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老朱家的皇帝,而大明尚且在世人眼中餘威甚大的情況下。
一位皇帝橫壓北方,一位皇帝穩坐南方。
那麽,至少在兩國大多數漢民眼中,偌大的中國天下俨然已經再次成了一家,畢竟漢人心中對大一統的執念是最大的。
可惜這年頭‘大一統’三個字還沒有植入其他民族老一輩的DNA。
但絕大多數在官辦學校裏受到教育的下一代,對此也頗有幾分歡欣鼓舞。
對于艾薩克·牛頓來說這自然是好事。
戰争動蕩越小,他作爲留學生就能繼續在諸多不斷沖擊着他三觀的知識海洋中暢遊。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學有所成,然後完成自己把母親接過來在大明定居,但把繼父留在不列颠的小目标,還有就是在中國求官,甚至成爲貴族的夢想。
比較可惜的是這場内戰還是得打。
隻不過當這場戰争被确定爲内戰,且整場在同時代本就極爲‘特殊’戰争會變得更加特殊之時,讓這場天堂之戰之外的其他旁觀者,順從者都不免大失所望。
本來打的越狠也好,打的時間越長越好,然後兩邊不管死哪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但他們卻陡然變成一個了!
牛頓覺得這是好事。
荷蘭東印度公司,西班牙,葡萄牙等在海上依舊活躍的國度與勢力,他們的人嘛.
荷蘭人在馬六甲海峽失守之前就期待着這場戰争,早在條約截止前,他們就搞了一支傭兵團出來,也知道在火槍上他們沒什麽優勢了,所以這是一支炮兵營。
加入戰争一方,能賺錢還能尋求裝備與物資供應。
最主要的是要弄垮南洋公司,隻能從内部下手。
可惜這支炮兵團不是很好融入大明的陣營。
人不需要。
荷蘭人的傭兵連岸邊都不能靠近,隻能徘徊在大明上海港海域:“那位總管宦官想要降低傭金,還說如果可以我們要自己渡海趕往北方,不能走陸路,也不會有護衛艦隊.”
“這很明顯是在趕我們。”
“大使先生呢?炮兵團幹脆撤回巴達維亞算了!”
荷蘭,葡萄牙等國很久之前就和大明有牽扯,隻不過大多是他們在東亞的主事人總督一類向大明派遣的使者。
但眼下,就和英法等國不遠萬裏遣使過來還派了留學生一樣,幾個被南洋公司搞的焦頭爛額的國家不得自本土派出使者跨越大半個世界趕來這中國。
荷蘭爲了引起大明的重視,派來的還是荷蘭國王的弟弟。
揆一·費裏德裏克。
荷蘭人遇事兒了找他們管事的大使,殊不知他們的大使與幾名同樣來自歐洲國家的使者一通氣,也是焦頭爛額:“所以說他們的海都司又開了西洋,東洋兩個公司!?”
西班牙使者苦惱的抓着假發:“我們早該想到的!他們的船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換了個顔色!他們的武器裝備也都隻是換了個顔色而已!兩個國家是一夥兒的!他們的艦隊自然也是一夥兒的!難怪到目前爲止他們的水軍都沒有動!
黑旗水師就是東洋公司!他們在東方發現了通往亞美利克的航線!我們在亞美利克洲的北方已經與中國人打了不少場仗!東洋公司還在條約之前向那兒派遣了有一百多條大船的艦隊!”
揆一與一衆使者面色相當難看。
“他們在陸上打内戰的同時,各自向外派遣艦隊進行遠征.”
乍一聽是狂妄至極自取滅亡,但在場所有來自西方世界的使者都清楚的知道,這就是絕對的實力碾壓。
即便你南洋公司的主力艦隊都跟随王承恩出航了,但剩下的艦隊,足以讓荷蘭,西班牙,英國等海上強國無法越過馬六甲重新回到東南亞。
即便西班牙對中美洲的殖民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開始了。
但新入場的中國殖民軍團,依舊能在美洲北方壓的新西班牙擡不起頭。
就這,還是分裂成兩個帝國,正在内戰中的情況。
一想到兩個帝國即将在這場戰争中完成統一,就足以讓他們呼吸爲之一窒。
就這,這些西方使者心裏還是有些底的。
畢竟他們的本土離東方世界太遠了。
對本就存在于東方世界的諸多國度來說,當真是在遊樂場圍觀巨人鬥毆,唯恐自己被戰鬥的餘震波及!
畢竟這是有實際案例的!
所謂内戰打了兩個月,在中南半島就有兩個有異動的國度被覆滅,也就是大明沒時間控制土地,否則這内戰打着打着還能對外開疆拓土。
甚至此時,由王承恩率領的下西洋艦隊,已然與莫卧兒帝國打起來了。
“吞并那些島嶼上的國家,在西北邊與鞑靼人作戰,在北方與沙俄人作戰,和你們西班牙人打,巴達維亞交了巨量貢金才得以幸存,他們幹脆與全世界開戰算了.”
話說的咬牙切齒。
但這在内戰之時在邊境依舊毫不收斂的高壓侵略姿态,在朱由檢看來隻是一個強盛的帝國在這年頭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對内戰的克制,不就是爲了把一身牛勁兒留着往外面使嗎?
所以明軍一線部隊潰敗後,地方守軍飛速投降的戰報在朱由檢看來也沒那麽紮眼了。
僵持了一個多月的戰線,在朱由檢身份曝光之後便出現了巨大變動。
明軍意志動蕩,清軍反倒增長了些士氣。
三路大軍中的黑紅旗也是因此攻破了明軍防線。
而投降大明‘先帝’顯然比投降鞑子要好接受太多,地方百姓也安定,甚至有專門聚一塊兒去迎接‘王師’的。
也是由此,黑紅旗南下之路相當順暢,朱慈炯給各方州縣發個公文讓百姓們好好的,以大明定王的名義召見各路地方官。
然後直接到了襄陽城下,才終于被阻擋。
“左夢庚胃口不小啊,還想要封王?”
朱由檢看着折子眉頭緊皺,半晌擠出一聲嗤笑。
左良玉之子左夢庚,說是隻要朱由檢這個大清皇帝給他封個王爵,他就與黑紅旗一道順着長江直取南京。
朱由檢正在給王公貴族挖坑方便後世人埋葬。
這個王爵實際上算不得什麽,但左夢庚不行。
“傳口谕給老三就說最多隻能是侯爵。”
說罷,朱由檢看向了桌角邊上放着的一封孤零零的折子。
噶爾丹如果真能把折子上說的做成了,那這屬于王公的墳坑,他或許能晚一些躺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