有些低。
霍譽的心塞并沒有持續多久, 那道門再次打開, 門裏站着興奮的明卉, 而在明卉身後, 是一臉嫌棄的大黑。
“大黑見過錢爺!”
霍譽不可置信地看看明卉, 又看看大黑, 大黑表情未變,隻是看向霍譽時帶着一絲不滿,本喵就是這麽拽,你敢不相信?
明卉向霍譽解釋:“大黑從來不會像今日這般迫不及待地進屋來,我便懷疑它是有事,果然,它進來就沖我要東西,它除了兩個孩子以外,就隻給過我兩樣東西,簪子沒在,那張紙條也不在,但荷包還在,我把荷包拿過來,它就搶過去,把荷包叼到燃起的線香前,我猜大黑如果會說話,一定是說,這荷包就是從這香的主人那裏偷來的。”
這個“偷”字剛剛出口,大黑便不滿地叫了一聲,聲音嚴厲,像是在說, 什麽偷, 喵喵的事, 能叫偷嗎?
霍譽看着這一人一貓的互動,徹底石化!
錢爺曾經在保定府小住,很可能就是那個時候,黑貓拿到了那隻裝有鄒慕涵生辰八字的荷包。
明卉想了想,黑貓把這隻荷包交給她的時間,與她在柳大娘門前遇到馮幽草的時間相隔不久,也就是說,其實馮幽草悄悄北上找兒子時,錢爺就在保定,而且很可能知道她來過的事。
可能就是從那時開始,錢爺才決定讓馮幽草斷了所有的念想,讓葉霆“死去”。
葉霆死了,馮幽草再無指望,她隻能老老實實聽話,去做馮晚晴!
可惜沒過多久,霍譽便去卧底,這李代桃僵的計劃隻好延後。
“大黑原本是柳大娘的貓,柳大娘對它不好,利用它來害人,還差點把它也給害死,是我救了它,我們化敵爲友,它爲了報答我,就把它的孩子讓我養,擔心我養不起,就把那支簪子,還有這隻荷包送給我,當時荷包裏有碎銀子,那是大黑給我養孩子的錢。”
霍譽原來你們一人一貓之間還有一番愛恨情仇,好在大黑是隻貓,如果它是人,那這故事裏可能也就沒有我什麽事了。
有點酸,是怎麽回事?
酸不酸的,先放到一邊,無論是鋤紅的口供,還是白米巷鄰居的證詞,以及大黑無聲的證言,都能證實,鄒慕涵在這件事上并不無辜,他早在十二歲便知道自己的身世,從那開始,他便處心積慮,先是對付霍誓,後來又想對霍譽伸手。
所以,他悄悄買通下人,給同住一府的霍誓使使絆子,至于住在外面的霍譽,他伸手也夠不着。
他姓鄒,無論霍侯爺如何寵他,他這輩子也隻能是外甥,長平侯府的爵位,可能是霍譽的,也可能是霍誓的,即使這兩個都出了問題,與爵位無緣,也還有一個不起眼的霍警,輪也輪不到他頭上,也不知道他這麽折騰的目的是什麽。
霍譽立刻下令,通過飛魚衛飛鴿傳書沿海各處以及運河沿岸,嚴防鄒慕涵利用水上逃脫!
與此同時,對于窦家的進一步調查也有了結果,那個在白雲觀裏救下鄒慕涵的太太,很可能是窦家小二房的媳婦洪氏。
洪氏還有一個身份,她是窦家太夫人的娘家侄女,因此,也是窦家女眷當中,與太夫人走得最近的一個。
洪氏已經去世多年,飛魚衛找到了她當年的丫鬟,這丫鬟早在洪氏去世之前便嫁人了,但是當年的事情她還記得。
第一個孩子抱回來時,可能是水土不服,同來的乳娘忽然沒有奶水了,在沒有找到可靠的乳娘之前,太夫人讓洪氏給那孩子喂奶,當時洪氏的女兒才兩個月,洪氏帶着女兒一起住在太夫人的院子裏,直到找到合适的乳娘,太夫人才放她們母女出來。
事後,洪氏也隻是悄悄抱怨,說自家女兒奶水不夠吃,都給餓瘦了。
可也隻抱怨過這一次,從那以後,洪氏對這事絕口不提,就連身邊的心腹丫鬟也沒有說。
洪氏是白雲觀的常客,每個月都會去,以前這丫鬟也會跟着去,但那時她到了要放出去的年齡,老子娘給她訂了親事,她馬上就要出府了,便沒有跟去,她是聽跟着洪氏去白雲觀的春紅說的。
春紅說白天在觀裏時,太太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孩,後來還問那小孩是不是叫小霆,小孩否認,太太還不相信,後來長平侯府的人把孩子接走,太太讓她去打聽,才知道那個小孩就是長平侯府那個來曆不明的表少爺。
沒過幾日,洪氏出門,特意讓人繞了一個彎,在長平侯府門前停了好一會兒。
又過幾日,丫鬟出府,從此便沒有見過洪氏,也沒有見過春紅。
她嫁到鄉下,很少有機會進城,有一年,她跟着相公進城來,想着與洪氏主仆一場,便過來給洪氏磕頭,後門的門子告訴她,洪氏已經不在了,而丫鬟春紅在洪氏去世之後便殉主了。
算算日子,洪氏就是在她出嫁不久去世的,據說是急症,洪氏出去時還好好的,從外面回來就病倒了,沒過兩日便去了。
丫鬟從小就在大戶人家,見多後宅的陰私,聞言吓了一跳,細想之下,便懷疑很可能與那次的小孩有關系,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來過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