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很好用。
無論是作爲馬前卒還是試金石,都十分的不錯。
這次起義造反之後,黑旗内想要再弄到大批底層人口就比較難了,朝鮮内部的奴隸難民大多都在這次的起義後,在朱由檢的規劃下即将被轉變爲中低層勞動力。
而朝鮮在這次人口流失之後生産力也必然會下降。
可以說朝鮮與黑旗都需要一些底層人口。
現如今相川一木已經給試水了。
可能有些難度,會招緻倭國的抵抗。
但絕對是可行的。
而黑旗與朝鮮本就有着良好的奴隸貿易基礎。
這門好生意可不能斷了。
隻不過剛被造反的反賊卷走了十多萬人口,朝鮮短時間内不可能拉的下臉來和黑旗做這生意。
對于黑旗的提議,本來是來要人的朝鮮使者直接就繃不住。
大喊着荒謬離開了。
黑旗與朝鮮的關系已經在從以前的合力暴揍建奴,變成朝鮮單方面認爲水火不容的仇敵了。
好在生意可以慢慢談。
這一遭過後,朝鮮國内絕大部分的流民饑民遊蕩現象是極大程度緩解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安穩的咽下這一口惡氣,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做這一門生意。
黑旗也在緩緩的消化這十多萬人口,以及南方北遷的漢民的同時,開始迎接新的一年。
1650年一月。
而黑旗内部絲毫沒有因爲要過年了而出現片刻的消停。
各城市的主要道路要麽是每日抛灑一次石灰除雪,要麽就是大量的奴隸和工人鏟雪,确保道路暢通,生産不會受阻。
木料和石料,各類建材貨物把有些單薄的水泥路很快壓的破破爛爛坑坑窪窪。
學校。
農場。
工廠還有工廠大宿舍。
剛到遼東的漢人與朝鮮人大多都投入到建築工地打灰去了,其中稍微有些手藝的,就被丢進了黑旗船廠之中,船廠不要的,這才轉手又丢回工地來。
一些膽大不惜命想要快速發家的,礦場和林場也是歡迎他們的。
伐木工在這個冬日是黑旗之中很緊俏的職業。
各旗伐木挖根留下平坦的空地,挖掘出的木料堆放在簡易的工棚之中,過幾個月正好用來造船,到時也是一筆收入。
移民隊伍之中的大量青壯隻在主家手裏賒了一身破棉衣,一把斧子鎬子就可以就業,有的都不需要賒,扛着家夥什就開始上班。
“不要這帽子了!”
一名年輕人在招工地點因爲九出十三歸的高利貸而低吼出聲,頓時招得旁人嗤笑。
“耳朵鼻子不想要了?”
“想要一口吃成胖子的人如今都凍死在原裏喂狼了!”
一番閑話說的前面招工的人不耐煩了:“不要帽子不行!凍死了棉衣斧子可就跌了價兒了!像你這種不識好歹找死的傻子咱還不好收呢!不幹滾一邊兒去!後頭排着隊呢!”
青壯是好找活路的。
人一多,工錢價碼也開的低,待遇自然也低了不少,但就這,北上的漢民與朝鮮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内卷了起來。
這邊有高利貸還算合理,在這年頭還算合理。
一些需要做學徒的。
那直接就是簽賣身契了。
先保證你餓不死,如此熬個三五年乃至十年的,才能活的像個人。
但即便如此,突然湧入的人力還是太多了。
青壯男丁最好活命。
女性想要活的體面些,那就隻有工廠招工,或是彪悍一些,也去做挖礦砍樹這等體力活。
黑旗内部因爲有野女真,蒙古人摻雜,作爲主體人口的是曾經的底層漢人朝鮮人,不存在什麽女人不能抛頭露面的講究。
但即便如此,女性就業最多的,還是澡堂子以及勾欄妓院。
不講究,但很多女性在這世道下自己就給自己上了枷鎖。
這些現象朱由檢都看在眼裏。
青壯男丁的待遇沒有必要改善。
做工待遇降低就很難提得上去,時間長了肯定會積累民怨,但這是和平狀态下,而和平對于黑旗來說,是短暫而寶貴的。
戰争才是常态。
至于女性.等這個冬天過去,勞力欠缺的時候她們的生存環境自然會提升。
而思想與肉體上的枷鎖。
這不是朱由檢需要關心的事。
或許等領頭羊站出來再說。
所以在這年前的最後關頭,十萬朝鮮人入黑旗,關中以及南方的漢民闖關東,朱由檢親自坐鎮遼東穩定局勢後,待得二月初,急匆匆從關内趕回關外的朱由檢,又急匆匆帶着兒女趕回了關内。
福臨要在盛京祭祖過年,他可不行。
大年三十春節前一天,按照慣例也是要祭天祭祖的。
福臨在盛京祭祖,朱由檢自然要在京師祭天祭祖了,兒女也必須到場,年前在老家已經和老黑諸族走動一番了,過年就在京師過了。
“得告慰下祖宗。”
火急火燎的南下又重新回到京師,在祭天之時起了個大早,朱由檢朝着太陽輕描淡寫道出一句話。
總得和祖宗說兩句。
但卻不是說關于眼下這什麽黑旗,兀兒特,野人,漢家衣冠,天子守國門死社稷之類的事情。
祭天之後,便是祭祖,祭亡靈。
祖宗什麽的有些遙遠,距離感太大了,就算今天沒有編維京辮,過去了也會讓朱由檢有一種被隔着黃土一頓臭罵的感覺,所以走個過場安撫一下,再跪地道一句不肖子孫換了個身份回來了,也不知道祖宗能不能認出來。
真要屏退左右好好祭祀的一下的人不多。
朱由校算一個。
朱由檢一屁股坐在德陵神功聖德碑面前了,面前就是碩大的赑屃腦袋,腦袋下面朱由檢給擺了些酒水和貢品,想着罐頭是個新鮮玩意兒,也給擺上了。
兄弟倆相處時間挺長,雖然身形變化很大,但臉沒變,所以朱由檢也不做解釋了。
“大哥,我近來終是下定決心,知道自己終究成不了堯舜了。”
開口就是這一句。
想來朱由校若是有識,詫異之後也得罵兩句。
兄弟倆關系挺好,但也不能算挺好,朱由檢真正覺得自己大哥天下第一好的時候,是朱由校道出那一句‘吾弟當爲堯舜’命他繼位的時候。
如今一考慮到将來,朱由檢就感覺自己虧欠大哥了,所以必須得來一趟,以後也得多來。
“大明啊,皇帝啊。”
朱由檢斟酒一杯灑在篆刻有朱由校身世,生平大事,功績作爲的聖德碑下面。
“時代快容不下堯舜了,屬于皇帝的時間不多了,不管是哪家的皇帝,弟弟都得做正确的事。”
不過說完這句他又嗤笑一聲,拍拍赑屃的腿柱子就當拍老哥肩膀了。
“也别急着生氣,估摸着也還有幾十年呢。”
就在明天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