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隊!!”
程闊作爲火器營統領,一聲怒吼之後,火器營開始按照最初陣地戰的預案列隊,形成标準的排隊槍斃陣型!
而這在對面的喀爾喀蒙古騎兵眼中,這十分密集的陣型頗具威懾力,但并沒有許多火炮!使得他們臉上猙獰又緊張的笑意毫無收斂。
草原沒有太多的耕地,耕種技術也不咋地。
所以即便布面甲最初在元朝出現,由于氣溫整體下降,元朝開始對軍隊系統性的列裝。
可由于蒙古丢失了南方的土地,使得喀爾喀等蒙古部族所裝備的常規甲胄多以紮甲爲主。
而這一支前來襲擊黑旗火器營的精騎大多重型紮甲護身,馬匹的前胸也有紮甲擋闆,是不折不扣的沖擊重騎兵。
黑旗火器營所占據的地點遠離黑藍,黑紅兩旗主戰場,營地倒是有戰壕存在,但陳闊在迎敵之時卻是率領着黑旗火器營走出了營地!
“那程闊是要幹什麽?”
朱媺娖所部黑藍旗離火器營所在較爲接近,她能透過人群縫隙看到火器營那邊的狀況。
對于程闊的指揮疑惑且憂心。
但黑藍黑紅兩旗前方卻是已經對喀爾喀蒙古最前方的炮灰牧人打出了碾壓之勢!重甲披甲人一往無前!射出兩輪鈚箭過後就揮舞着武器亡命向前沖殺!
稍微謹慎些的還以刀牌作戰,狂野一點的直接抽出了自購的斬馬刀,雙手銅錘一類武器!仗着身上甲胄厚實如瘋魔一般揮舞武器沖鋒!
也就一個照面,喀爾喀蒙古前方的輕步兵牧人毫無懸念的被黑旗披甲人殺的潰不成軍!
偶爾震天雷爆炸,更是讓這些被驅趕到前方的可憐牧人哀嚎悲鳴不斷,人踩人慌忙向後逃竄!
而這般态勢之中,朱媺娖也終于看到了黑旗火器營爲何要主動将自己暴露在騎兵的視野之内!
在挖掘戰壕之前,程闊命令士卒在大營邊上選擇一處地方挖掘了諸多坑洞并埋下了一些大寶貝。
顯然,喀爾喀蒙古對于地雷這種在以往戰場上頗顯雞肋的武器毫無防範!
騎兵沖過雷區!正巧也是在黑旗火器營的射程之内!
喀爾喀蒙古騎兵隻聽得前方一陣噼裏啪啦響動!緊接着身邊也轟炸爆出雷鳴一般的巨響!随着一股大力沖擊過來!諸多騎兵身子一輕嘴裏一腥!在胯下戰馬的尖叫聲中隻感覺天旋地轉!
一時間人仰馬翻!
“射擊!射擊!手雷準備!”
程闊毫不松懈,但臉上也滿是興奮與狂熱。
火器營在正面戰場野戰面的騎兵的經驗幾乎沒有,但作爲一支常勝軍,直面精銳重騎的膽氣火器營是有的,而以地雷誘敵來攻,同時列隊将火力最大化發揮的戰術他設想過很多次了。
眼下終于有機會!
而一衆喀爾喀蒙古的騎兵耳邊仿佛遭了雷暴,又似有戲團在吹拉彈唱!
轟隆隆一陣轟鳴之後!本來一往無前的沖鋒勢頭頃刻散亂!
但槍林彈雨之中!還是有大量騎兵沖過了地雷的範圍!雖然已經徹底散亂,但他們不斷呼喚着同伴!觀察着後方緊跟着還在向前,也不得不向前沖鋒的同伴!
死志不免出現在這些精騎眼中!
最前方的蒙古騎兵絲毫沒有減速!徑直沖向了火器營的陣型!
但迎接他們的是更多的槍彈與手雷!
同時!最前方的火器營旗丁停止了開火,舉起裝上了刺刀的黑铳列隊站到了前方嚴陣以待!
即便有騎兵沖過了槍彈,頂着手雷的破片來到火器營士兵的面前,其餘力也垂危,三五旗丁上前熟練的刺擊!将其阻攔!
