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等人越發堅信,這個年輕人來頭不簡單了,他已在心頭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相當于破财免災吧。
“那您算吧。”
“民事賠償很好辦,也就是按律賠錢就是了。”林逸笑得溫文爾雅,“不知道您學過法律沒有?你們剛才打人叫聚衆鬧事,故意傷害罪或者尋釁滋事罪是跑不掉的。四個人同時毆打一人, 在法律上,屬于黑社會性質了,已經觸犯了刑法。是需要刑事責任,要判3-5年的有期徒刑。”
劉權差點都快憋成内傷了,這林逸坑起人來,果然是熟門熟路啊。
看着已經傻掉的四人, 林逸又問:“你們誰是主謀?”
四人神色僵硬:“……”
林逸拿出手機:“看你們言行舉止,以及飯店對你們的維護, 想必諸位也是有身份的。我這人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 這樣,你們看,是公了,還是私了?”
黃毛青年欲哭無淚,對方都這麽說了,當然是選擇私了了。
林逸拿出手機,道:“放心,我們都是文明人,要知法懂法,我不會放棄屬于我的權利,但也絕不會獅子大開口。我隻是行駛國家賦予每一個公民應有的權利。”
衆人:“……”
“我朋友傷的不重, 也還構不成輕傷, 醫療費大概也就1000左右。護理費和住宿費都可以免掉。住院夥食補助費也都可以不算。也就是誤工費,交通費和必要的營養費,這些該你出, 認不認?”
黃毛覺得對方還是滿講道理的, 于是趕緊點頭:“我認, 我認。”
“我哥們日薪1800,傷勢大概要養半個月,1800*15,27000元。交通費,按我以往經曆過的賠付标準,3000元,營養費,也給3000元。一共36000元。”
“好,36000就36000。”
“等等,”林逸慢吞吞地道,“這隻是民事賠償部份。還有刑事方面的補償,你們打算怎麽解決?”
黃毛青年傻眼了。
“你他媽的這是要訛我們是吧?”一名青年不幹了,指着林逸鼻子開罵。
林逸冷聲道:“請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們都是文明人,要知法懂法,你剛才的言行,我完全可以控告你侮罵我。”
“愛告去告,老子還不慣着你。”
林逸就笑了起來, 拿出手機,“喂,妖妖零嗎?”
“别!”兩隻手同時伸過來, 其中一個是黃毛青年的,一個是陌生中年人。
“小兄弟,我侄兒不懂事,我代他向您朋友賠罪。我們選擇私了,賠償方面,一切好說。”
黃毛青年看着中年人,吓得臉色一變:“二叔公。”
叫二叔公的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罵道:“混賬東西,跟你說過多少次,别仗着你老子的身份在外胡作非爲。我告訴你,京城卧虎藏龍,比你老子牛的人多着了。”
一聽說對方居然有這樣的來頭,龐海東腿都吓軟了,這民不與官鬥,就算今天得到了賠償,今後給他穿小鞋,也是輕而易舉的啊。
劉權神色也凝重起來,正要勸林逸别太過分,卻發現林逸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身上有股香煙味,看來平時沒少燒香,身上都有股揮不去的香火味兒,要不在道觀寺廟那樣的地方工作,要不就是家中供有大仙之類的。
中年男人卻是沒有看林逸,反而對龐海東道:“非常抱歉,我這個晚輩沖撞了您,我代他向您賠罪。”然後一巴掌掴向黃毛青年,怒道,“混賬東西,好端端把人家給打了,沒把你弄進監獄算人家仁慈,趕緊道歉。”
黃毛被打懵了,但他是知道這個二叔公的本事的,連二叔公都這麽說了,肯定對方身份不比尋常,于是趕緊向林逸彎腰:“對不起。”
二叔公又一巴掌掴了這去,“蠢貨,是給這位先生道歉。”指了指龐海東。
黃毛二話不說,又給龐海東鞠了九十度的躬,“對不起,剛才多有得罪。”
龐海東摸了摸臉上的淤青,要不是被打的地方還隐隐作痛,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二叔公又踹了黃毛青年,把他踹倒在地,喝道:“光一句對不起就完了?跪下,三拜九叩。”
“二叔公……”被踹倒在地的黃毛青年受不住了。
二叔公又一腳踹了過去:“趕緊磕頭。”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黃毛青年見二叔公神色猙獰,大有他不照做就把他弄死的架式,也隻能忍着屈辱,給龐海東磕起頭來。
龐海東丈二和尚摸着頭腦,莫名其妙地看着二叔公。
劉權一群人看龐海東的眼神都變了,原來他們當中還有這麽一樽大神,而他們卻不知道。
就是林逸,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二叔公,又看了看他口袋裏露出來的土黃色皮毛,應該是黃大仙了,就是不知這中年人,究竟是香頭,還是頂仙兒的。
黃毛青年砰砰砰向龐海東磕了幾個大頭,額頭都磕腫了。
林逸語氣涼涼:“磕頭就免了,還是來點實際的吧。”
中年男子一拍腦袋,“對對,起來,趕緊拿出你的誠意來。”
看着支付寶上才打來的96.5萬,龐海東整個人都是飄的,忍不住看着林逸,不過挨了幾巴掌,就得到這麽一筆巨款,我沒有在做夢吧?
