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面色慘淡,看向林逸:“我沒想到你們陰間動作會這麽快。甚至還勾結胡門黃門和常門。”
林逸不置可否,又問道:“元王珠真讓你給煉化了?”
“不然呢?”
老曹長歎一聲,“可惜啊,可惜。白忙活一場。”
其實也不算白忙活,鼠王妖丹于大仙來講,也是大補之物,而鼠王捉拿歸案,在陰間,也算是大功一件。
老曹點點頭,道:“也隻能這樣想了。”
從空間出來,就聽到烏畫的聲音:“常十一,灰門的眼睛敢不留給我,我就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
常十一已恢複人身,正在廚房拿着剔骨刀,正在剖解鼠王屍體。
老曹好奇地把腦袋伸進廚房,看着常十一拿着刀,正在案闆上毫無章法地一通亂宰,灰門那堪比成年黃鼠狼的碩大身子被宰得血肉模糊,不由好奇地道:“你這是幹嘛?”
常十一頭也不回地道:“分屍呗。”
“幹嘛要分屍,直接吃不成嗎?”
“太大了,我一口吞不下。”常十一說話的同時,拿着菜刀繼續砍着。
烏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常十一,眼珠子,我要灰門的眼珠子。”
以常十一的聽力,如此遠的距離,估計也聽不到。
鼠王看着自己的肉身被大卸八塊,不由大怒:“殺鼠不過頭點的,你們連個全屍都不給我留,太過分了。”
老曹一巴掌拍了過去,罵道:“你也配留全屍?”然後對常十一大聲道,“趕緊把鼠皮削了,鼠肉用香料腌了再烤了吃,嘿,鼠王的肉肯定很美味。”并對鼠王魂魄咧嘴一笑,“我也多年沒吃過鼠肉了,還是生前吃過幾回,那滋味,也挺不錯的。現在想來,還挺懷念的。”
常十一扭頭,對老曹說:“鼠肉确實美味,不過在化形之前都是直接生吞,撐得肚子好難受。如今化了形,也得學學人類,好生享受一下。”血淋淋地手拿起一塊血淋淋的鼠肉,對老曹笑道,“聽說鼠肉烤來吃别有滋味,曹大人别走,一會兒留下來吃烤鼠肉。”
鼠王冷笑:“老子已經三天沒拉過屎了,你也不嫌惡心。”
常十一指着廚房裏的垃圾桶:“原來你還便秘呀,怪不得肚子裏全是屎。”
鼠王:“……”
林逸來到廚房,看着血淋淋的操作台和案闆,臉都黑了,喝道:“常十一,看你把廚房弄的,趕緊給我收拾了。”
“主人,我正在打理鼠肉,我和曹大人決定吃烤鼠吃,您要不要也來點?”
林逸的臉更是黑了一半,諷刺老曹:“大仙們才剛化形,還是一身的原始心性,怎麽你也來插一腳?”
老曹不以爲然:“看你沒見識的樣,難道你沒吃過鼠肉麽?”
“這玩意能吃嗎?”林逸一臉惡寒。
“當然能吃了,我生前也吃過不少鼠肉,燒着吃,烤着吃,滋味還不錯。隻是做了鬼後,倒是沒怎麽吃過了,如今有現存的機會,也想回味一下。你要不要也來點?”
林逸差點兒吐了。
鼠王魂魄氣得大哭:“你們殺了我,還要烹我肉身,你們太過分了。”
老曹說:“難道放着肉身爛掉麽?那也太浪費了。”
“你……”
“你放心,吃人嘴短,等我吃了你的肉身,在城隍大人面前,我還會替你美言幾句的,讓你少受點兒苦。”
鼠王大怒:“你們吃了我的肉身,讓我屍骨無存,我的魂魄也會不安的。”
“你害死了多少人,你也配魂魄安甯?”
