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快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明卉迫不及待了。
明三老爺抹一把額頭上的薄汗:“我一個朋友是混幫閑的,據他講,住在紙坊胡同的一個婆子,前幾天生了怪病,先是臉上生出一個大瘡, 一夜之間就長得老大,手一碰就破了,又是血又是膿,好不惡心,找郎中看過,不但沒好, 反而瘡生得越來越多, 臉上、脖子、身上、四肢,郎中哪裏見過這個, 吓得不成,連診金也沒要,就給吓跑了。
這婆子就是胡媽媽,前兩年她被大哥轟出去,我以爲她早就回了鄉下,卻沒想到,她一直住在紙坊胡同,那紙坊胡同與棗樹胡同離得不遠,那地方的宅子可是不便宜, 看來大嫂對她真是不薄。
再說,胡媽媽家裏人也是病急亂投醫, 見郎中治不好, 就請了師婆過來, 花了十幾兩銀子,不但沒有見好,胡媽媽反而瘋癫了。”
明卉吃了一驚:“啊?胡媽媽瘋了?”
“是, 瘋了,這就是前幾天的事,那師婆是我那朋友的表姨,據她講,胡媽媽就像是一個癞蛤蟆,全身上下都是大血泡,别提多惡心了。衣服穿不上,就連被子也不能蓋,那些血泡不但疼,而且一碰就破。
那師婆講,即使沒有她跳大神的事,胡媽媽也會瘋,不論是誰,變成一隻癞蛤蟆,都是要瘋的。”
“胡媽媽還活着?”明卉又問。
“活着,還活着呢,唉,她這副樣子,還不如死了, 活着也是受罪。”
明三老爺有些幸災樂禍, 他已經聽大哥說了, 把明軒送人做血葫蘆, 就是胡大富和胡大貴這兩兄弟幹的,這兩兄弟是胡媽媽的親侄兒,如果不是看在胡媽媽的面子上,胡大貴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做了府裏的管事,明軒也不會被偷,更不會有後來的事。
“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這就是報應,報應!”明三老爺咬牙切齒。
明卉吃驚不已,母蠱竟然是在胡媽媽身上,初時明卉還以爲,胡大富和胡大貴的所作所爲,胡媽媽很可能是不知道的。
但是現在明卉對自己的想法已經不确定了。
這件事上,胡媽媽絕對不是無辜的。
這件事裏的人,也隻有明軒一個人,是真正無辜的。
明卉想讓汪安去棗樹胡同報信,明三老爺大手一揮:“不用了,我從棗樹胡同路過時,就讓人給大哥留了話,他一會兒就該過來了。”
話音剛落,汪安就領着明大老爺、明二老爺和霍譽走了進來。
明三老爺連忙把他對明卉說的那番話,又重複說了一遍。
霍譽對胡媽媽的印象隻存在于胡大富和胡大貴的身份上,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但是明大老爺卻不一樣,當他聽到“胡媽媽”三個字時,他的頭發根都立起來了。
就在明軒跟着明卉去滿城之後,明大老爺還在府裏見過胡媽媽。
那也隻是被他恰好撞上了,沒有被他撞上的時候呢,這幾年來,胡媽媽是不是經常進府?
更令明大老爺驚訝的是,胡媽媽竟然就住在紙坊胡同!
紙坊胡同故名思義,那附近有家紙坊,西城明家就是那家紙坊的客戶。
明家都是讀書人,平日裏有的紙張,大多都是在這家紙坊裏訂的。
就是明大老爺本人,也去過那家紙坊。
紙坊的老闆一家,就是住在紙坊胡同的。
即便如此,明大老爺以前竟然不知道,胡媽媽也住在那裏。
“這個毒婦,明家對她不薄,她竟然做出這種事,荒唐之急,可惡之極!”
明大老爺咬牙切齒,他站起身來:“我現在就去紙坊胡同,我要親眼看看那惡婦的下場!”
明三老爺早就想去了,他躍躍欲試:“小妹,你去不去?”
明二老爺連忙阻止:“我隻是聽聽就覺惡心了,你還要讓小妹也去,小妹一個女兒家,哪能看這種東西,留在家裏,我們過去便行了。”
明大老爺也反應過來,轉身對明卉說道:“你二哥說得對,你在家裏等着,我們過去看看。”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譽忽然開口:“大哥、二哥、三哥,你們稍安勿燥,此事急不得。”
這位妹夫雖然還沒過門,不,還沒成親,可是卻極得明家三位老爺的看中,現在他開口,三位老爺便停下腳步,一起看向他。
霍譽說道:“胡媽媽一個仆婦,她哪裏懂得如何種蠱?說白了,她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現在她受到了反噬,那幕後之人必然能夠猜到,一定是明軒身上的子蠱出了問題,他之所以還讓胡媽媽活着,就是想要利用胡媽媽體内的母蠱,查出明軒的事,而我們,也要趁着她還活着,從她身上查到那幕後黑手的線索。”
明大老爺唉了一聲,道:“我真是給氣糊塗了,小霍說得沒錯,咱們現在過去,隻會打草驚蛇,還是要想個法子,利用胡婆子查出那幕後黑手才是關鍵。”
“大哥,你若是放心,這事交給我去查。”霍譽說道。
明大老爺有什麽不放心的,霍譽做過飛魚衛啊,上次也是霍譽提醒,他們才能找到小不點兒的屍體。
況且,這次霍譽還帶來了幫手,這些人以前可都是做過飛魚衛的。
“小霍,辛苦你了,這事就交給你。”明大老爺誠懇地說道。
明卉嘟了嘟小嘴,她也想去查啊,爲什麽所有人都把她忽略不計了呢?
最可恨的還當屬霍譽,他走的時候,都沒有多看一眼。
明大老爺在屋裏走來走去,明二老爺一言不發,明三老爺向來愛熱鬧,這次他也想跟着霍譽一起去,可是當着大哥,他連提都沒敢提。
他們以爲霍譽這一去會耗時許久,卻沒想到,霍譽隻去了一個半時辰,就把要查的事情查了出來。
胡媽媽已經瘋了,霍譽是從胡媽媽兒子開始的。
胡媽媽的兒子邬大郎,和他的表兄弟們不同,更沒随了精明的胡媽媽,邬大郎是個老實本分的人,經常受人欺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