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法師大怒,厲喝:“放肆!偷吃我大覺寺膳食還有理了?今兒定叫你有來無回。”
大手一揮,喝首,“拿下!”
身後的一群和尚應該早就開了天眼了,立即圍了上來,手持梨木棒,在地上猛敲着,嘴裏還呼喝有聲。
林逸不懂佛家捉鬼技能,見這陣仗,也不敢托大,趕緊拎着老曹撤退。剛好他們身後便有窗戶,便從窗戶逃走。
但老曹一接觸窗戶,便被一道金光彈了回來。林逸還不覺得有什麽,老曹卻遭了秧。
原來,窗戶外不知何時已挂了個光鑒可人的銅鏡,銅鏡反射來的光茫,把老曹刺得全身冒煙。
“豈有此理,原來是想關門打狗。”老曹氣得獠牙都出來了,頭發也根根直豎,再配上一臉的烏青,真真是惡鬼中的惡鬼。
不悔法師高聲宣了一句佛号,沉聲道:“閣下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被我打入阿鼻地獄,受不世之苦?”
老曹罵道:“放屁,老子豈會怕你?有種咱們單挑。”
林逸攔住他,道:“得了吧,還是趕緊逃吧。”上回能從不悔法師手中逃出去,一是運氣好,二是對方沒有準備。
這回不一樣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瞧那個鴨舌帽,站在人堆裏,依然鎮定自若。
中度面盲症的林逸也是聽了對方的聲音,才能基本斷定,對方的身份,應該是上回在病房有過一面之緣的地鼠。這幫人專門與精怪、陰魂打交道,手頭肯定有着不俗的本事,被人家生擒是小事,要是曝了他的馬甲那才叫大事。
老曹嘴上叫得厲害,但也是個能屈能伸的,自然知道對方有備而來,他肯定讨不到便宜,就故意與不悔法師糾纏。
而林逸則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老曹身上,施展法力,隔空取物,一把實木椅子忽然飛了起來,撞向窗戶。二樓窗戶并未安防盜門窗,玻璃應聲而碎,直擊那面銅鏡。
銅鏡被打碎,束縛老曹的那道金光也消失了。
老曹見狀,大笑一聲:“拜拜,爺爺走了,不送!”然後跳窗而走。
鬼是外陰之物,和牆體的内陰是兩種互斥之物,不能容納與穿越,無論是鬼還是無常,都不能穿牆。要麽走門,要麽走窗,在沒有門窗的前提下,也是出不去的。而穿牆而入的本領,也是在屋子有門窗的基礎下進行。
林逸這樣的中陰身,也是如此。這便是天地規則對他們的約束。
不悔法師不料這個年輕鬼居然能輕易破開他設下的陷阱,趕緊奔到窗前大吼:“二隊,列陣!佛光普渡!”
不悔法師早就設下重重陷阱,當老曹破窗而出,便被一群和尚迅速圍在中間,老曹身在半空,當頭一道金光敲來,身子一閃,躲過這道金光。落到牆頭上,老曹卻拒絕了林逸趕緊逃跑的提議,一把丢開林逸,道:“邊兒去,今兒老子要與這幫和尚好好比劃比劃。”
林逸道:“你确定?”
老曹滿臉厲色:“老子現在什麽身份?連這幫和尚都打不過,還混什麽混?起開,别攔着我!”
林逸果斷就放開了他。
老曹:“……”
林逸道:“從哪跌倒便從哪裏爬起來,果然有骨氣。我看好你喲,去吧。”
老曹:“……”恨恨地瞪了他,這副青面獠牙,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但林逸卻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是展現你真正技術的時候了。”
老曹磨了磨牙,正要掏出狼牙棒,卻被林逸一把奪過,趕緊藏了起來:“别,當心曝露身份。”
“那老子用什麽武器?”老曹吼道。
此時,和尚已經沖了過來,又一道金光朝他們射來,林逸側頭避開,并拉過老曹,再次避光金光,趕緊揚手朝底下一群光頭按了按:“等一下啊,我們正在商議用什麽武器。”
和尚們:“……”
不悔法師大步流星快而而來,仰頭盯着牆上二鬼,冷冷喝道:“别負隅頑抗了,今兒你們休想離開!”
