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大清每一場剿匪或平叛戰争都是一門好生意。
特别是奴人司改制之後。
如今每一艘國内販奴船都在各地海港與奴人司嚴格管控中。
對四島一地對外輸出奴隸的生意大受阻礙。
再不能往底艙裏多塞幾個倒黴蛋了,除非是與軍隊交接,以戰俘的身份入冊,否則來路不明的倭人不能上三等奴名冊。
而這次掀起動亂,聲稱他們渡海在遼東找到了天皇與征夷大将軍蹤迹,要擁兵上洛,同時還派了船奔赴遼東救人回來的人,名喚松平忠寬。
就他一個人自然不能成事。
他鄰居,同時也是松平氏的松平直矩,并有酒井氏的三位大名參與了動亂。
全是德川家的崽。
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裏,東京周邊的前親藩大名雖然換了一批,大多都挪了地方,但他們參與搞事的嫌疑很多。
所以自叛亂伊始,東京周邊沒有挪地方的前親藩大名全都被弄到京師聽用了。
正在慢慢查。
叛亂的規模席卷北地也不全是誇張,叛軍雖然被圍住了,但北部不少大名在叛軍集結時沒有動作,朝廷派駐的地方官員反而被他們刁難,這些肯定是要查的。
要動大名,東京朝廷得請示朱由檢。
所以隻能讓大軍多在北地跑一跑,也讓那些沒有明面參與的北地大名老實些。
東京城。
不過一年時間,這座遭大火焚毀的城市再次屹立起來,在朝廷遠超以往的資源調動力的驅使下,這座城市規劃規模便遠超以往,如今四處都是工地,仿佛永不停歇。
城内的居民也有了很大變化。
富裕了些,但也異常的忙碌,996的福報籠罩着每一名東京百姓。
而東京城最顯眼的一塊,自然是東京朝廷坐落之地,諸多殿堂拔地而起,六部官員往來其中,一個個多着明制服飾。
目前朝廷最主要的任務,自是關于山形之亂。
“一揆本該做笑談,朝廷早已不是大名的時代,公家與武家若是好好的效忠朝廷,将族中的年輕人都投入到科考裏去,無論是武家的地位還是公家的尊貴都能得以存續。
皇帝陛下所施行大政也是默許乃至贊許這種行爲的,而他們,竟在見識過陛下的大軍,見識過遼東盛景之後依舊妄想要回到從前,呵呵”
小官忙,大官自然閑一些。
兵部客房當中,一名身披寬大官服,看着異常老邁宛若油盡燈枯,動作說話卻還有些精氣神的老者緩緩絮叨。
在他側邊,有一名神色忐忑,膚黑貌醜的人正陪着點頭。
松平忠輝,德川家康第六子。
“此戰參與一揆到底有沒有仙台藩,忠輝,你要好好想想再回答啊。”
松平忠輝急忙起身跪地,正要說話,老者卻是嗤笑道:“這裏可沒有榻榻米,跪着很疼的,大清承襲明制,東京朝廷官員會面,最是忌諱舊俗。”
“大人恕罪恕罪!”
“陛下本該初秋之時就帶着公主殿下來東京的,山形之亂可能會讓陛下與殿下對四島生出惡感,新和黨與黑士組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快要瘋了。
這幾天德川氏與松平氏大名在東京的慘狀你也見到了,你也不想兩天三夜不能睡,刀刃入腹時才被相信沒有參與一揆吧。”
松平忠輝更是惶恐:“不想!請大人救我啊!”
老者抿一口茶水,悠閑淡然道:“這不正在救你嗎?”
說罷享受的閉上眼,感受朝廷賞下來的貢茶滋味,以前這種茶水别說他了,便是德川大将軍也喝不到。
“可惜老來方嘗得滋味。”
真田信之,戰國第一兵真田信繁他哥,德川家的老臣。
幕府一沒,朝廷一立。
黑旗攻下四島的第一先鋒真田幸昌以戰功身居高位,可以說在四島這一片,他與相川一木共掌兵權,甚至因爲他是正經的武士大名,比相川一木更吃得開。
真田氏自然也不會放着大腿不抱,真田幸昌也需要家族助力,在朝廷内部站穩腳跟。
八十八歲的真田信之就此從三萬石的大名,成爲了東京兵部侍郎。
還是靠着實力被朱由檢擢升上去的。
此時東京,他更是以大名之位,成爲了‘新和黨’魁首之一。
新和黨。
簡單的說就是經由科舉考核上位,或是被黑旗朝廷猛的提拔上來,沒什麽政治根基的人組成的黨派。
科舉。
武士考。
使得新和黨文武兼備。
在東京朝廷中與老牌大名前幕府公家集團極爲不對付,同時不斷的拉攏朝中武家。
而他們也是黑旗朝廷最堅定的擁護者。
主張撇棄舊俗,舊例,更是大加唾棄以往的幕府制度,贊頌大清朝廷制度從高層到基層的優越性,對一衆大名抵觸朝廷官員逐步在他們的封地裏布政的行爲大加批駁。
這也導緻他們在老牌勢力家族眼中就跟瘋狗一樣。
“家康死前留下遺言廢除你的封地,二十五歲失去封地,流刑快四十年了吧,我是不信你會參與動亂的,但黑士組的孩子們心眼很死,非要查你,如果不是老夫攔着,你在飛驒國的宅院可擋不住他們。
不過老夫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忠輝,六十多歲了,人生還有幾年呢?老夫前幾年隻恨自己爲何不早死,如今卻時時刻刻害怕自己死早了,這等高位,從未有過啊!”
四島文人士子的地位從未這麽高過。
真田信之也一樣。
松平忠輝卻有些不一樣。
他年輕時乃是領有七十五萬石的大名。
得到過又失去,更是被流放了近四十年。
“可若是老夫告訴你,家康當年并未留下遺言讓秀忠廢除你的封地呢?”
此言一出,松平忠輝眼睛瞪的老大,滄桑黝黑的臉上猙獰且顫抖。
朱由檢爲了讓先遣船隊好好的奔着美洲去,也爲了之後殖民美洲作打算,沒打算在四島大開殺戒,免得激發民族意識徒增阻力。
可新勢力與舊勢力之間自是不死不休的。
東京朝廷掌權的新晉文臣武将清楚的知道,朝廷大政在整個四島地區施行的越好,他們的地位越高越穩固。
而盤踞封地的舊大名,是必須清除鎮壓的對象。
“你不是大名,也沒有參與武士考,花甲之年一介白身,從軍從政毫無可能,然黑士組下屬也有很多野武士,老夫保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