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免不了動刀子。
下狠手。
雖然剩下的還是一批封建地主豪強與利益集團,但要使得時代艱難的向前邁出這一步,依舊得狠狠的下刀子,至少可以從他們手裏把土地擠出來。
但下狠手時受害最大的,不過底層百姓罷了。
巨浪之下無論順從還是被波及,一個不慎就是滅頂之災。
而土地兼并嚴重的大明南方有太多沒有土地的底層人民,很容易被煽動,很容易行差踏錯。
明清兩國交戰至此,對平民的待遇可謂空前絕後。
因爲南方的大地主們自覺還有緩和的餘地,所以目前爲止,平民也還是平民,不敢與看着比以前和氣太多的軍隊起什麽沖突。
所以軍隊也遵循着兩位皇帝的旨意,不敢似以往那樣随意蹂躏平民。
但如果平民變成暴民,亂軍,反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放下屠刀的軍隊再次有了理由品嘗奸淫擄掠的甜頭,那必然本性暴露,此前好不容易維持的體面蕩然無存。
這也是爲什麽朱由檢選擇黑紅旗之主爲太子,并在之後負責平定南方的原因。
黑紅旗被老三控制的不錯。
隻要南方大部分沒有土地與産業的平民被大明帶走前往海外殖民,那麽這刀子割肉的時候就沒有那麽疼了。
“旗主總督領.算來算去主子您既要平定南方,之後還要平南越,再然後才是開辟總督領,到那時黑黃旗總督領估計都辦的有模有樣了.”
捶腿的親衛嘟囔不斷,使得閉目養神的黑旗大清皇太子朱慈炯終于不耐煩了,一腳給親衛踹開:“難得清閑!閉上你的狗嘴!本王不知道?說了此時不好再分散人力财力,平南之功不比總督領來得差”
“主子,各地沒什麽仗可打的,陛下聖旨一到就沒有不降的,剩下那大明,全天下都知道我大清與大明商量好了,奴才們全都守着寨子吃糧算什麽事兒啊!”
平南,倒不如說是鎮南。
雖沒有打仗可打了,但黑紅旗必須守在南方,守到大明徹底退走之後才能揮師繼續南下,前往南越直接将本就變作大明傀儡的後黎朝拿下。
但也因此,黑紅旗要繼續遵守着戰争規則,老老實實的待着。
與此同時黑黃旗正在南京與上海大肆收購興建戰船,準備遠走莫卧兒帝國。
遠?
打下來的一切都屬于黑黃旗,此後經營的總督領産出的利益也都将在黑黃旗内部消化,即便黑黃旗的根基在西北不太熟悉海事,也自然有知曉這份利益有多恐怖的人上門爲黑黃旗這個龐大的軍事集團領路。
就算光看眼下。
以尚未開辟的總督領的名義大肆開辟海上航運,将黑黃旗下大量商船挂上旗主總督領的名頭,其背後的利益就很惹人眼紅了。
親衛邊說邊察顔觀色,見朱慈炯面色尚且不像是要動真火的模樣,心一橫便道:“奴才覺得吧,旗下兵将雖走不開,錢糧也不好周轉,但咱們在海上與黑黃旗順路啊!黑黃旗若往那莫卧兒,必然途徑南越啊!”
帶幾個人過去先試試水呗。
黑紅旗想要與黑黃旗合作。
但眼下的形勢很不好。
兩旗的主子之間的形勢更不好。
以往還能兄友弟恭一番,太子頭銜落到朱慈炯頭頂之後,兩兄弟不能說反目成仇,但也距離不遠了。
親衛很快被賞了一頓鞭子。
但朱慈炯也喚來了宦官,思考起如今怎麽才能得體的與自己的大哥,以及其背後龐大的黑黃旗交流并在這尴尬的形勢下尋求合作。
太子之位定了。
大明正在做退走呂宋的準備。
那麽内部的明面鬥争基本也就到頭了。
大清這邊有旗主總督領,大明則是開始在海外給宗室親王以及能指揮動的勳貴将領劃分飛地,與海都司麾下諸公司配合着準備進行大規模的海外殖民。
大明失去了大量土地,所以殖民掠奪土地以安置大明朝廷勳貴宗室。
大清不再給予勳貴宗室實際封地,也沒有什麽鐵杆莊稼,朱由檢對土地兼并盯的還算嚴實,所以各旗與宗室想要得到實實在在的大量土地,也隻有望向海外。
接下來的時代,就是對外殖民掠奪的時代。
朝鮮,已經被徹底納入了遼東的行政體系,距離徹底融入華夏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四島。
海域阻隔讓當地的倭人文化抵抗力強一些,但也隻有一些,作爲有點特色的次生文明,被原生文明統治,其抵抗力就必然大幅下降,其結局隻有被同化。
這倆說是殖民地,其實已經可以算作華夏本土。
這兩地很幸運的免于被暴力掠奪。
呂宋,文萊,中南半島,整個東南亞諸多國度,海島,已經被大規模殖民的,處于殖民地初期的,還未被殖民但已經被大明在地圖上打了标記的。
他們的日子就比較難過了。
“明人的船來的越來越多了。”
呂宋馬尼拉城,城内的土著不難察覺每天不斷在港口抵達的殖民船,以及一船一船抵達的漢人,看着他們東張西望的被大明朝廷的官員領走。
殖民船以前不是沒有,但最近格外的多。
而人來了是要有地方過活的。
大明朝廷安置他們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
雖不至于讓他們在土著的地盤跑馬圈地,但鄭成功率部在呂宋與周邊群島南征北戰,早就騰出了很多的土地。
“明人太多太強了,比科拉諾人不該忤逆總督大人的,部族好多都變成了奴隸明人比西班牙人還要貪婪殘暴啊,分明是殺了比科拉諾人給明人騰地方”
港口土著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不遠處突然有大明商人吆喝:“诶!你!抗包的活兒!幹不幹!”
“幹幹幹!明人老爺!工錢照常算?”
土著民陡然變得谄媚的模樣,使得路邊酒樓上向下觀望的文萊國使臣頗有些失望:“這些賤民明明都知道,但卻毫無反抗之心,明人就在街市中遊走,對賤民的話置若罔聞,毫無廉恥之心。”
邊上貝勞,庫台,班賈爾,馬打藍等諸多小國的使者齊聚一堂,各自面上都有些苦意與憋屈。
“南洋公司實在歹毒,驅使海盜四下襲掠,還要我等國家上交巨額保費,實在是.卑鄙至極!”
“還有那租界,比海盜還海盜!”
“唉!我們隻能期待那位即将代表大明皇帝前來接管馬尼拉的皇太子了!年輕的皇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