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升對黑旗本來無感的。
畢竟全家被建奴殺的就剩他一個了,之後起義之時歸附黑旗也不過是局勢所迫這才聽封,後頭黑旗讓他仍鎮大同,勉強博得了他的好感。
畢竟建奴和野人,他還是更恨建奴一些。
雖然都是鞑虜。
所以如今見了黑旗,終是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思,以至于當場激動的落下淚來。
昔日大同鎮被攻陷建奴雖未屠城,但搶掠極多。
姜之升在塔樓上遍觀城内動向,隻見八旗入場之後縱兵殺掠更無将官約束,就怕這回八旗在大同鎮及周邊大肆屠戮,急的不行!
“鳴鍾!鳴鍾!讓城内衆兵和百姓一起!得讓建奴退出去!”
喊話沒用,身邊士卒已被殺散了,姜之升隻能想到鳴鍾。
鍾聲一起,總算是在紛亂的城池中有了點聲音。
而這鍾聲落在八旗耳中,卻是格外紮耳。
大同鎮猶在黑旗手中。
本就亂成一團的城内八旗兵先聞城外炸炮聲,又見城外有兵湧入,追問爲何,才得知黑旗援軍已至。
搞不清城外情況,隻見他們倉皇模樣,頓感不妙。
伴随着鍾聲,衆八旗兵猶如做了魯莽事被逮住的狗或是小孩子一般。
感覺可能被逮住了,逃不掉了,要遭殃了,才想起這幾個月到手的饷銀和吃到嘴裏的糧秣,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執掌大清朝廷的黑旗發下來的。
雖諸旗主都是以自己的名義發下來,但之前在京師欠饷,與黑旗混做一團後才有了饷銀和足夠的糧秣供應,早就讓一衆八旗人丁知道怎麽回事了。
使得此時他們心中惶亂更甚。
也好在入眼的都是自己人,八旗還是在努力往城内湧。
但塔樓處,姜之升得知援軍終于抵達,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要率領身邊十幾個人殺下去!
叫嚷着我援軍已至,爾等速速歸降方能保命,讓他塔樓下想着如何沖上去的八旗兵愣神。
而此時城外。
黑旗重兵前壓,後方火器軍雖未持有黑铳,但火力依舊兇猛。
濟爾哈朗見了局勢,知道全軍入城已不可能,所以率部後退。
使得一小半在城中,一大半兵在外頭。
而黑旗順勢開始攻城。
邁過大同鎮外的戰壕和殘破防線,就順着清軍入城的道路殺了進去!
濟爾哈朗欲擺出攻勢阻止黑旗入城圍殺城内八旗兵,但唐翰輔早已親自領兵前來驅離他。
本來兩方守望共同拒敵沒實現,變成了猝不及防被殺散了。
這時濟爾哈朗想起來他分明在大同鎮以東設了哨衛的!
“巴穆布爾善!聶克塞!他們兩個呢!?賊人自東邊襲來爲何不報!?”
這邊叫的猶如杜鵑啼血。
可他嘴裏這倆老愛家的宗室投黑了。
而且是一見到唐翰輔所部前鋒之後,稍微商量一番就投了黑,非但沒有上報消息還隐瞞了消息,給大營報了個平安好讓黑旗軍有足夠的時間整軍。
如今倆正在大軍後頭喝茶觀望呢。
黑旗攻入大同之後,濟爾哈朗施救不得,讓護軍營重騎繞道襲擊黑後方想要解圍也被黑旗擊退,強行沖擊還丢了百餘條人命,斬獲幾無。
正面還因爲撤離的倉促,大炮丢了十幾門,與黑旗對炮更顯無力,被炸的多退了一裏地。
隻能看着黑旗清繳大同鎮内八旗兵。
大同戰線穩住了。
黑旗要以此拒斥可能會後抵達的正白旗與尚可喜。
濟爾哈朗在城外盤踞,猶自不肯撤軍。
因爲張家口去不得。
絕境來的太快了。
大同鎮沒有拿下,正面張家口也很快遭到了黑旗的強攻。
烈度遠勝之前的摩擦與大同一戰。
這個昔日大清皇帝被黑旗俘獲的地方,天興汗豪格似是爲了讨個彩頭,所以在此稱帝發誓要一雪前恥之後就退到了關外,但此城關内有三萬八旗大軍,傾力死守。
屬于八旗軍事集團最後的銳氣,在此恰到好處的爆發了出來。
但這依舊掩不住頹勢。
黑旗初到張家口,路上前鋒與八旗交戰多次,皆勝,抵張家口後就開始準備圍攻,并且十分張狂的分兵前去收複張家口附近長城望台與關口。
八旗有了不被鉗制的新皇帝,至少在張家口這一塊兒調動軍隊方面還是沒問題的。
出兵與黑旗在長城交戰。
主力防守張家口。
随後,在長城與黑旗交戰,潰敗。
黑旗二線披甲人都已經能身披棉布皮甲外附胸甲了,更有私财自發購置軍械,手雷等三大營專屬的前衛攻堅武器雖然買不到,但新式震天雷除了重,殺傷力比手雷還大些。
而八旗這邊中近距離還是老三樣。
鈚箭長矛火槍。
雖有長城與飛雷炮防守,但炸不幾發就有不要命的黑旗披甲人沖到城牆下頭了,震天雷沉重難以抛遠,所以兩兩合力使一網兜将其抛上城牆!
爆炸之後,城牆上防務就亂了。
随後一群披甲人部隊攻上長城,隻兩日,張家口周邊被八旗軍占領的長城就被奪回。
于此同時,黑旗以重炮轟擊張家口整整一日,緻使其難免城關出現數個缺口之後,才開始緩緩推進戰線。
朱慈炯張狂歸張狂,可真到了打的時候他還是很聽話的。
第一線交由葛伯希罕,郝涯等曾經久駐張家口,且在這裏立下汗馬功勞的諸多将帥,他隻在戰略上發表了許多意見,且最終決斷其實也是方以智等将領合議之後,再由朱慈炯拍闆。
盡管沒啥表現,但這個拍闆的過程很重要。
畢竟北征草原時他隻能拍闆一部分事務。
現在是全都拍闆。
也因此,朱慈炯表現欲高漲。
一開始跑遍了前線在士卒面前露臉,似乎也對自己‘索倫圖’這個名兒不排斥了,與軍士笑談說兩句激勵士氣,還要席地同食,更是親自放了兩炮引得士卒喝彩。
張家口城牆出現缺口了,他還真跑去鏟了整整一天的土,和士卒一起挖掘推進用的戰壕,一時興起,更要表演上手扛飛雷炮。
被其老師方以智攔住了。
“殿下,過了。”
朱慈炯一下子回神,終是經曆了大起大落又大起,不是什麽尋常十八歲愣頭青,一拍腦袋嘶聲道:“老師說的極是。”
這是補昨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