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細胞都快給累秃了。
衆人早就想回去睡大覺了,可又覺得呆在林逸身邊最安全,死活要林逸陪他們一起回賓館睡覺。
但王越新的老婆不幹啊,這麽多人呆在病房好歹可以壯壯膽,全都走了,她一個人守着,她自己都得把自己吓死。
正當大家左右爲難時,羅光明回來了,帶來了一件振奮人心的消息。
“王導魂魄回來了。”
衆人精神一振,紛紛朝羅光明身後掃來看去。
林逸默默地站在角落裏,打量王越新,衣服淩亂,神色憔悴,好在沒有受傷。
在羅光明的指點下,王越新醒來了,一睜眼,看着衆人關切的臉,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老王,你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老王,羅道長說你被柳門帶走了?”
“王導怎麽樣了?沒有受傷吧?”
王越新緩緩坐了起來,然後握着拳頭死命地捶着枕頭,“老子絕對是天選之子,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
糟了,王導被柳門給吓得精神失常了,于是紛紛看向羅光明,希望他能想辦法。
羅光明攤攤手:“我原本要去王導暈迷的地方想碰碰運氣,就發現那柳門和王導正在醫院對面馬路邊上坐着聊天呢。”
“……”
羅光明又道:“那柳門一看到我,便讓我把王導帶回去,但臨走前還讓王導别忘了對他的承諾。”
衆人趕緊看向王越新,“什麽承諾?”
王越新神色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良久才恢複情緒,道:“衛生間離得比較遠,我便在假山處小便,誰知尿到一半,假山居然不見了,變成了一片水塘,一條大黑蛇從水池裏一躍而起,噴了我一身的水,還大罵可惡的人類。那血盆大口張得好大好大,當時我直接就吓得暈了過去。”
衆人:“……”
“等我醒來後,發現已經被弄到不知名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衣,長得又高又壯,三角眼,頭發半長,額上還有幾道疤的男子正陰陰地盯着我,直接對我說,本龍認得你,你就是《鳳凰》的導演。當時我都是懵的,隻能下意識點頭,并問是不是他救了我。他沒有回答我,隻是似笑非笑得看着我。”
“我就以爲是他救了我,還向他道謝,還說差點兒就葬身蛇腹,太可怕了。”王越新說到此處,又差點哭了起來,“沒想到,他居然變爲一條大黑蛇,對我張牙舞爪。”
衆人倒吸口氣,很快就想到,一條修煉成了精的蛇仙?
王越新又道:“他一邊瘋狂舞動着蛇尾,一邊對我破口大罵,說我不講衛生,居然對着他拉尿。本想一口吃了我。不過因爲我拉的尿,沖掉了原先的天懲,讓他得以解放,能離開水池,這才決定放我一馬。”
衆人長籲了口氣,然後又問:“後來呢?”
“後來呀,他上下打量我,自稱柳四太爺。粗聲粗氣地要我把《鳳凰》第二部的内容告訴他。”
“……”
王越新哭笑不得地道:“沒想到,這位柳爺居然還是個《鳳凰》迷。哦,對了,他還提到了林逸。林逸呢?”
衆人在角落裏找到了林逸,趕緊把他拉到床前。
王越新激動地握着林逸的手:“這柳爺說你飾演的蕭鳳凰太完美了,他不但是鳳凰迷,還是你的粉絲。”
衆人看着林逸,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映了。
林逸卻擺擺手道:“王導,既然你已經醒來了,就好生休息吧。夢裏夢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就沒必要拿到現實在來說吧。”
王越新愣了下,然後哭笑不得地道:“我不是在做夢,我清醒着呢。”
林逸一副表示理解的模樣,說:“那就好,但也得分清夢境和現實吧。您在夢境裏夢到的那長蛇,現實生活是不存在的。”
王越新:“……”他要如何讓這位娛樂圈最後一位無神論者相信他所經曆的事呢?
羅光明趕緊道:“王導,您既然醒了,就好生休息一下吧。”然後對衆人道,“林逸與我做了多年鄰居,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人家是高才生,堅信科學也沒錯啊。王導,您剛才确實隻是在做夢,如今夢醒了,也該把現實分開了。咱們要相信科學!”
