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編造一個吧,之後行動時萬一哪一點對不上,就容易壞事。
所以西安的粘杆衛就暫時斷了消息。
反正這位已經被羁押了好幾年了,先晾着三五天沒啥問題。
朱由檢對此挺贊同的。
“銘恭你親自跑一趟吧一定要把太子安全的帶過來,若太子在行動期間有異動,隻要不傷的太重,那就幹脆利落點。”
把老三劫過來時路上就出了不少亂起,他們師徒二人多次想要逃跑。
之前是在大明内部行動,有王承恩在上頭做照應,錦衣衛也被粘杆處滲透了所以還沒出大問題。
但這次是在李自成麾下,還是從其嚴密監管之中弄人。
風險不是一般的大。
尤守龍聞言卻是一點兒不在乎風險,心頭反倒是大喜!
做首席秘書外加前往敵人腹地救出少主!這功績某種意義上可不比劫奪敵酋,陣斬王公小啊!
在朝鮮嫖熬了幾年,眼下不但能出頭,還能在一衆兄弟面前出風頭!
“奴才舍出這條命去!也定将太子安全帶回京師來見陛下!”
“柴旭不日将抵京師,你與他把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期間也将沿途需要用到的武備等事務多多支取一些,此行便宜行事,要将太子送回,也需極力确保你自己的安全。”
大順近幾個月過的很安穩。
主要是大明北伐受挫損失巨大,又與蜀中大西交戰,而位于他們西北方的大順又表現出了想要歸順受招安的意圖,所以大順與大明這幾個月少有軍事沖突。
根本原因還是大明看到了和平且不用花費銀子就能讓西北安定的機會。
招安李自成,隆武朝廷是不能的。
因爲李自成攻入京師,逼死了崇祯皇帝,還發丘鳳陽皇陵。
每一項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就這,還有諸多罪狀說不完。
這邊隆武敢招安,另一邊文人士子就得把他脊梁骨戳斷。
好在嘛。
李自成重病的消息傳的到處都是,那嚴重程度據說稍有不對就得歸天,遺囑留了好多次了。
所以大明現在拉不下臉招安。
但等李自成一死,他又沒有親兒子。
此時爲了招安将順軍罪狀全往死去的李自成腦袋上扣,然後招安其繼承者,使得西北徹底安定,再讓西北配合大名夾擊蜀中作爲被招安者的投名狀。
這就是隆武朝廷如今對闖賊定下的章程。
同時。
大順内部的對未來事的大方向也是如此。
李自成倒下了。
率領他們起義并且攻下京師,眼看就要成爲天下之主的人如今形容枯槁,十分的幹瘦,一天絕大多數時間都隻能容身于病榻,隻在會面群臣時會坐在大位上虛弱的喘息,每一句話都強撐着要中氣十足,但又因此,仿佛每一句話都在透支自己餘下那點時間。
這副模樣一開始還好,但看多了就會讓下面的将領心更亂,所以如今李自成已經一月多沒有示人了。
即便開春之後氣溫回升也不見好點。
大順内部廣招醫者,另外還多次祭天,李自成還下了一次罪己诏,說自己不該在山海關前退縮以至于讓滿清入關,祈求上蒼的原諒。
可惜并沒有用。
而祈禱,祭天,找醫生一直持續。
但大順諸将也漸漸确信無力回天,所以也在等。
等他們的皇帝死去。
然後他們将在李自成欽定的繼承人李過的帶領下,向大明尋求招安,讨取王爵。
然後嘛.
與大明達成一緻,讓目前的大明太子朱慈烺于也得封王位,并于西安就藩,然後隆武皇帝的嫡長子将被立爲大明的新太子。
如此。
雙赢,而且很多方面都赢。
至于把朱慈烺放回大明?
這不可能。
大順諸将如今在鳳陽城與朱慈烺相處融洽,有說有笑,還都緊趕着要給朱慈烺介紹對象,基本每天都會派人來勸說他找一個,還輪流送禮。
看着關系可太好了。
但大順諸将都知道。
朱慈烺可恨他們了。
且放回去的話,大明短期内可能不會向他們動手,但過幾年可就不好說了。
留下朱慈烺在,若以後大明對他們使手段壓迫過甚,他們随時可以将朱慈烺這個前太子擁立爲大明皇帝,在法理上占據一定地位。
如此優秀的質子,肯定不能丢啊。
所以。
如今的朱慈烺心急如焚。
捧着一本書在院子裏的涼亭下來回踱步。
在外人眼裏,身高約一米七,面容白皙俊逸的他,正面色端凝一心看書。
實則是在來回走來緩解心頭的焦慮。
而這焦慮是因爲之前他在卧室角落裏聽得異響,發覺是老鼠負竹筒帶着信件出現在他眼前。
弟弟妹妹的消息他自然是關注的。
之前是一個失蹤,一個在大明腹地之内被劫奪,至今依舊渺無音訊。
一個在大順國境内不見了還好說。
另一個在大明内被劫走,對他來說實在不可理喻。
因爲信息差,朱慈烺當時還以爲是闖賊在試圖蒙騙自己,可時間一長,大明與大順明面上也有使者往來幾次,民間也有走動。
自那之後,原本對他來說是救贖希望的大明,一下子也變得危險起來。
使得朱慈烺有舉世皆敵之感,一時間心如死灰。
而十二天前那小鼠送來最後一封書信後就再不來了,朱慈烺以爲是送信之人被順國的人逮住了,所以格外焦心。
更焦心送信之後背後他那兄弟和妹妹的現狀。
大明到底有沒有容下他們?
他們說要救自己,如今卻沒了回信,莫不是闖賊抓住送信之人,然後順着線索去尋他們了?
看一眼如今自己居住的房屋,朱慈烺很希望自己能看見房屋底下能容納小鼠傳信的微小地道。
可惜不行。
“不看了!”
朱慈烺一時間心頭又急又亂又怒!把書一拍扣在桌子上拂袖要回屋,想着做點什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辦法,亭子邊上伺候兼監視朱慈烺的奴仆趕緊湊過來。
“這位爺久不生氣,今天怎個平白無故發怒了?”
“不奇怪,瞧瞧這看的什麽書?”
另一人湊上來把拍下來的書一晃。
上頭赫然顯着《忠義水浒傳》幾個字。
“這書講的啥啊?”
“講造反的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