當然也有意外,且還不止一起。
不少蒙古騎兵頂着刺刀沖入了黑旗火器營的陣型之中,雖很快被阻攔,但其胯下戰馬也踩了幾腳,使得火器營陣型局部騷亂了一會兒。
而這就是極限了。
黑藍旗主朱媺娖實在擔心,雖然火器營在強大的火力面前安然自若,她還是派遣了一隊千人輕騎,同時下令調轉炮口向那被地雷炸散的大批蒙古精騎。
能抽出手支援,那黑藍旗與黑紅旗正前方的戰況已然徹底将喀爾喀蒙古聯軍壓垮!
特别是獨立面對劄薩克圖汗部大軍的黑紅旗。
自關甯鐵騎被改編制爲黑紅旗,經過吳三桂之死,然後被祖大壽接受之後,原本吳三桂麾下的嫡系将官自然受到了清洗。
雖然之前同爲關甯錦防線的同袍,可就像是大明南軍與北軍之間的矛盾一樣。
一旦涉及到利益和軍權,以祖大壽爲主的祖家可絲毫不會留手。
清洗之後,便是軍饷的分配和裝備的補充,以及新身份爲這些前關甯軍所帶來的諸多福利。
相應的,這群前大明邊軍老殺才此時爆發出了極強的戰鬥力,雖然在使用新火器上有些生疏,但在肉搏和常規火器的使用上,其表現直接匹敵正黑旗三大營。
紮薩克圖汗部的甲士面對黑紅旗甲騎和火槍部隊,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一時間喀爾喀蒙古聯軍在這場正面對上黑旗部隊的戰争中,即便占據着相當大的兵力優勢,但幾乎是一觸即潰!在狂風驟雨還前所未見的狂暴攻勢之中要麽被碾過!要麽隻能頭也不回的後撤逃跑!
在黑旗的軍隊之中,作戰方式已經蛻變到下一個時代了。
而蒙古帝國在分裂,内戰,以及被大明的撕扯中失去了太多。
他們甚至沒法好好的利用自己腳下的土地,沒有重型火器,沒法大批量制造更适合草原多變環境的甲胄。
自然被摧枯拉朽一般擊垮。
這場參戰兵力超過十萬的曠世大戰隻持續了一天,其中擊潰敵人隻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剩下的時間大多是黑旗在追索潰軍,擒拿喀爾喀蒙古諸部族的頭領萬戶千戶,并且将喀爾喀蒙古三名大汗的主力驅逐遠離,方便黑旗打掃戰場!
當晚軍中清點戰果,翌日,戰果就擺在了黑藍黑紅兩旗之主,還有諸章京面前。
“回禀主子,昨日一戰我軍斬首一千八百餘級,俘獲喀爾喀蒙古萬戶一名,千戶七名,百戶三十六名,人畜合計五萬七千餘頭,紮甲兩千一百整,刀兵器械無算,車七百三十九駕.”
下面人彙報,兩名旗主聽的振奮,但也知道這不是重點。
或許這是很大的繳獲,可彙報繳獲之後向前的,是在昨晚前往喀爾喀蒙古三大部的幾名使者,而他們身後,跟着喀爾喀三大部派過來的人。
在這些人面前彙報戰果,也是爲了震懾他們。
讓他們來時沿途被捆成一團團的喀爾喀蒙古牧人也是如此。
而一衆手捧着禮品托盤等候在旁邊的喀爾喀蒙古使者頗有些戰戰兢兢的意思。
昨日一戰直接打碎了喀爾喀蒙古的膽氣。
劄薩克圖汗直接舍下了另外兩大部率領自己剩下的主力離開,隻留下了自己的大臣作爲使者一起前來,隻爲了向大清與黑旗表示臣服,并且表示劄薩克圖汗部麾下諸多大部族不但會向大清獻上九白之貢,還會額外向黑旗王兀兒特獻上九白。
如果可以,車臣汗與土謝圖汗也想跑。
戰鬥的過程和結果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不能接受那麽簡單了。
喀爾喀蒙古聯軍在黑旗面前毫無抵抗力,無論是最初的大規模集團作戰還是潰逃之後諸部落的反擊作戰。
那些黑甲中夾雜着藍色龍紋,紅色龍紋以及金色龍紋的士卒俨然成了喀爾喀蒙古人的噩夢!
使得昨晚潰逃出來臨時駐紮于荒野中的聯軍大營夜間嚎哭不斷,放哨的士兵更有草木皆兵之意,營中若是有人叫一嗓子黑甲野人,則深夜奔逃者甚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