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在東亞敗退，早在熱蘭遮城被圍困時，就有大量察覺到不對的荷蘭，歐洲商人緊忙返航歐洲，生怕自己受到戰争的波及。
身處東亞第一線的他們更清楚以大明帝國的體量下海之後會造成何等恐怖的動蕩。
更别說後面熱蘭遮城一大批人直接被賣去北邊的清國做了奴隸。
倒不是說走了就不回來了，從商人的角度，這個是巨大的危機也是巨大的商機。
大多數人隻是選擇避開危機，等情況穩定後再嘗試返航。
而他們大批跑回到歐洲，很多也抱着長時間不回東亞的心理所以不要命的往自己的船上塞貨物，就給歐洲一次性塞來了很多大明帝國所生産的新事物。
報紙什麽的隻不過是副産物而已。
真正重要的，自行車勉強算是一個。
順武铳不可避免的漏到了歐洲。
水泥配方也一樣。
飛雷炮被管的嚴，隻是讓那些歐洲商人看在眼裏，有了這麽一個概念。
但其中技術難度本就不高。
就像自行車一樣，英國人眼下要試着複刻制作，說不定還會在制作時因爲自行車的那些零部件而啓發他們的匠人，使得他們的工業能力有所提升。
而此時，已經徹底控制了大明南海的南洋公司已經開始走的更遠了。
大明對外的海貿航線基本僅限于東亞。
就算有遠航到中東乃至歐洲的記錄，但那顯然是個例，大部分海商都遊蕩在南海中南半島以及諸多群島，最多到印度就算頂了天了。
其主要原因一官方無暇顧及也沒有能力插手海洋。
另一原因就是大明主流的海貿商船都是近海船，且遠洋能力較差。
然後嘛。
就是沒有傳教士這類人一步步在異國他鄉紮下根基，做交流的橋梁，使得來自歐洲的商人可以慢慢的把生意往大明内部做，在大明沿海打下一片天。
但此時，由朱由檢在東海一帶搜尋船匠，結合大明大清的船工技術改良出的新式寶船一出來，形勢自然稍有逆轉，黑旗大清的船已經奔赴美洲，大明有了這船，自然也走的更遠。
蝴蝶振翅，風暴一陣接着一陣，不知下一場将在何時，将在何地降臨。
“熱得老夫感覺喘不過氣哦。”
一身單薄紗衣的王承恩此時在樹蔭下乘涼。
對外自稱安南國，對内自稱後黎朝與大越國的地界在王承恩看來其實還不錯，至少有點文明的樣子，不像是此前在呂宋見到的那些小國小部族，一個個真就和林子裏的野猴子一樣。
就是天氣和當地吃食風俗實在是受不住，氣溫又熱又濕。
王承恩在岸上受了黎朝國王招待，當天勉強應下了，翌日就以身體不适水土不服爲由不再接受黎王招待回了平遠号，隻派手下人去談生意。
大生意。
按以往曆史來說這黎朝與大明關系可不算好，當初大明平定胡朝在占領大片土地時，是這黎朝的建立這起兵将明軍趕出了中南半島，但如今總歸也是大明的臣屬之一。
且再不好的關系，見到南洋水師浩浩蕩蕩的駕臨沿海，黎朝國王也生不出什麽不好的念頭。
隻是趕緊陪着笑來迎接王老千歲了。
不止得陪笑，還得賠款。
大明南洋公司在南洋開拓，本就頭頂着大明宣稱的黎朝自然是慌的。
荷蘭人西班牙人過來對話求援，國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也就這個答應，就得破财消災。
雖然之前熱蘭遮城陷落，緊接着馬尼拉城也被明軍平定時黎朝國王根本就沒有動過，甚至當時他就很後悔答應派人去跟荷蘭人簽訂那什麽條約。
可他也實在沒想到大明能那麽強。
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内把荷蘭人與西班牙人全收拾了。
可之前北邊傳來的情報不是說大明已經一副要沒了的樣子嗎！？
國内四處造反不說，更北邊的蒙古鞑子還入關了，就現在，北邊的那些土司勢力還在造反呢！
所以南洋水師一開始出現在黎朝近海時，黎朝國王吓的四處求援，求援信都寫到北邊的北河國，以及高平莫朝那兒去了。
幾乎是求他們撇棄前嫌，共拒明軍，不然大明大軍來了咱們全得完蛋。
然而真正談過幾句之後，黎朝國王不隻是松了一口氣，心中對王老千歲敬仰之情更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随即就獻上黃金千兩，白銀兩萬兩獻金，還說要在黎朝首都東京‘确實是叫東京這麽個名兒’給老千歲修生祠。
隻因爲南洋公司要與黎朝合作，在中南半島把販奴的生意做大做強。
這裏離廣州近，人又多，勢力又雜。
“安南國又是恭順忠謹的藩國，老夫覺着讓你們和公司多合作合作挺好，北邊那莫朝雖然也是乖順的，但和雲南的土司不清不楚，又說他們那小王私下自稱皇帝，這可是大罪啊，老夫自是不敢與他們深交，思來想去，隻有你們順眼！”
黎朝世子黎維佑，對内自稱太子的少年站在王承恩身旁有些笨拙的伺候着扇風，聞言急忙陪笑道：“千歲爺爺所言極是，那莫氏對大明陽奉陰違，說是明臣，實屬叛逆啊！”
“呵呵，這話你說說可以，但老夫道聽途說的傳聞也不可能報上去，自然也不能治他們的罪，還是得看你們啊！”
“千歲爺爺英明！”
扶持安南國對周邊其他勢力傾軋？
其實是各方下注。
這邊王承恩享受着黎朝國王的招待，另一邊的莫朝。
說是一個小國，其實就是與黎朝争奪中南半島大權失敗的殘餘勢力，依附于明朝求存并依靠根據地易守難攻的地形艱難自保。
此時，莫朝國王正跪倒在南洋公司的使者面前痛哭流涕。
直呼莫氏苦等數百年，終于迎來天使，迎來大明垂憐，赢得了大明的扶持。
同樣的，與莫朝互相扶持對抗黎朝，又互相作對的北河國鄭朝境内，也有來自公司的人與他們的國王詳談。
賣奴隸最狠的就是當地人。
黑人如此，中南半島的人也必然如此，因爲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殺了人什麽也得不到，但把人抓住轉手就能賣給公司，然後用賣人的錢從公司購入先進武備，接着繼續四處作戰獲取更多的奴隸。
一個‘良性’循環。
而南洋公司隻需要保證這些交戰中諸多國家之間的平衡。
眼下在這中南半島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在呂宋。
呂宋的諸多國家也已經開打了，大量的奴隸正通過南洋公司的船隻奔赴大明與大清。
文萊國不能統一整個文萊島，但公司沒說島上不能有戰争。
“所以之前說的那租界的事兒，你勸一勸你父親，公司隻是想要一塊地在安南做生意而已，條約有憑有據的十年二十年你們自己選，成了就預支一批火器給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