衆人“……”媽蛋,從你這個神棍嘴中說出這話,也太詭異了。
而林逸卻一本正經地王越新道:“看吧,連羅哥這樣的資深大騙子都說你剛才是在做夢,王導您就别再糾結了。隻是個夢境而已。”
王越新:“……”這樣說自己的粉絲,不怕粉轉黑?
可看羅光明的神情,有無奈,卻沒有生氣。紛紛在心中暗忖:羅道長絕對是這小子的最佳腦殘粉,沒有之一。
衆人:“……”羅道長居然沒與這小子交惡,這涵養工夫也是沒誰了。
林逸看了看時間,道:“天都快要亮了,我也該回去補覺了。王導您好生休息吧。”
王越新無語了半晌,忽然間沒有說話的欲望了。
林逸走後,衆人賴在病房内不走,雖然早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但濃濃八卦之火還在燃燒啊,不得到一手消息,覺都睡不安穩啊。
王越新雖然也累得不行,但今晚發生的事實在匪夷所思,此刻的他全身都還處于亢奮中,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于是舔舔了唇,道:“剛才講到哪了?”
“這位柳爺說林逸太完美了,就是不知道他的武打戲是真的還是假?還說空了找個機會與他切磋切磋。”
衆人:“……”
王越新又道:“我說林逸有武術底子,但哪是您老人家的對手。估計一瞧到您,得吓瘋過去。這位爺說,不會,他不會直接出現在林逸面前,他會入他的夢,在夢中與他打一場。”
“……”
唯獨羅光明心道:這柳門也真是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
王越新道:“我說,你這麽大一條蛇,就算出現在林逸夢中,也會被吓傻掉的。他說他會變成人身與林逸打,不會吓着他的。”
衆人心想,看來這柳門也還蠻講理的嘛。
王越新繼續道:“這位爺又把我臭罵了一通,說看在我是《鳳凰》導演的份上,就饒了我此次的冒犯。”
衆人長籲了口氣,感覺這才活了回來。
“對了,你們來醫院的路上,是不是差點發生車禍?”
“你怎麽知道?”
王越新嘿嘿一笑,越發得意了。
“我當然知道啊,因爲正是這位爺救了你們呀。”
“……”
“當時我就在現場啊。這位爺說,他有好幾天沒見過林逸,怪想念他的,準備帶我還魂,順便看一眼林逸。眼看就要追上中巴車,就瞧到一隻老鬼正被一群無常追殺,那老鬼對大貨車施法,使得大貨車失控,朝你們坐的中巴車撞來。這位爺當機立斷,一下子就蹿到中巴車前,中巴車這才緊急刹車。這才躲過了大貨車的撞擊。”
衆人倒吸口氣,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離奇遭遇。
王越新很認真地道:“柳爺以爲林逸就在中巴車上,這才蹿到大馬車前,讓中巴車停下來的。”
衆人雙眸呆滞,一臉慶幸。
羅光明趕緊道:“這麽說來,大家能夠活下來,還多虧了林逸。”
衆人沉默了下,又紛紛點頭。
王越新感歎道:“可不是?這位爺救下一車人後,發現車上并沒有林逸,還罵罵咧咧地說,便宜你們這幫人類了。”
“……”
“後來,這位爺本來把我送回醫院讓我還陽,誰知發現醫院已被一群無常給包圍了。”
衆人本來緊張的一顆心再度提了起來,怪叫一聲:“無常?”
“可不是,好多無常呀,光站在醫院門外的就有十多位。這位爺與無常大概有矛盾吧,便不肯進去,說等無常走後再送我還陽。”
羅光明道:“剛才我抵達醫院時,确實有不少無常守在醫院外頭。一進入醫院,就看到無常們正在地毯式搜索着。”
副導演忽然靈光一閃:“剛才你在急診室外頭喊的那個什麽……曹大人……”
羅光明不承認也不反駁,微笑道:“佛曰,不可說!”
