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又交代他們:“如果遇上什麽難事,可以燒掉我給你們的傳訊符找我。”
“以後沒什麽事,能不見面就不要再見面了吧。”
林逸又指着胡愛軍的額頭,輕念咒語,把他的天眼給關了,又還特地加了咒,不讓其他人輕易給他們開啓天眼。
胡愛軍看着空空的座位,震驚地看着瘋鼠:“金先生關掉了我的天眼?”
瘋鼠見林逸朝自己伸手,趕緊道:“可以不要關我的嗎?”
林逸動作微頓:“你隻是個普通陽人,天眼一直開着,會對你造成很多困擾的。”
并非所有人都像他這麽幸運,有個能勾通陰陽的爺爺的開導和正确應對。
對大多數能見鬼的人,要不被吓成精神錯亂,要不被鬼反手欺負整盅。
人性本就複雜多變,做了鬼後,心思就更加複雜了,更容易走極端,滋生更多的怨氣,進而報複人類。
故而陰間的律法比陽間重多了,動辄就下地獄受刑。
瘋鼠雖有國運加身,但也非免死金牌,遇上不要命不計後果的厲鬼,他的下場将會更慘。
但瘋鼠卻有自己的考量,連續開了兩回天眼,自認見過大世面了,覺得另一個世界并非想象中的恐怖。再加上他認識大興法師,與不悔法師、不動法師交情莫逆,與靈異小組成員關系也不錯,如今又認識這位法力高超,又心地善良的陰間常駐鬼民金先生,瘋鼠自認BUG加身,夷然無懼。
“真的不用,那些厲鬼想要欺負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成。”
出于顯擺的目的,瘋鼠把衣領裏的佛珠取了出來。
“這是不動法師親自替我開過光的觀音佛象配件,據說一般陰邪都不得近身。”
亞麻色的木雕觀音,半個巴掌大,觀音神聖而莊嚴,散發着淡淡的靈氣。
大覺寺出品,果然有保障。
林逸見老曹也把臉湊了過去,一把按住他的頭,往佛象上撞。
隻見寶相莊嚴的觀音佩件,驟然散發出一道金光射向老曹。
老曹慘叫一聲,捂着冒出黑煙的臉,罵道:“你個熊小子,每次都要陰我。”
瘋鼠:“……”
被關掉天眼的胡愛軍隻能看到瘋鼠那觀音佩飾發出一道金光,耳邊聽到一聲慘叫,趕緊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林逸對瘋鼠道:“果然是開過光的,護身保平安,對付普通陰邪應該不在話下。”
“隻是,對付老……洪這種擁有一身法力又經驗豐富的老鬼,你這護身佩飾,也頂不住事的。”
瘋鼠:“……”
老曹揉了揉臉,不一會兒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他沖瘋鼠陰陰厲笑:“這玩意,對付普通的沒什麽法力的鬼魂應該不在話下。但對付我這種活了幾百年的老鬼,沒什麽大用。”
柳大公子補充一句:“你這樣,還有可能惹怒厲鬼。厲鬼的手段多的是,光靠護身符,根本不頂事。”
瘋鼠:“……”
林逸道:“你這個确實能護身保平安,但也别仗着有這玩意就放肆浪。”
瘋鼠趕緊收起佩件,對林逸道:“可要是關掉天眼,以後就不能再見諸位了。”
林逸道:“陰陽殊途,本來就不該過多交集。”
瘋鼠内心已有些打退堂鼓了,故作猶豫片刻,這才一臉糾結地道:“我聽金先生的,那就麻煩金先生了。”
林逸交代了他幾句,給他關掉天眼,便領着老曹和柳大公子走了。
老曹還有些不爽:“好不容找個免費的金主,都讓你給破壞了。”
林逸淡淡瞥他一眼。
老曹讪讪地道:“行吧,以後再也不找他們了。”
柳大公子見老曹吃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林逸道:“這家夥,最愛到處占便宜了,居然讓你給收拾得服服貼貼,佩服佩服。”
老曹抗議:“你可别敗壞我的名聲,我隻占自己人的便宜。你看我占過别人的便宜嗎?”
柳大公子道:“這麽說來,九幽地府那幫無常,還有大覺寺也是你的‘自己人’?”
