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冬至祭天之後。
在太原瑟縮了好一陣子，避開了大清皇位禅讓那并不激烈的動蕩的阿濟格終于到京師了。
到京師也是稱病，還得的是時疫，拒絕了朱由檢親自上門探視的要求。
“那就不見吧，正好知曉了，他老愛家的皇位又沒了，憋屈是難免的。”
朱由檢也不強求。
反正阿濟格兵權已經交了，五十歲的人主動送到他眼皮子底下求監視求養老，正好又要正式啓用新八旗出戰，就不好迫害他。
而且接替他軍權的他那倆兒子真的很乖順，又讀書識字的漢化程度相當高。
老大和老三在外頭，理政的武英殿裏除過諸多大臣和官員之外，輔政的現在就剩下倆，一個準備在信件期間完婚的女兒，一個是才會走路的朱慈爍。
老黑旗就盼着兀兒特子嗣掌權呢。
之前朱由檢說是要抽出點時間帶帶孩子，抓抓教育。
落老黑旗以及朝中一些勳貴的耳中就成了一個信号。
他們頓時覺着帶帶孩子還不夠。
上折子說畢竟是嫡長子呢，常理來說是長大些才給封号，可眼下皇上您才上位，立個太子好安大清群臣的心啊。
諸如此類說法挺多。
朱由檢幹脆讓慈爍多在武英殿待，頂着個議政大臣的名頭專門安排個小房間作書房讀書，等每天定下的時間到了，其他娃娃也過來一起待一陣。
“對了，讓諸黑旗下注意莫要再排斥滿人了，逼的多少人改漢姓了，差不多了，今日之八旗可不是以前的八旗，切莫再混做一團，往後再有以建奴二字稱八旗兵丁者，當罰銀以儆效尤。”
想起要調八旗出戰，後頭可能還要換地屯駐，朱由檢自然得讓下面人長點心。
随後又看向眉目專注看着折子的女兒朱媺娖。
此前因爲執掌着這個時代不應屬于女人的權勢而多有心結，現在也解開了，以女兒身羞于在海内稱王稱霸，統禦大軍。
可若是在海外，自然就少了很多拘束。
朱由檢喚她，她擡頭露出的笑容也頓時開朗許多。
“兒臣在。”
朱由檢也輕笑道：“朕定好了，過了年五月末，老三就該和那些羅刹人哥薩克談妥兩國疆域然後回京，再把你大哥召回來一起接手京中事務，你便随朕往四島轉一轉。”
朱媺娖點頭稱是。
但其實早就開始與諸黑旗下倭人群體聯絡，從他們口中一窺四島風貌了。
而朱由檢說老三正與沙俄的人談判
數千裏疆域，變故頗多。
所以這談判也就變了味兒。
朱慈炯對草原的印象不是很好。
他既有些野心，自然也有責任心。
當初對于朱由檢讓朱媺娖和他一起北上草原這事兒其實意見挺大，隻不過一直藏在心裏不說。
既有些看不起姐姐女兒身，擔心大軍失陷，姐弟折辱于蒙古人之手。
也擔心大軍作戰失利，姐姐一女兒身好脫罪，什麽鍋自然都落在了他這個男兒身上。
可這回上草原就不一樣了。
以前兇神惡煞的蒙古部落紛紛捧着酒水飲食前來相迎，不停往他脖子上套綢緞白绫什麽的，朱慈炯心道不是很吉利，但也知道這是蒙古人風俗，笑意盈盈的說着蹩腳的蒙古語和他們攀談。
途徑諸多大小城池，有雄城，亦有小土城。
這些城池之間皆有道路連接，與關内的商道更是從未斷絕，喀爾喀蒙古的大部族視這些道路如絕世珍寶，每日派人沿道路巡邏。
事實也正是如此。
商路對蒙古人來說太過重要了。
來自漢地的物資，以前引得蒙古人如飛蛾撲火一般不斷南侵。
以前朱慈炯對此深惡痛絕，隻道蒙古人野蠻貪婪。
這幾年與草原多有交集，才明白蒙古人處境。
不搶不行。
特别是這小冰河期。
不搶可能不會死絕，但絕對活的異常困苦。
事實上，喀爾喀蒙古三大部臣服黑旗大清并且十分配合黑旗大清在草原上建城，修路，還将諸多蒙古部族全都編入旗，還不斷征調他們南遷作勞力作兵力。
就是因爲黑旗大清在貿易方面放開了口子，真正拿他們當自己人。
不是叫嚷着滿蒙一家，實則蒙古人要買一口鐵鍋，竟要用貂皮把鐵鍋裝滿才能買到的滿清。
所以這次朱慈炯北上草原，一衆蒙古八旗聽說是黑紅旗主來了，紛紛前來求見。
也因此。
朱慈炯北上談判的隊伍除過自己帶着的共一千人的随官與護衛之外，還多了兩千蒙古八旗，其中更有在黑旗軍中效力日久的悍卒組成八百多重裝甲士。
隻因朱慈炯堅信羅刹人不可信。
既是領土争端，哪能少得了争鬥，就算此前黑旗駐邊境的兩個将軍打出了些戰果，但想要在邊境一錘定音并占據絕對優勢，那就絕對得打！
所以朱由檢笑着說老三在和沙皇俄國的使者談判的時候。
朱慈炯正在冰天雪地裏圍攻伊爾庫茨克城堡。
“讓兵士們退下來吧，天天冷不好在外活動太久，多注意河面就好，那木堡有些邪門兒，看着裏頭沒多少人卻不好攻打，當地征調來的兵力已經折損兩百多人了。”
“主子！讓咱們沖一次吧。”
“不準，他們有不少火槍，又有那邪門兒的木堡，先炸一陣子，我知會後面造了投石機，明兒開始試試火攻，咱們軍中的火油，呵！他們吃不住！”
披着大氅大馬金刀坐在暖帳之中，朱慈炯頗有些大将風範。
這次在外作‘大使’，方以智這個智囊沒在他身邊，所以這回全是他做主，路上還去看了狼居胥山的祭天遺址，自然意氣風發。
說罷放下手頭切肉的刀子，要來毛巾擦擦手：“行了！今天就轟到這兒，讓人再去勸降！他們那大使從旗杆上放下來！本王問問他願不願意！”
“嗻！”
朱慈炯把對面的使者扣下了。
也是談了兩句的，這邊詢問到底願不願意主動把伊爾庫茨克讓出來，對面沙俄使者自然不幹。
再三詢問之後，朱慈炯扭頭退避，當時隻聽一聲杯子破碎的聲音，便有百多名披甲伏兵竄出來給對面全按下了。
相當沒品。
不過他自認爲是領會到父皇用意的。
一定要伊爾庫茨克以及貝加爾湖周邊地區。
在他看來，這偌大的海湖以及周邊的土地，哪是能談一場，一紙條約就要過來，割過來的！
隻能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