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覺寺的廚師據說是從國賓館出來的,這手藝沒得說,林逸吃得滿嘴流油。
“大覺寺好端端的爲什麽要請咱們吃海鮮啊?”隔壁鄰桌有人問出了心中疑惑。
“也要多虧了不動法師,帶領甲B組去了沿海,接了一趟私活。人家就空運了将近一噸的海鮮給大覺寺。所以咱們才能大飽口福。”
“原來如此。”
林逸就放心大膽地吃。
但吃着吃着,就有些不對盡了。
林逸往另一桌望去,發現衆人正在杯籌交錯,談天說地。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桌。
“怎麽,有認識的人?”老曹問。
林逸緩緩看向衆人,又收回目光,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
“第一次聽說,陰間竟然還有兩大機構。”說話的人正是泰山。
黑刹行動中,盡管隻是外圍角色,也還是出了大力的。
“陰間有兩大機構,東嶽陰司和九幽地府。”
“九幽地府在陽間的代言人是各大佛門,東嶽陰司則是各個道觀。”
“這個我知道。隻是女羅刹是從九幽地府逃出來的,合着九幽地府無常、力士、金剛,還有咱們149精英成員,以及大覺寺的和尚,都奈何不得女羅刹,卻被東嶽陰司鬼神一招給擊飛。九幽地府戰鬥力怎的就這麽渣啊?”
其他人也紛紛加入戰局。
“對呀,咱們那麽多精英成員,大覺寺也是精英出動,九幽地府也是精英倍出,不但打不過女羅刹,還差點就全軍覆沒。人家東嶽陰司的無常一把扇子就把女羅刹給扇飛了。這實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老曹頓時就樂了,對林逸擠眉弄眼的。
林逸一半得意,另一半就是惶恐了。
他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沒有師父贈給他的五明降魔扇,哪是羅刹女的對手。
不少人又問公雞,既然是吃陰司飯的,平時與陰間哪個部門走得更近些?
老曹和林逸緩緩看向公雞。
老曹心說,原來這家夥還是個吃陰司飯的。
林逸則心說:既然是吃陰司飯的,豈不一開始就能瞧到我們?
代号爲公雞的男子解釋說:“誰願意與陰間打交道啊?與鬼魂接觸久了,會影響周邊磁場,引發各種疾病和厄運。我們與鬼神勾通,都是通過燒香的形式。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是不會與陰間的無常打交道的。就是天眼也不會經常開,鬼見多了,不但要影響自身氣運,還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老曹和林逸小小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有人又問,“可我聽說,楚局不但能與無常打交道,還能與陰間的高層平起平坐,是不是真的?”
“是。這也是楚局爲什麽能成爲149大佬之一的重要原因。”
“懂了。”
“楚局既然能與陰間打交道,爲何這次對付女羅刹,不請陰間高層相助?”
“請了啊,九幽地府四大金剛,勾魂總長,就算得上是陰間戰鬥力高層。”公雞解釋,“我聽楚局說,原本還想請東嶽的人間清醒,和曹猛,這二鬼可是東嶽有名的兩大猛鬼,尤其是人間清醒,武力值超高。”
被點名的老曹興奮地扯了林逸的袖子。
林逸抽回自己的手,并拍開他。
别以爲咱們關系好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
“隻是九幽地府的那個勾魂總長卻說,女羅刹是九幽地府的逃犯,理應由九幽地府捉拿回去,關東嶽什麽事?楚局便沒再堅持。誰會想到,九幽地府表現那麽拉垮,戰鬥力戰鬥力不行,人品人品不行,還一個個的貪生畏死,把咱們都坑苦了。”
公雞越說越氣,猛捶了桌面,恨聲道:“隻是可憐了蜈蚣。要不是那勾魂總長瞎指揮,緊要關頭又抽身逃走,蜈蚣就不會犧牲了。”
原本熱鬧的氣氛驟然注入低氣壓,想着被女羅刹五指慣穿脖子,被吃了半顆腦袋,連魂魄也被生吞的蜈蚣,衆人心情也沉重起來。
于是衆人又開始痛罵地府那幫無常,一群自大又害人的玩意,以後堅決不與他們合作了。
公雞歎了口氣,又道:“事後楚局也非常自責,如果早早請來東嶽的人間清醒就好了。蜈蚣就不會犧牲了。”
包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來,進來兩個中年男子,“抱歉,抱歉,來晚了。”
熟悉的聲音讓林逸下意識擡頭,這一看不打緊,差點就把自己給嗆着了。
因爲這二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胡愛軍和瘋鼠。
