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之中,目前兩黃旗名義上仍然是屬于皇帝的。
之前兩黃旗大力推動豪格即位,豪格沒有反應,而如今順治回歸,他們雖知道順治被黑旗所拿捏,但也沒了鼓動他人奪位的理由。
他們說是忠誠于大清皇帝,其實是忠誠于自己直屬皇帝,因而在八旗内部所享有的那一份利益。
而兩黃旗之外,兩紅旗,正紅旗旗主滿達海戰死于山海關,所以換做了代善一脈第三子的兒子勒克德渾,而鑲紅旗由碩塞所領。
兩白旗歸屬于多爾衮與多铎,阿濟格因爲戰績還算良好,所以在兩旗皆有小旗主之位。
正藍旗歸豪格。
鑲藍旗歸濟爾哈朗。
先不說這些旗那複雜的内部關系和利益鬥争。
目前八旗之中最能打的兩個将領,便是阿濟格與多铎。
在對外戰争中相對惜身,保留實力最多的,也是兩白旗。
所以就算朱由檢不發話,八旗支援土默特蒙古大概率也是派多铎去。
隻不過這次,沒有黑旗伸出援手的話。
多铎可能會在後勤不足的情況下與喀爾喀蒙古好一番糾纏。
能用八旗先壓制住關外蒙古的話,朱由檢是不介意再多與八旗合作一下的。
且若是面對結成聯盟的喀爾喀,黑旗還不用像在榆林那樣放水,可以出全力,順道掠奪更多的人口。
喀爾喀蒙古不用内附,但那些人可以。
蒙古同胞苦啊。
能好好勞動混個溫飽,總比留在草原上被佛教和王公權貴禍禍好。
所以。
在黑旗的支持下,八旗商讨,王大臣會議中大夥兒弄個折子讓福臨看看走個過場,八旗出兵一萬,黑旗出兵一萬,由多铎率領奔赴土默特部,讨伐反叛的喀爾喀蒙古。
出兵初期的物資由黑旗多出一點,出關之外那就得就食于敵了。
畢竟這場戰争說的讨伐兵守護土默特部。
其實對于八旗于黑旗來說,就是一個一石多鳥的劫掠機會。
八旗正窮,迫切的需要從周邊吸血,不然可能撐不過今年冬天,朱由檢也想着撈一筆人力财力,眼下養不起,但秋收之後就養得起了,等明年又能填補遼東的人力缺口。
打陝北都沒這利益一緻呢。
爲這個,王大臣會議都和諧起來,仿佛之前那血海深仇不存在了似的。
就是不知爲何老愛家都搞上長條桌子了,愣是得拼出十米長,坐對面喊話不嫌費勁?
反正會是開完了,朱由檢回去就開始選人。
按照慣例先點一名親信,裴伍救回女兒後讓他休養了一陣,該放出去活動活動了。
然後老黑旗諸部與索倫營聞着味兒就來了。
羯拉瑪幾個平時腦子看似不怎麽靈光。
但之前議政的時候聽到要對外作戰,就已經兩眼放光了。
“你們要去,索倫營巴牙喇營誰來管?”
“這”
“讓還在關外遼東的兄弟們過來先頂着!”
“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等搶到了東西回來大家都有得分!”
一個個靠着搶劫發家,自然不免有些上了瘾。
三大營肯定是不能随便調動的。
但黑旗諸部還有許多男丁在常規部隊中效力。
讓他們去參與對喀爾喀的戰争,朱由檢也是安心的。
“但有一點,此戰你們不可攜帶黑铳,龍嘯铳,手雷亦不可攜帶,其他的火器随意。”
後幾樣還好,黑铳卻是不行。
不能太過高估敵人,也不能低估了敵人。
黑铳的要訣就在一個狗鎖式槍機,是通過目視都有可能做到複制的。
且八旗已經在做嘗試了。
雖然沒有膛線,但可能過不了多久,八旗就能擁有一款不錯的燧發槍。
這使得朱由檢不得不把手頭的先進火器盯的更緊一些。
“嗻!!”
羯拉瑪等首領也不在乎這個,聽到能出去搶劫蒙古了,還是好幾個聯盟的蒙古大部族,急忙應聲就怕兀兒特把話收回去。
人群裏葛伯希罕看的羨慕極了。
但他已經發誓要守護女兒把兀兒特的孩子生下來,去不了。
而朱由檢可忙着呢,揮揮手讓一夥子惡賊趕緊去準備着。
上午議定出兵土默特部,中午兒子已經到京師了。
馬車直接進入參将署。
聽說唐通也觍着臉來了,終于不做縮頭烏龜,爲了場面好看些,也爲自己身份做些輔證,朱由檢先将唐通召進來,協助穩定黑紅旗之後趕回京師的洪承疇也叫過來。
參将署門外跟随馬車的唐通得知自己先被召見,正下馬的他直接跌坐在地!
“陛!陛下!”
悲喜交雜,唐通潸然淚下,跪地朝着大門内壓抑着聲音低呼,狀極悔恨。
之前投闖又投清,隻是心裏自責愧疚。
但一見朱由檢,那就不得不迷信了。
吃齋念佛屬實是怕了,怕極了。
連滾帶爬進去的模樣,讓朱慈炯心底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弭了。
唐通進去先是慌忙整理下儀容表情,随後進入參将署主大堂内。
一見到朱由檢,便跪行至堂中央,戰栗着叩首道:“罪臣擅離沈陽,随行于定王殿下至此,請陛下責罰。”
朱由檢一擡手:“起來吧!就說你眼力見兒好呢,朕要見老三,沒時間怪罪你了,就看在你兒子辦事不錯的份上來都來了今後就留在京師,沒準能幫朕做點啥。”
“陛下所令!罪臣無不效死!”
唐通腦門磕紅了才起身,就見到洪承疇正盯着自己。
心道陛下慈悲,這才站到邊上。
很快,朱慈炯與方以智就被召了進來。
兩人一進門,朱由檢便起身相迎,也是要好生看看幾年不見的兒子。
但朱慈炯兩人雖有了足足的心理鋪墊,見到一身高約兩米的大漢頂着崇祯的臉朝自己走來,也不免腿腳一軟。
說是跪地上,實則是跌地上了。
“父,父皇!?”
“正是爲父,你姐姐媺娖應該都給你說過了,快快起來吧,方講官也快快請起。”
朱慈炯被朱由檢探手給抓了起來,方以智站的穩當一些,還能自己站起來。
先拍拍兒子的身闆打量一番,随後朱由檢徑直道:“五年前你也是個聰慧的孩子,誦書作字深得朕心,性子也是活潑,怎麽就任着那些家奴把自己送賊人手裏了?
你姐姐不知道朕讓那幾個狗奴才送你們出城時發生了什麽,你來說道說道?是不是你大哥犯傻?還有你四弟有沒有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