林逸道:“先别急,等我把武器解決了再說。”在儲物戒中掏了又掏,總算掏了把許久不曾用過的木杵,遞了過去,“用這個吧。”
“紙折的吧?這個不結實,換一下。”紙做的遇水就化了。
“是真的精鋼,放心用吧。”這可是當年松下正一教他東赢劍術時,他特地花了三千大洋網購的,質量還挺不錯的,精鋼打造的呢。
老曹拿到手中惦了惦,果然沉,結實耐操,于是舉着鐵杵就飄了下去,與一群和尚幹了起來。
成爲東北片區的勾魂總長,也是需要進行職業培訓的,加上多年的無常生涯,幹架本領自是不差。
老曹沖入和尚堆中,三兩下便打亂了和尚們的陣法,和尚們大都靠念經,把鬼給超渡走,也就是佛光普渡。
說是超渡,實際上,就是用佛法把鬼給強行束縛住,使之無抵抗之力。沒點意志力的鬼,根本招架不住。
但老曹這個資深老鬼,并不等對方把經念完,直接就幹,對方經也念不下去了,自然沒功夫超渡他。隻能拿着梨木棒,搞群毆戰術。
這幫能捉鬼的和尚可是練有武藝的武僧,結實沉重的梨木棒被使得呼喝生風,并且和尚們并不戀戰,一人接老曹一招,不管勝負,一招就跑。六個和尚輪留上陣,與老曹施行車輪戰,剩下的和尚則圍成圈,圍在外圍,謹防老曹逃跑。
瘋鼠看不到老曹,也看不到林逸,但見和尚們的梨木棒使得呼呼生風,也心癢難奈,再一次對公雞道:“别掖着了,趕緊給我開天眼,我要看下鬼到底長什麽樣。”
胡愛軍目不轉睛地盯着打得呼呼生風的和尚們,心也有些癢了,也道:“也給我開個天眼吧。”
“你們确定要開天眼?”公雞再一次問。
“開吧,開吧!”活了半輩子了,還真的沒見過厲鬼長啥樣,反正有地鼠和公雞在,又是在佛門淨地,相信再厲害的鬼也翻不起風浪。
“開了天眼有可能會影自身氣運。”公雞再一次問瘋鼠。
瘋鼠說:“怕什麽?大不了事後找大覺寺和尚念下經淨化磁場就是了。”
公雞果然就給大家開了開眼。
瘋鼠隻覺眼前幽然一暗,入眼的便是坐在牆頭悠閑嗑瓜子的一名清朝男子裝扮的男鬼。不由愣了下,這鬼整張臉倒是長得好看,一雙腿還在半空中晃來蕩氣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呀?完全沒有厲鬼的模樣。
“鬼就長這樣?”瘋鼠看着坐在牆上穿着淡金服飾的鬼。
公雞用下巴呶了呶院子裏那隻紅衣披風鬼:“再看看這個吧。”
瘋鼠一望就瞧到了正與和尚們打得呼呼生風的老曹,身穿紅色披風一副清朝男子的裝扮。滿臉厲色,青面獠牙,小心肝立即被吓得怦怦直跳。下意識往公雞靠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位披着公雞刺繡披風的鬼,才是厲鬼的正确打開方式嘛。
牆上那隻鬼,根本沒個鬼樣。
其他人也要求公雞給開了天眼,千呼萬喚,總算瞧到了厲鬼長啥樣,一半興奮,一半後悔,這樣的厲鬼,确實吓人啊。早知道,就别好奇了。
老曹打了一陣子,就覺得不對盡了。對方居然搞車輪戰,不由鼻子都氣歪了。
而林逸這個二貨,又還在牆上看他的熱鬧。
于是大喝一聲,掄起鐵杵,施展松下正一教他的忍術,再結合無常加持的快若疾風的速度,開啓了偷襲模式。隻見紅影若隐若現,不時消失,又不時出現。這一招還真湊效,幾名和尚被偷襲得手,被鐵杵抽得眼冒金星,或被一腳踹飛,痛得幾乎忿氣,幾乎無再戰之力。
老曹計謀得逞,嘿嘿冷笑,故伎重施,繼續搞偷襲戰。
不悔法師大喝一聲:“小心對方偷襲!”
和尚們立及背抵背,手中梨木棒不時在空中揮舞着,并機警地看着四周。
老曹近不得身,隻能躲在暗處,趁機抽冷子下黑手。
不悔法師取下脖子上的佛珠,生生扯斷,佛珠一顆一顆地往四面八方丢了出去,有一顆被丢到牆角的佛珠忽然冒出金光,老曹現身了,呲牙着罵道:“你這和尚忒是可惡!”掄起鐵杵飛身就砸了過去。
不悔法師立即又丢出一顆佛珠,佛珠還未與老曹接觸,便發出一道金光。老曹對這金光極其畏懼,不得不揮開佛珠,但佛珠接二連三又朝他丢來,老曹隻能把鐵杵舞得密不透風。來減少佛珠對他的傷害。
但其他和尚們卻掄起梨木棒殺将過來,又把老曹圍在了中間,又搞起了車輪戰術。
院子裏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惹來其他包間的成員。
法官、船長、其他小組成員,呼拉拉下了樓來,把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瘋鼠向法官述說了事情經過。
法官一臉驚奇地看着院子裏一群打得呼呼生風的和尚,也讓公雞給他開了天眼。
面對部門裏的最大BOSS,公雞有些猶豫。
“開吧,也我讓見識一下,這些鬼究竟長什麽樣。”
法官并不分管靈異,但對這方面還是相當好奇的。今天楚堅沒來,就更想見識下厲鬼到底長啥樣。
大BOSS都要開天眼,船長,巨獅等人也争先恐後地讓公雞給他們開天眼。
老曹被累得開始喘氣了,見這麽多人看他,又見林逸還在牆頭上嗑瓜子,悠閑自在地看着自己的笑話,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就光看我的好戲吧,好歹也要幫我一把。”
林逸笑道:“不急,我覺得你還能再扛一扛的。”
雖然院子裏大都是149成員,隻要楚堅不在這兒,用了易容符的林逸,并不怕被認出來。
“放屁!老子真的扛不住了。”
“再堅持一下吧,堅持就是勝利,加油,我看好你喲!”
林逸握緊拳頭揮舞,給他打氣。
老曹:“……”
要不是場合不對,大家都替這紅衣厲鬼心塞,居然有這麽個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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