“那不一樣,那幫孫子,不占白不占。至于大覺寺,家大業大,占點兒便宜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再說了,我也沒少幫他們的忙吧。”老曹理直氣壯。
“你一個東嶽的神職,能幫人家佛門什麽忙?”林逸問。
“我幫他們的忙多了去。”
“大佛寺周邊不少的孤魂野鬼,都是我讓底下無常抓去超渡,不然,大覺寺附近哪來會有如今的太平世界?”
林逸:“……”
能把占便宜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非老曹莫屬了。
柳大公子忽然擡頭看了天色,對林逸道:“我要去看餘穎的演唱會,二位要一起去嗎?”
林逸:“……”
腦海裏浮現出唱跳俱佳的餘穎的畫面。
難不成?柳門也追星?
“不了,改天吧。”林逸擡頭望天,他的肉身還在片場呢,也不知孫茂有沒有把他背回去。他都還不知道孫茂是把他送回了四季新苑,還是送去了勤勤的别墅。
柳大公子也不勉強他們,對林逸說了句“沒事就來靈鹭山找我玩。”然後化作一道白煙遁了。
林逸問老曹:“怎的與這位打起交道來?”
“半路上碰到了,就一起結伴撸串喝酒。也多虧了哥的社牛屬性,早早把他拉去撸串,不然今晚我可沒膽量硬剛對門。”
柳大公子的戰鬥力,還是挺不錯的。
林逸忍不住漏他的氣:“我趕來的時候,某隻鬼正被對門打得腦袋冒黑煙。”
老曹瞪眼道:“你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哪能那麽早就揪出幕後陰你的鬼神。”
林逸立即換了神色:“唉呀,咱倆誰跟誰啊,走走走,請你吃香去。”
老曹斜眼瞟他,這小子的變臉功夫,倒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
林逸還特地給白潔發了消息,問她是否還有香。
白潔很快就回複道:“香倒是有,隻是沒多少了。主人,孫先生把您送回了主母家中。不過孫先生怨氣很大哦。”
林逸莞爾一笑,六十好幾的孫茂沒踢他兩腳都是好的了。
……
林逸回到孫勤勤的别墅,果然,他在客房找到了自己的肉身。脫得隻剩一條内褲,趴在床上,白潔正在他背上踩來踩去的。
胡妙則在一旁嗑瓜子,與白潔唠嗑:“師父有你這樣的寵物,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白潔道:“所有靈寵中,就隻我一心爲主人着想。主人拍了一整天的戲,腰都累得直不起來了,也隻有我給他按摩。你看那幾隻懶鬼,成天隻知道玩,一點都沒有身爲靈寵的自覺。”
胡妙道:“也是難爲你了。”
“更可惡的是胡八,明明主修正财,卻不好好給主人招财,就知道圍着胡七那賤人轉。丢不丢人啊。”
到底是自己的同族,胡妙趕緊替胡七夫婦說話:“胡七不是被你打發出去給人美容養顔嗎?”
白潔說:“我隻讓胡七去,胡八跟着去幹嘛?不務正業。”
林逸默默地退了出去,去找孫勤勤。
孫勤勤睡得正香,他也不忍心打擾她,便鑽入了她夢中。
看到林逸,孫勤勤二話不說就投入他懷抱,道:“發生了什麽事?肉身都不顧就跑了。也不怕危險。”
林逸解釋:“老曹出了點急事。”
“嚴重嗎?可有解決?”
“差不多解決了。”林逸不預讓她擔心。
孫勤勤把頭埋入他懷中,一隻手緊緊攬着他的腰,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嵌入他懷中,道:“你白天要拍戲,晚上還要出去巡邏,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以後可别這麽拼命了。”
林逸笑道:“沒事。反正我有八個小時的睡眠加持。”
“那也不行,我已經和爸爸說了,不許再那樣高強度的拍戲了。”
林逸笑道:“你爸肯定會說,女生向外。”
孫勤勤想到父親堅持把林逸安排在客房時的臉色,也抿唇笑了起來。
……
翌日,林逸醒來後,床頭櫃上已經放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尺寸适合,面料舒服,就連内褲都準備了,不由心中柔軟。
穿戴妥當,打開房門,便瞧到剛才樓上下來的孫茂,讪讪地打了招呼:“早啊。”
孫茂臉色臭臭的,沒好氣地道:“你倒是睡得香。”隻是可憐了他的老腰,這小子看起來瘦,實際上體重可不輕。
林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下次不會了。”看到孫茂一身的運動裝和跑步鞋,“您這是要去鍛煉嗎?”
