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時間往前挪,沈婳實在困,就連打哈氣時都能聞到一股酒味。
她慢悠悠的跟着汪婆子出了崔宣氏的院子,朝崔韫的院子而去。
汪婆子在途中叮囑再叮囑。
“這回我也算是同繼夫人徹底撕破了臉皮了,往前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心裏定是記恨我們夫人的。”
“若不是夫人身子不好,哪有她眼下的風光。好在阖府皆知侯爺心裏沒她,你去伺候二公子後可得上心,若我們小娘子實時能知曉二公子的在何處行何事,再過幾年她嫁給二公子,你便是大功臣。”
汪婆子壓低嗓音:“等再過個幾年二公子弱冠,娘子身邊也需要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多數都是女娘用來穩固勢力,給夫君做通房小妾的。
這句話的分量很重。
玉兒滿心歡喜的笑:“是。”
汪婆子将人送到後,得知崔韫不在府上,她便高高在上的吩咐除草的即馨。
“這是玉兒,日後同你一起服侍二公子。你這丫頭毛躁,我看日後屋内由她伺候就成了。”
即馨皺眉,顯然不樂意:“夫人可允了?”
汪婆子态度便差了,臉拉的老長:“我可不是倚老賣老的人,還能自作主張的塞人?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
即馨仗着年紀小,愣是在地上啐了一口。
“誰知道呢,你欺負主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若不是主母攔住,爺早就收拾你了。”
汪婆子:!!!
“你!”
太夫人不管後宅的事了,忒煩,偏偏主母性子好,才讓汪婆子誤以爲自己是個玩意了。
即馨倒也能縮能伸:“我年紀小,哪裏說的不對了,汪婆子可萬不要動怒,對了,适才所言,皆是我個人素質德行有虧,和主母無關。”
汪婆子的臉倏然黑了。
等汪婆子一走,即馨懶得搭理玉兒,繼續蹲下來除草。
玉兒多次上前攀談,然,即馨沒一次樂意搭理她。
沈婳見狀,也跟着蹲下來吃吃的笑。
院子幽靜雅緻。
玉兒是個勤快的,笑吟吟道:“既然汪婆子發話了,我自然要去打掃。即馨妹妹,請問公子住的是哪間屋子。”
即馨随意的點了個即清的屋子。
她和即清都在這院子住着,是不住下人房的。
沈婳啧啧:“你真是好深的心機。”
玉兒信了。
她來前特地穿了間緊身的衣裙,好顯腰身。也做足了準備。此刻順手摘下一朵花,别在耳後。三分的姿色,也便成了四分。
念及崔韫許會在她打掃中途回來,便特地打水時,掏出銅鏡,抹上胭脂。
即馨雖然在幹活,可一直暗中盯着呢,她看着玉兒入屋後咬牙切齒:“真是好深的心機!我才是爺身邊的一等丫頭,她想壓過我,不能夠!看我不把她趕出去!”
即馨繼續咬牙切齒,手裏好似拔的不像是草,而是玉兒的命:“都戴花了,狐媚手段!别以爲我不知道她想勾引爺,我一定要找到她犯錯。”
即馨:“找不到我就栽贓她!”
好惡毒一女的。
可栽贓這種手段,不是沈家漾漾最擅長的嗎!!
沈婳:“交給我。”
她腦袋暈暈沉沉的跟在玉兒身後,帶動一陣風。
‘啪嗒’一聲,簪子落地墨發散開。
玉兒未察覺不對,彎腰去撿,可衣裳太緊了,随着她的動作。隻聽‘撕’的一聲,臀部那處的布料撕裂。露出一小截花襯裙。
沈婳已經很久沒見這麽醜的花襯裙了。爲了看真切些,她擡手。
一股怪風吹的玉兒後退一步,下一瞬那單薄的衣裙直接從上到下被撕成兩半,滑了下去。玉兒身上隻穿了小半截襯裙和肚兜。
沈婳毫無悔過之心,甚至朝她胸脯看了看。
很鄙夷。
“真小。”
她又看看自己。
更小。
都平了。
漾漾突然很難過!
然後,她看上了角落擺着的大花瓶。
随即是嘩啦的巨響。一個巨大的花瓶晃了晃,重重砸地。濺起一地的碎片。
即馨聽見動靜,連忙跑了進來。
即馨瞪大眼。
眼前的景象雖然真的不可思議,但是!天助她也!
“這就是你說的打掃屋子嗎!怕是打掃你自己吧!脫的比誰都幹淨!爺是你能肖想的!”
“故意撕碎衣裳,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栽贓爺頭上!”
“這花瓶可是前朝物件兒,你賠得起嗎。汪婆子說你往日穩重做事又伶俐,我才放心讓你收拾爺的屋,可你轉眼就花瓶給砸了。我倒要問問汪婆子安的什麽心!”
沈婳想,崔韫的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起。
她打了個哈氣,醉醺醺的去了崔韫的屋子,躺下。
————
崔韫是同崔柏一同回府的。
得知崔宣氏身子不适後,崔柏便要過去探望。被崔韫攔下。
“兄長忘了,阿爹今日也回來。定是阿娘不想見他。”
崔柏無奈:“父母之事,你豈能私下議論揣測。”
“實話罷了。這幾年阿爹回府十次裏頭有五次阿娘身子不适。”
崔柏也知父母關系并不好。他一面有崇拜崔旸的能耐,一面又心疼崔宣氏的不容易。
他沒去崔宣氏那邊。
崔柏更未在府上過多逗留,看了眼天色,急匆匆回屋拿了精緻的匣盒就要出門。
“阿兄,你去何處?”
崔柏腳步一頓,少年良金美玉如翠竹松柏。
崔韫:“你剛回府就跑出去,這個月是第三回了,而你一個月隻回四次。”
崔韫挑了挑眉,他懶散的問:“說吧,這是看上哪家女娘了。”
崔柏愣是被他說的紅了耳根。
“你胡說什麽?”
崔韫好笑:“上回你出門,我跟着。親眼見你吃了閉門羹。”
崔柏:……
“那次你買的糕點,喬家小娘子都沒收呢。”
“……”
若是沈婳在此,定要發現,時間又一次往前推了。
調侃了崔柏,崔韫顯然愉悅,信步閑庭回了院子。
“爺!”即馨正要禀報今日一事。
崔韫颔首,擦過她對即清吩咐:“備水,晚膳不必準備。”
他奔波了一日,隻想好好睡一覺。
很快的沐浴一番,崔韫換上裏衣,去了内室。
上榻躺下。就聞到那濃烈的酒味和藥香。
崔韫倏然睜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