這時候,烏畫又叫了起來:“曹大人,我要吃眼睛,記得把眼珠子留給我啊。”
老曹陰慘慘地笑了起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烏鴉愛吃眼珠子。行,眼珠子就給你留着。不會搶你的。”
林逸心塞地道:“你們要吃就出去吃,别弄髒了我的地兒。”
……
劉權開車來的時候,大仙們剛好把烤具用的鋼炭、爐子、佐料搬到了院子裏,也虧得劉權看不到大仙,并一心在林逸身上,不然肯定會發現,爐子、闆凳什麽的居然在院子裏自動飄了起來。
此時天光已大亮,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下,花園裏被灰門糟蹋過的花卉綠植也差不多恢複了元氣,又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林逸正抱着孩子在院子裏賞花賞樹賞陽光,看到劉權,趕緊上前,親自打開車門,并擋住了劉權的視線。
“劉叔,你怎麽來了?”背後一隻手趕緊向大仙們招了招手。
劉權氣呼呼地道:“打你電話也不接,發消息不回,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麽事呢,隻好過來看看你了。”看着林逸一身居家服,腳上還趿着拖鞋,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拔高聲音,“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林逸茫然。
劉權差點快要被他給氣死了,原地轉了兩圈,并狠狠地跺了腳。
躲在花圃中的常十一不解地看着劉權的動作:“他這是幹嘛啊?”
胡七經常跟在林逸身邊,見劉權多了,多少了解其習性,便道:“估計是氣咱們主人毫無事業心,想揍他,又不忍心動手吧。”
這邊,劉權忍着怒火,對林逸低吼道:“飛天獎就在今晚舉行,你的《鳳凰》有最佳男主角和最受歡迎演員兩個提名大獎,你還真是心大,居然毫不關心。”
林逸恍然大悟,趕緊說:“我記得是11号還是12号舉行?這麽快就到了啊?”忙着收拾鼠王,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難怪劉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劉權氣了個仰倒,恨聲道:“你的衣服準備好沒有?緻謝辭想好沒有?”
一看這小子就知道,什麽都沒準備,再度氣得跳腳,恨不得捶他兩拳,多大的人了,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
劉權拖着林逸就往外走,說要帶他去做形象設計,皮膚也要進行保養,要以最好的狀态參加。
林逸見劉權氣得似乎不輕,也不敢再激怒他,因爲這陣子,他确實沒認真營業。隻得把孩子交給保姆,又給大仙們使了眼色,跟着劉權走了。
劉權開着車子,往公司的形象店開去。他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說:“現在全網都在深挖你的背景,圈内外都知道你被王友全踩了,卻讓其他勢力連削帶打,不了了之。不止圈内人震驚,就是應天明也時常問我,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使出來。連王大老闆都拿你沒辦法。”
林逸說:“我有個資本家嶽母,大導演嶽父,還有同樣是資二代的老婆,在圈内應該不是秘密吧。”
劉權将信将疑:“真的是孫家替你擺平的?”
“劉叔,您是最了解我的,我有幾斤幾兩,您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
劉權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消失得也太突然了。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林逸卻不覺得有什麽,王友全這回公然踩他,他都還未出手呢,就被孫勤勤、梁靜波、袋鼠一系列的組合拳打殘了,就算他恨自己入骨,想來他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向他伸爪子。
劉權又道:“雖然這件事看似過去了,但王友全畢竟是大老闆,這回沒整到你,以後有的是機會整你。你有沒有發覺,最近幾天都沒人找你?”
自從林逸拍《道士》火了後,主動找上門請他拍戲、拍廣告、綜藝節目、商業演出的節目組、導演、制片人、包括資本就從來沒斷過。随着他的人氣逐漸高漲,更是片約不斷,光每天收劇本、邀請函、各個廠商、綜藝節目組的電話都應接不暇,但最近幾天,劉權的工作電話,比往日少了許多,邀請函也呈直線下降。劉權心中清楚,王友全的餘威還在發揮着巨大後遺症。
林逸挑了挑眉,說:“您不說我還真沒察覺呢。”怪不得最近幾天那麽清靜,劉權也沒怎麽來找他,原來是拜王友全的台風尾所賜。
劉權歎了口氣:“既然這件事是孫家替你擺平的,那你是不是再讓你嶽父母把這件事了一下?争取把影響降到最低。”
“劉叔,您這是杞人憂天。”林逸不以爲然,“實話告訴你吧,真正出手收拾王友全的,其實是《盛開》編劇沉香。”
劉權說:“圈内确實在傳,是編劇沉香出的手,才讓王友全收了爪子。可是,我仔細查過沉香的資料,也就是普通的三流編劇,寫了幾個劇本,卻反響平平,也就是你主演的《盛開》有些火花。但不應該啊,如果此人真有那麽大的能量,怎麽可能隻是個三流編劇。”
還是不出名的那種。
要不是朱壽春高調盛贊《盛開》是在沉香的幹預下輕松過審,話裏話外都在内涵人家一個電話就搞定廣電,不然圈内根本不知道還有沉香這麽個人物。
林逸笑了笑,心說,人家做編劇,不過是愛好罷了。王友全也是倒黴,在捏人之前,也不打聽下,每個圈子多的是隐藏大神,人家寫了這麽多劇本,好不容易才紅了一個,還讓你給打壓,不剁你剁誰呢?
