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上午的時間，法務團隊要裁員的消息就傳遍了公司。
小張：“方哥，我2010年就開始跟你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可千萬不要裁我。”
小郭：“方哥，聽說您都搬新家了，一直想去拜訪一下, 您看今天方便嗎？”
小美：“方哥，最近後海新開了一家酒吧挺不錯的，我今天晚上想去，你能陪我嗎？”
……
下午的時候，類似的微信方圓手機上就沒停過。
“老喬，有空嗎？”
對這方面沒什麽經驗, 方圓決定聽聽喬衛東的意見, 兩人約了在方圓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彙合。
“你這怎麽了，難得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得給你拍個照留念一下。”
方圓這人樂觀向上，臉上笑容一直是不斷的；能看到他愁眉苦臉，确實是稀罕事。
“别提了，我算是遇上麻煩事了…”
接着方圓就跟喬衛東倒起了苦水。
“好事啊，你這屬于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楊總有說升你官吧。”
“法務副總監，也算升吧。”
“升就好啊，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你有什麽關系, 是公司要裁員, 又不是你說要裁員。”
這事在喬衛東看來非常簡單。
“可楊總叫我定裁員名單, 手下的人還都知道了, 你說他是不是故意整我。”
方圓有這個懷疑，畢竟消息傳得太快了。
“他這是給你機會樹立威信, 你可别不識好歹；
生殺大權呀，普通法務總監都沒有的權力；你不也說了嗎，這消息一傳開, 你手下那群人争先恐後的給你拍馬屁；
裁掉五個, 留下那幾個肯定對你感恩戴德。”
喬衛東做爲老闆, 看事物的層次跟方圓這個員工還是不同的。
“那你說我裁誰好呢？”
這才是方圓真正想請教喬衛東的問題。
“手機拿來，我幫你參謀一下。”喬衛東打算根據幾人發給方圓的微信内容決定他們的去留。
“這個小張必須裁掉，仗着跟你時間長，竟然擺起了資格；
這小郭有點意思，待定；
小美？方圓，這小美是個女的吧，紅果果的暗示，今晚你去嗎？”
喬衛東趁機打趣道。
“小張是我徒弟，裁誰也不能裁他；小郭确實有點滑頭，不過他剛買房，有壓力想跟我套套近乎也能理解。”
“那小美呢，你跟這個小美是什麽關系；
男人有錢就變壞，你這剛有點錢，花花腸子就出來了？
那我可得跟童文潔通通氣，畢竟兄弟一場，我不能看你犯錯誤啊。”
喬衛東一副我是爲你好的嘴臉。
“小美家境不好，父母重男輕女, 她有個很坑的哥哥, 也不容易。”
“那合着每個人都不能裁啊，要不你裁自己得了。”
喬衛東隻是随意吐槽, 可方圓還真聽進去了。
“把我自己裁了，這到是個不錯的辦法。”
說完方圓還認真的點了下頭。
“你是不是傻啊，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熬到法務總監了，自己裁自己，不怕你家童文潔找你拼命。”
看方圓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喬衛東連忙提醒道。
“我就随便說說，随便說說。”
方圓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明顯心動了，當天晚上就探起了童文潔的口風。
“唉，這人到中年就是各種不如意啊。”
“有事說事，沒事早點睡覺，這一晚上了，唉聲歎氣做給誰看啊。”
自己的老公，童文潔還不了解嗎？
“老婆，我們公司合并的事我上次不是也跟你說嘛，原以爲會升職，結果，啧…可能要失業啊。”
熬了一晚上，方圓終于開口了。
“失業？不能吧，你不是老員工嗎？跟那個楊總關系也好，裁誰也不能裁你啊。”
童文潔疑惑道。
“對方公司有專業的法務團隊，我們公司的法務要整個裁掉。”
“定了？”
“今早楊總找我談話時是這麽說的，還讓我早做打算。”
被人方哥方哥的一聲聲叫，再加上沒有經濟壓力，方圓決定犧牲自己，拯救團隊。
“行吧，我知道了。”
得到這個消息，童文潔内心也沒起什麽波瀾，不說剩下的印章，六套房子，八位數的存款是她這麽淡定的底氣。
“老婆你沒生氣？”
“生氣有用嗎？”
“你要是不高興，我就再去求求楊總，讓他幫我想想辦法，沒準能留下來呢？”
“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求人，再說我們家現在這情況，也不差那點工資；
對了，你不是又報名參加司考嗎？
以前工作忙，沒時間複習；這次機會難得，好好把握，一定給我過了。”
聽到童文潔這句話，方圓算是松了口氣，也下定了決心。
……
第二天，方圓像往常一樣正常上班，快下班的時候，通知了所有法務一起聚餐。
人都來了，可每個人都是愁眉苦臉，覺得這是一頓散夥飯。
“好了，别哭喪着臉，這頓雖然是散夥飯，可跟大家想的不一樣，你們都不用走。”
有給人吃定心丸的意思，飯局一開始，方圓就搶先說道。
“都不用走？頭你确定，王秘書可是說我們部門要裁5個人呢？”
方圓的徒弟小張開口道。
“是有這麽一個說法，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方圓夾了塊蜜汁烤肉，邊吃邊說道。
“方哥，現在大環境不好；我們要養家糊口，都怕遇到裁員，可怕什麽來什麽呀。”
小郭确實很有眼力勁，說話的同時還給方圓倒滿了酒。
“你們放心，我跟老大說了，我走，你們都留下。”
做好事不留名那是傻子，方圓今天把幾個人聚在一起，也是想讓所有人都承他這個人情。
“你走？”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道。
“裁員的方案其實有兩個，裁五個基層員工或一個管理層；正好今年我兒子高三，想有多點時間陪他，就裁管理層吧。”
方圓抿了口紅酒，自嘲道。
“方哥，都在酒裏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确實每個人都要承他的情。
“你們也别替我擔心，真要沒點實力，這個爛好人我也是不敢做的。”
隻是想他們承情，沒想他們内疚，方圓又補了一句。
“那是，我們這肯定方哥您最有實力，我們再敬你一杯…”
比起原劇裏灰溜溜的離開，如今的方圓明顯風光多了，是個知情人都得誇他一句——仗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