最讓人詭異的還是中年男子,逼着黃毛青年把賬戶上的錢全打給了龐海東後,還對龐海東點頭誇腰,好一陣道歉,仿佛龐海東是某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龐海東莫名其妙,但在林逸的暗示下,還是表示原諒對方。
仿佛得到特赦,中年男子大松了口氣,緊緊握着龐海東的手:“多謝您的寬宏大量。我叫劉遠東,請代我向清醒大人問聲好。”
龐海東:“……”我就說嘛,果然還是借了别人的光。
等等,清醒大人是什麽鬼?
林逸:“……”
劉遠東把黃毛等人叫走了,臨走前對龐海東的恭敬,看得人都酸了,慕了,還眼紅了。而飯店經理,卻是快要哭了,您有這麽大的來頭早說嘛。
劉權望着龐海東,感歎道:“沒想到,咱們當中,還有這麽一樽真神。”
龐海東依然一頭霧水,但腦海裏還是抓到了一絲靈光,“對方應該是認錯人了,把我當成某位大人物的親戚或朋友什麽的吧。”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闆寸頭,表妹孫妙妙都說過他頭上戴着一位叫人間清醒的陰差的官帽,戴上這官帽,陰間的牛鬼蛇神見了後都得繞道走。他一直将信将疑,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信。
衆人“呵呵”地笑着,嘴裏說着“理解”,可那神情,擺明了“你小子給我繼續裝”的鄙夷。
“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什麽清醒大人啊。”龐海東要抓狂了,但一想到他是靠着清醒大人才得了這麽一大筆錢,也不敢過多解釋,隻是道,“不過确實多虧了這位清醒大人。”
衆人繼續呵呵。
飯店經理也是小心翼翼地對龐海東一陣讨好,不但今日的單全免,還附贈了兩瓶茅台。
龐海東本來還不想要,但在林逸的眼神示意下,還是接下了。事後被衆人好一通逼問,他也是舉起雙手發誓:“我要是真有背景,我早就發達了。剛才大家也看到了,若非林逸用一身氣勢壓住了對方氣焰,對方也不會慫得這麽快啊。”
剛才林逸的表現也堪稱驚豔,三言兩語就壓下對方的氣焰,還站在法律制高點先發制人,那一身氣勢也足夠唬人的。要是沒有他,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林逸謙虛地說:“裝腔作勢罷了。”看着大家,半開玩笑道,“因爲我知道,大家可是我最堅實的後遁,咱們這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淹死他,這才無所顧忌。”對付這種惡霸,就是要比他更惡,更兇,用氣勢上壓過對方。
衆人将信将疑,剛才林逸的表現可是讓大家開了眼界,有理有據,一來就奪得先機,一句話幹掉想拉偏架的飯店經理,三言兩語就壓下對方的嚣張氣焰。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遇上這種小有權利的二世祖,沒點手段和心機,哪能如此從容對應?
林逸的無鋒而利,無驕而橫,與他們剛才的退縮相比,堪稱辣眼睛。
龐海東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林逸的厲害,遲疑地問道:“劉哥說你是孤兒,你真的隻是孤兒?”不是哪位大人物的私生子?親戚晚輩?
林逸哭笑不得,“正是因爲我是孤兒,遇上這種惡霸的機會比尋常人多。也就積累了些應付經驗罷了。”
劉權卻是唯一秒懂這話涵義的人,笑道:“果然是熟能生巧。”聽堂妹說過,當年林逸在高中時期,被霸淩者欺負的那叫一個慘,最後還是被他滿血翻盤。而施暴者卻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之前他還以爲那隻是運氣,現在看來,林逸憑的是實力啊。三分氣勢,五分心機,再加上兩分膽色,心理承受力差的人,隻有棄械投降的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