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慧蘭眉頭緊皺,神色憂心,腳步沉重的從許家走了出來,可是等她上了自己車,将車開離了許家的範圍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變得陰森森,冷冰冰的,嘴角還吟着一抹譏諷得意。
查吧查吧,再怎麽樣也還是一樣的結果!
就是可惜了……她明知道時簡有問題,現在卻隻能按兵不動。
或許時簡知道了什麽,或許時簡又不知道。
如果時簡不知道,還沒有懷疑到她身上,她卻露出了馬腳,那不等于是自己将把柄送到她手裏嗎?如果她知道了些什麽,現在卻毫無動靜,那肯定是心裏在盤算着什麽了。
現在要看的就是誰能穩得住!
想到這她就免不了想起了小張的事,這兩天忙着許靜雅的事,她還沒有抽時間給小張打電話……
鍾慧蘭将車驅到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從自己随身攜帶的包包裏翻出了一個小小的手機卡,又從車裏找出了一個廢棄不用的舊手機,将手機卡插進去,開機,她這才給小張打了電話。
小張很快就接電話了,壓低了聲音,周圍很靜,顯然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偷接電話了。
鍾慧蘭沒有直接問她是不是暴露了,而是問起了時簡高考成績的事,語氣裏滿是質疑。
“大太太,我、我真的有按照你的意思做了,那天中午吃飯我就假裝不小心把熱湯打翻了,那湯就倒在了時簡小姐手上,我是親眼看見的!湯是我幫忙炖的,也是我盛的!當時太太還很生氣的罵了我,說要解雇我!”
“而且……而且時簡小姐回來的時候是包紮着的!我也看到太太幫她上藥的,的确是燙傷的樣子啊!我、我不知道時簡小姐爲什麽還考了那麽高的分數……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爲那個謝老師太厲害了?”
小張在手機那頭顯得小心翼翼的,語氣滿是困惑不解,聽不到一點被人揭穿的慌張和心虛。
“會不會是他們故意在你面前演戲?”
“大太太你的意思是我暴露了?可是不應該啊,太太對我的态度一直沒變過,就算當時我燙傷了時簡小姐,可時蕊小姐幫我說了好話,太太也沒再說解雇我,隻是扣了我工資……”
“太太要是知道、知道我和大太太一直有聯系,幫忙傳這邊的消息,太太不會容忍我的……因爲時簡小姐的關系,太太對大太太還有老太太很不滿的,覺得你們對時簡小姐的态度不好,要是知道我……大太太,不可能的,我肯定沒暴露!”小張說得斬釘截鐵。
鍾慧蘭沉默着,想着小張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
以顧丹秋的性子,要是知道她安插了人在時家,這十幾年都一直在不間斷的、持續的将他們一家的事報告給她聽,顧丹秋肯定會當場就找她算賬,絕對不可能隐忍到現在。
想到她來到京城之後對自己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也沒有多大的區别……隻是在靜雅的事暴露之後才翻了臉。
顧丹秋可沒那心機在她面前裝得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所以小張還沒有暴露?
好像這些是也說得通,可是……鍾慧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具體的又說不出來,最後隻得暫時将心裏的這種懷疑壓了下來。
時簡暫時還會留在京城,等處理完許靜雅的事,她自然有辦法試探出來時簡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如果她好好的當她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小姐,她當然會暫時放過她,哪怕她一直給蕊兒委屈受。可要是她真的知道了什麽,哪怕她成爲了第五家未來的兒媳婦,她也照樣容不得她!
鍾慧蘭叮囑了小張幾句正要挂了電話,小張想起了什麽,将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大太太,安裝的監聽器要重新更換了……”
鍾慧蘭一聽眉頭頓時一皺,“怎麽回事?”
小張急忙解釋道:“是監聽器壞了,大概是用的時間長了,也有可能是平時我打掃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總之就是沒法再聽到聲音了。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當時我就想跟你說了,但是那個時候這邊事情太多,我不敢聯系你,怕被太太發現,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剛開始裝監聽器的時候,鍾慧蘭是親自偷聽的。可是很快就發現這樣太費時間,而且監聽器也裝在了卧室,她可沒興趣偷聽他們兩夫妻的那點事。
後來她就讓小張負責收集,過濾信息,隔一段時間傳一次數據給她。
這麽多年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所以她之前也從未懷疑過顧丹秋兩夫妻知道了這些事。
“那之前監聽到的呢?難道全部都毀了嗎?”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讓小張傳内容過來了,萬一漏聽了什麽她不是白忙活了嗎?
小張忙說道:“我找信得過的人恢複了一些内容,稍晚點我就傳過去給你。大太太你看要不要重新找人安裝,趁着現在先生太太不在家,家裏就剩時延少爺一個。可以趁着時延少爺上班的時候讓人過來,我每天都打掃主卧,很方便的。”
鍾慧蘭毫不猶豫的道:“當然要重新安裝了!這件事你盡快辦妥了!以後我不希望再出現這種事!”
小張忙不疊的應着,保證自己會盡快辦妥。
最後鍾慧蘭問:“時簡平時有沒有表現出什麽和常人不同的地方?”
小張愣了一下,沒明白,“大太太,你的意思是……”
“就是她跟普通同齡人相比,有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沒有啊,時簡小姐要說和同齡人有什麽不同的,大概是比較聰明?而且性子有些直,吃不了虧……”小張巴拉巴拉的一頓說。
鍾慧蘭卻越聽越不耐煩,最後交代了幾句就挂了電話,将手機關機,抽出手機卡放回到了随身帶着的包包裏。
那邊小張結束了和鍾慧蘭的通話立馬又用家裏的座機給時簡打了電話,将鍾慧蘭和她通話的内容全盤托出,不敢有絲毫的隐瞞。
“張姨,你做得很好,就是這樣!記得繼續保持,千萬不能讓鍾慧蘭察覺到了。你和她打交道這麽多年,一定清楚怎麽應付她才不會讓她起疑心。她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懂怎麽做的,先來問我。”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有一個堂大嫂張姨你知道吧?她現在正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呢!你猜她爲什麽會躺在那裏?因爲我的好大伯母給她下毒了!”
小張聽了身上薄薄的夏衫迅速被冷汗浸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