孫茂嗯了聲,“每天都這個時候起床,去樓下小區和老朋友打打球。剛好,你陪我打下球吧。”
林逸:“……”
起床後的孫勤勤看到打球的二人,好一陣無語。
“爸,您老人家還真是精神啊。是誰說昨兒個背某人差點閃了老腰的?”本想說“林逸昨天累成那樣,你還好意思那麽早把他叫起來陪你打球”,又怕老父親指責她女生外向,隻得生生改口。
孫茂道:“所以更要讓林逸陪我打一場球。好活動下筋骨,免得生鏽。”
孫勤勤不好說老父親,隻得問林逸:“你腿上的傷怎樣了?”
孫茂停了下來,這才想到,昨晚給林逸脫褲子的時候,大腿内側确實磨破了,血淋淋的一片,又不是滋味了。一方面埋怨林逸,都磨成這樣了,居然一聲不吭,忍着痛拍完所有的馬戲。另一方面,被女兒責難,還是讓他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的失落。
林逸道:“沒事了,昨晚是叔叔給我上的藥吧?藥還挺管用的,已經結疤了,不疼了。”有孫茂在,想來孫勤勤也沒機會給自己上藥。
“才結了疤,你就這麽劇裂運動,一點都不愛惜身子。”孫勤勤不滿地道。
孫茂心塞,雖然女兒全程沒有一個字指責他,可話裏話外,都是對他的指責。
林逸道:“沒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體好着呢。結了疤就無礙了。”有白潔在,醫治他這具肉身凡胎,還不是手到擒來。
孫勤勤也知道自己該小題大作了,可誰叫她這麽稀罕林逸呢,就是少了根頭發絲絲都會心疼半天呢。
白潔在一旁小聲提醒:“主人,您老丈人吃醋了,還不趕緊哄哄老丈人。”
林逸扭頭一看,果然孫茂叉着腰,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既有對女兒的小題大作心塞,又有對自己的妒忌,不由莞爾,趕緊對孫茂道:“時間還早,我們再打一會兒。”
孫茂看了女兒一眼,意思在說,不是我逼的哦,是他主動的。
孫勤勤撫額,無語地道:“那你們繼續打,我去準備早餐。”
林逸趕緊說:“你會做早飯嗎?”他可不想吃焦糊又加了料的東西。
“有阿姨呢。”孫勤勤當然不可能做早餐,但有專職做飯的阿姨啊,她隻是去交代管家要做些什麽早餐就是了。
打球打到八點多鍾,在孫勤勤的再三催促下,孫茂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球拍,去洗漱了。
林逸則被孫勤勤帶到她閨房連着的衛生間洗漱去,孫茂則不再說什麽了,大概是這回打球打痛快了。
早餐格外豐盛,孫勤勤的是一小片牛排和煎雞蛋,水果沙拉和溫牛奶,營養均衡。
孫茂則是玉米粥和蘸果醬小面包,以及切得碎碎的泡菜。
林逸則吃了玉米粥和兩片牛排,以及一個煎雞蛋,偶爾吃點泡菜。
吃完早餐,孫勤勤還給他們準備了一些零嘴,要是拍戲餓了就吃,填下肚子。
孫茂見自己的盒子比林逸的大,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這閨女總算沒白養,好歹還惦記着他這個老父親。
可等他上了車後,又後知後覺地想到,說來說去,還是沾了林逸的光。因爲之前,他可從來沒有享受這些待遇啊。
看着副駕駛的林逸,孫茂的心情又不怎麽美妙了。
因爲昨兒拍戲拍到很晚,今日大家都來得比較遲,但也有就住在附近賓館的工作人員來得比較早,他們主要負責提前準備今天的道具,布置場地。
孫茂來得是最遲的,誰叫人家是導演呢?
看到與孫茂一起出現在片場的林逸,大家心思各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