幸好,這二人瞧不到他,就算其他三桌坐滿了人,也沒打算來坐這張空桌子,而是擠在了其中一桌。
也有人起身,把林逸這一桌的菜端了兩盤子過去,老曹和林逸互望一眼,有些惡趣味,還有些小小的期待。
一個中年男子卻道:“菜已經冷了,讓人重新上菜吧。
林逸身子一僵,這聲音……
他不動聲色地扭頭,打量說話的人。
這人頭戴鴨舌帽,黑眶眼鏡,一身黑風衣,正與旁邊的人說着話。
“海鮮就得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人卻道:“還有熱度,都是頂級食材,浪費了着實可惜。來來來,大家加把勁,這兒還有一桌子沒動過的菜呢,一并幹掉啊。免得浪費了。”說着又從林逸面前端了幾個盤子過去,并把那桌的空盤子和食物垃圾端了過來。
剛好放到林逸面前。
林逸:“……”眼睜睜地看着他最愛吃的香辣醉蟹和麻辣帝王蝦被端走了,他本來是要留到最後吃的。
黑風衣又道:“冷了的海鮮,吃起來就沒味了。”
這會子林逸百分百确定,這鴨舌帽剛才又瞟了自己一眼,盡管對方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去,并裝着若無其事。但這演技,哪比得上他的爐火純青呢?就是老曹的演技都比他好。
于是林逸對老曹低聲道:“這黑風衣瞧得見咱們。”
老曹下意識就要望過去,被林逸掰住頭,都是堂堂的勾魂總長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
“我想起來了,這黑風衣剛才把一個紙條交給了端菜的和尚,會不會是搬救兵?”
正說着,包間門再度被打開,進來的果然是一群和尚。爲首的正是不悔法師,大興法師的親傳弟子,大覺寺監院。
之前不悔法師對付越獄害人的羅刹女時,也是受了重傷的,幸好不悔法師也是甲A組成員,有幸得到袋鼠醫治,一個月後,就又生龍活虎了。
不海法師進門第一眼,就看向老曹和林逸,虎目一眯,大步流星地上前,宣了聲佛号:“二位,我大覺寺每到初一十五,都會給各路陰魂神鬼準備香火和柳葉片湯,二位怎的如此不知足?還跑來偷吃我寺爲客人準備的膳食?”
不海法師此話一出,另外三桌客人全都驚呆了,紛紛看向空空如矣的這一桌席面。
公雞也是瞪大眼,趕緊給自己開了開眼。
老曹卻是大大咧咧地道:“什麽叫偷吃?你這和尚,說話好沒水準?老子可是正大光明的吃。”
林逸瞟他一眼,不是要冒充對門無常嗎?
老曹反應過來,一邊剔着牙一邊理所當然地道:“吃你頓飯怎麽了?對付女羅刹,難道咱們九幽地府沒有出力嗎?”
不悔法師滞了滞,放緩語氣道:“原來是無常大人。”還莊嚴肅穆地宣了聲佛号。
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來。
“不悔你可别被他們騙了,他們并非地府無常,而是來騙吃騙喝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鬼。”
林逸咯噔一聲,望向說話之人。
正是那個頭戴鴨舌帽,身穿黑風衣的男子。
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嘴裏浮起公門中人特有的傲慢和矜持。
“你們剛才的話,我已經全聽到了。”
然後對不悔法師道:“就是兩個想冒充地府無府來偷吃的無賴鬼。”
開了天眼的公雞有些不滿地質問鴨舌帽:“既然早就看到了這兩隻偷吃鬼,爲何不提醒我?”
地鼠回答:“那樣就看到不精彩好戲了。”
林逸心頭咯噔一聲,趕緊看向老曹,應該沒有曝露身份吧?
老曹回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對着鴨舌帽同樣是傲慢矜持的神色,甚至過猶不及。
“偷吃又怎麽了?這些海鮮不吃也是浪費,我可是幫你們呢。”
鴨舌帽也就是地鼠,一聲冷笑:“偷吃就偷吃,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林逸素來是個乖寶寶,冒充對門無常被人家聽了個正着,偷吃也人家抓了個現行,也怪不好意思的。
趕緊起身,學着古人的禮儀,拱了拱手道:“對不住了,一時嘴饞。還望法師大人大量,饒恕則個。”
不悔法師眼睛很利,記憶力也好,所以林逸刻意換了個口音。幸好松下正一擅口技,他也學了幾分。
不悔法師原先也認爲對方會不會是人間清醒,可一聽這聲音,便打消了疑惑。
他仔細盯着這個鬼,長得倒是好看,也實在看不出身份。聽其語氣和動作,以及穿戴,又與他想象的大有出入,闆着臉冷聲道:“你是何方鬼物?怎的如此不懂規矩?我大覺寺的膳食也敢任意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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