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得做大了，條約才有影響力。
兩國要是啥也沒幹成，那這一紙條約和西班牙，葡萄牙那一張也差不多，不過爲後人添作笑談。
事實上，這條約的簽訂在大明這邊也不是很重要。
作爲一方大使兼吏部尚書的史可法想的是把這條約作爲和談條約的預熱。
黑旗這邊其實并不重海利，或者說遠海貿易。
地理因素擺在這兒，眼皮子底下就有一個絕好的傾銷貨物的大明市場，再加上四島與朝鮮光是内貿就足夠黑旗海商以及他們背後的大清勳貴士紳消受了。
黑旗這邊大都以爲朱由檢是剛下四島圖個穩定，所以才要在這條約裏和大明劃定海疆。
放眼當今世界，也隻有從朱由檢那兒看過完整且精細的世界地圖的人或許才能理解朱由檢的用意。
也不免爲朱由檢的野心所折服。
隻是二分天下，不思一統中原，自然在上下數千年人傑英豪帝皇面前擡不起頭，難言大志。
可若是二分世界。
那就不一樣了。
大不一樣。
朱慈烺這個朱由檢的好大兒對此很是有一番見解。
凡是朱由檢身邊近臣，都知道他一直對世界地圖東面相隔大洋的一片土地抱有毫不隐喻的觊觎之心。
他們這些兒女作爲旗主與朱由檢議政之時，常常提及關内關外農業，對目前黑旗大清的農業農場很是唏噓。
雖然多用畜力，但也算大規模機械化生産了，生産力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對朱慈烺他們來說這生産力簡直駭人聽聞。
可朱由檢還是念叨着關内和關外的大平原太少了。
關内少，關外還要慢慢開發。
每每此時，朱由檢就得點着地圖告訴他們大洋彼岸的土地那叫一個一馬平川，開發起來也比遼東簡單很多，且環境氣溫什麽的也比遼東好。
順道也說一嘴美洲的風土人情，本土動物，當地環境乃至人口情況，以及西班牙，葡萄牙，英格蘭等國在美洲的殖民情況。
讓朱慈烺，朱慈炯三人更是覺得父皇或許有千裏眼順風耳之能，或是蔔算天機，未蔔先知之類。
遠隔重洋，亦能視奸海對面的世界。
“想不到殿下竟在洛陽小住，看來世人言宋王背棄我大明奉胡虜爲主爲父皆是妄言啊！老夫回京定要把那些滿嘴污言的賊子好好參一本！也給大明報社投一稿爲殿下正名！”
條約簽了，朱慈烺卻是沒有折返京師，而是帶着自己不過五百餘人的護衛以及随官在洛陽住了下來。
洛陽當地本想送走這位爺。
可他以自己乃是隆武帝親封的宋王爲由強留了下來。
大明這邊可不敢害他。
就指着他帶着黑黃旗投大明呢。
而且隆武帝真的很害怕他死了，先帝的子嗣就剩他一個了，還是嫡長子，這要是在大明境内沒了，直接坐實是他在謀害先帝子嗣！
屆時就算大明境内不造反，黑黃旗估計也得給大明來一下狠的。
此行得知是他來洛陽簽約，隆武帝連夜安排錦衣衛來護着他，洛陽當地大小官員也提心吊膽。
史可法卻是高興的不得了。
條約簽訂後趕緊來拜見。
“先生請起請起，本王所行無愧于心，亦無愧祖宗，先生也無需專程爲我上本，若是讓先生因本王而遭他人口誅筆伐，這才是大罪過！”
史可法聞言頓時擠出兩滴眼淚，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
兩人彙聚一處。
一方朱慈烺是在西安的老婆孕期就這兩月了，情緒波動很大。
之前說好的讓大明這邊的宋王妃進門。
現在又不讓了。
大明這邊的宋王妃劉氏也是有脾氣的，也不去西安了。
不敢鬧到變異爹那兒去，朱慈烺幹脆就在洛陽留一陣子，正好朱由檢讓他在大明和大清中間調和關系嘛，也和二号老婆多親近親近。
史可法則是爲了和談。
本來此前最看不起朱慈烺的就是他這個禮部尚書了。
現在也得笑意盈盈的嘗試打聽黑旗大清上層的政治信息。
問及朱慈烺與大清國内其餘旗主，和兀兒特的侄子和女兒關系到底如何時，朱慈烺似是一時嘴快道：“本王與弟妹相處甚好，各旗下大臣也常聚一堂議政，啊！本王與黑紅黑藍旗主相處甚好，互以兄妹相稱。”
史可法聞言一愣。
随即讪笑兩聲道：“傳言此前兀兒特于遼東征戰之時便把他們将養在漢地，殿下乃先帝嫡親長子，血脈尊貴，黑紅黑藍旗主與殿下親近，倒也”
大明與大清底子裏其實就是一夥人。
以前滲透滿清還得留個金錢鼠尾辮，現在不用了。
所以諸如鐵路，畜力收割機，手雷，乃至膛線勾刀這些事物與技術才能在朱由檢或授意，或默許的情況下流向大明。
同樣的，黑旗兀兒特與諸旗主真身之說，也不胫而走。
也就是朱由檢身上的變化太過吓人，拿出來的技術造物以及打下的基業太過驚世駭俗，坐實了天神下凡的身份，還有内部宗教管束人心。
不然，諸如洪承疇，高傑，李化熙，李過等高層漢人早就明牌把消息傳到大明了。
再加上這年頭的消息傳遞速度，大明朝廷這邊隻知道北邊有這麽一個傳聞。
傳聞裏說兀兒特是漢人，這還有些可能。
但把兀兒特說成是大明崇祯皇帝轉世複活什麽的，那就太離譜了。
史可法此前就沒想過這事兒，甚至對這些個傳聞深惡痛絕，隻道是北面的蠻子污了思宗皇帝以身殉國的烈名。
如今嘛。
腦内正有浪濤肆虐。
不管他怎麽想其間隐秘，五三年年末，明清兩國使者持《天朝禦寰宇萬國條約》各一份原本折返各自的首都，随後兩國皇帝都專程發布诏書，将此條約的内容公布。
同時，各大宗教紛紛向自己的信衆示下，表示這一份條約乃是他們侍奉的神靈仙佛，他們的宗教首領都認可的條約。
朱由檢得到了這原本之後立刻安排了複制品送往黑旗大清境内各地，邊境地區更是主要目标，同時在年末祭天的時候還得大肆宣揚，不止是給世人，也給華夏先賢祖宗們看看。
條約簽了自然是要用的。
這條約的赫赫威名得打出去。
打的多了，這條約的含金量自然就上去了。
當然，賠的多也一樣有滿滿的含金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