王友全這麽一位頂級大老闆,明明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也能讓外人給碾壓,也是沒誰了。
這件事也給林逸提了個醒,京城果然卧虎藏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話誠不我欺。
在陰間闖出一定名氣身邊又有大仙們保駕護航的林逸,也在這件事中深刻反省自身,還是多多地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方是長久之道。
……
飛天獎在圈内算得上最頂級的盛宴,前來參加的演員明星、導演、編劇多如過江之鲫,不少老前輩、老藝術家都來了。林逸因爲是提名獎候選人,則被安排在第二排,倒不是托大,或是背景強大,主要是爲了方便上台領獎。
在進入會場之前,劉權千叮囑萬囑咐,此次會有不少老藝術家,老前輩,态度一定要謙虛,千萬别拿大。“看你的狀态還不錯,繼續保持。如果有好事者問起你最近爲什麽這麽低調,你就回答說,在家帶孩子,順便磨新劇本。”在進入會場之前,劉權再次給林逸整理衣領,并叮囑道,“既然那個沉香如此厲害,那你得好生抱緊人家大腿。要是有機會,多提下沉香的名字,拉虎皮扯大旗,懂嗎?”
“還有,頒獎後的感謝緻詞我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背下來沒?”
“背得差不多了。”
劉權接了個電話,臉上閃過驚訝和狂喜,挂了電話後,一臉激動地對林逸道:“朱壽春打來的,說最佳男主演和最受歡迎演員獎确實落到你頭上。”
林逸驚訝地問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朱壽春也就是個二流導演,就連拉投資,也得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
“我也沒想到朱壽春居然也有這麽深的能量。剛才他親自與我說了,本來你的獎項确實讓上頭給斃了,但沉香聽說後,一個電話打出去,就又改過來了。并且,他還對我說,要你做好領獎準備。”
劉權揪着林逸的衣領,大笑:“好小子,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沉香?居然還瞞着我。”
林逸苦笑地拍着他的手背:“悠着點,才上身的衣領,要是弄皺了,就來不及熨了。”
劉權趕緊松開雙手,又趕緊給他整理衣領,一張老臉笑得見眉不見眼,連牙床都露了出來。
“真沒想到,這個沉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還有如此能量,你既然認識人家,這回可得好生感激下人家。”劉權又掏出一瓶古馳香水,往林逸脖頸處和腋下噴了又噴。
……
孫茂也打電話給林逸,問他是否參加今晚的飛天獎。
林逸哭笑不得地道:“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您老人家也太不關心我了吧。”
孫茂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在橫店忙于拍攝,真的給忙忘了。”
孫茂對林逸道:“開幕式還沒開始,如果還沒去的話,就别去了吧。”
“爲什麽?”
“我從老朋友那打聽到内幕消息,雖然你有幾項提名獎,卻讓人給斃了,你要是參加,空歡喜一場不說,還淪落到替别人鑲金邊,沒意思。”
林逸趕緊問:“您從哪聽來的消息?”
“這個你就别管了……哎,等一下啊,有電話打進來。一會兒我再打給你。”
過了會,孫茂又打來電話,這回語氣則是喜悅激動。
“好小子,可真有你的,剛才我老朋友又打電話給我,說獎項又落到你頭上了。還說有更高層次的老闆因你的獎項被斃而動了肝火,這幫人才忙不疊改過來的。”
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