衆人切了聲,你丫的又不是和尚。
王越新還魂了,雖然經曆的事令人哭笑不得,怪涎慌謬,好歹沒釀成大禍,倒是驅散了那份陰影。
但羅光明卻一把抓住王越新,一臉嚴肅地道:“王導,您臉色不對勁啊。”
“怎麽了?”
羅光明仔細端詳一番,道:“就算被柳門拘走了魂魄,但并未上過身,并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但王導您這臉色青中帶烏,分明是被鬼上過身的征兆啊。”
大家趕緊端詳王越新的臉色,副導演趕緊道:“剛才羅道長離開病房後,林逸給老王蓋被子,老王忽然慘叫出聲,那聲音好聲凄厲。”
衆人經過回憶,也紛紛點頭。
“林逸以爲王導發病,還特地掐他的工中呢,王導掙紮得越發厲害了,但林逸力氣很大,死死按着王導的胸膛和人中,沒過一會兒,王導就沒再掙紮了,而是重新陷入了暈迷。”
“當時我們都覺得不對勁,也在懷疑是不是鬼上身。可林逸非要說王導應該是噩夢所緻。我們也沒法子反駁。”
王越新睜大眼,大叫一聲:“我靠,我還真他媽的是天選之子。”老是遇上這種慌廖怪事。
羅光明道:“我明白了,我前腳剛離開病房,王導後腳便被鬼上身了。但被林逸身上的陽氣給灼得慘叫起來,但因被林逸掐住人中,所以附身在體内的惡鬼沒法出逃,隻能拼命掙紮了。最後,那惡鬼的慘叫聲應該還引來了無常。因爲剛才我在馬路對面,确實瞧到一群無常拖着一隻不成形的惡鬼從醫院出來。”
衆人倒吸口涼氣,又看着王越新,這貨是不是天選之子,他們不清楚,但這貨肯定愛招陰物是實際。
王越新也吓得夠嗆,哭喪着一張臉道:“我怎麽那麽倒黴?總是遇上這玩意呀?”
羅光明沉默了下,很想說,你還算是好運氣了,如果沒有林逸,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王越新的老婆也有些疑惑不解,老王體質不錯,活了這麽大把歲數,鮮少招過陰物,怎麽這兩年總是招惹這玩意呀,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羅光明想了想,鄭重警告道:“與陰物打交道,最忌四處宣揚。王導做到了嗎?”
王越新:“……”其實他還頗有些得意的,能讓死了二十年的女鬼惦記他,并來找他幫忙,證明他人品過硬啊。
羅光明又道:“王導應該也明白,您第二次被陰物糾纏的原因吧。”
王越新神色讪讪的。他老婆更是白他一眼:“死老頭活該,叫你到處現寶。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的道理都被你抛呱哇國了。”有錢人爲什麽要低調,因爲怕被仇富;過于優秀的人爲什麽要謙虛?因爲木秀于林,怕風摧殘;網紅爲什麽不能長久,因爲容易翻車。别人被陰物糾纏,都是悄悄處理。隻有他還當成巨大成就般四處顯擺嘚瑟,能不被陰物墊記嗎?
王越新越發尴尬,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我也是一時沒忍住,顯擺了一下,誰知就會讓那玩意給盯上。”
“王導,聽我一句勸,一是保持低調,守口如瓶。二是别再到處大小便了。”
副導演哈哈一笑:“老王,你這家夥就是不講究,去年在鄉下被胡門收拾,羅道長就提醒過你一次了,你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王越新老婆更是忍無可忍,狠狠捶了他兩拳頭,恨聲罵道:“叫你死性不改,活該有此遭遇。”
……
因昨晚衆人熬了一整晚的夜,所以到了下午才開工。
王越新雖然被鬼上過身,臉色還有些發青,但吃了羅光明的驅邪符水後,睡了一整晚,便恢複如初。次日醒來,又是生龍活虎了。
這家夥也是個賊膽大,昨晚都被吓得魂都快沒了,得到解放後,第二日居然來到出事的池塘邊,對一群看熱鬧的人說起昨晚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