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又支棱起來了。
不需要看黑旗野人臉色了。
回到文安縣大營的阿濟格盛贊劉澤清這名字實在是好,這一波下來大清什麽都不缺了。
甚至能有些餘糧養炮灰。
但很快。
尋上門的嶽樂讓他笑容收斂了許多。
“找個剃頭匠來。”
冷着臉帶着剃頭匠,在兩軍交接糧食的地方一個照面,阿濟格便冷哼一聲揮手,身邊兩個甲士便大步上前要将嶽樂架住。
嶽樂正要跪地說話,見狀大驚急忙後退道:“英王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本王當然是要把你這丢人的玩意兒送回京師發落!”
“英王不可啊!”
“你這畜生還敢反抗!!當真不知道自己什麽姓氏了嗎!?”
嶽樂聞言面上沉痛,但仍是往後躲,一邊躲一邊道:“黑旗王兀兒特麾下三大營之一的火器營正朝着香河縣進發,英王先前斷糧秣來往,封市集的行爲已使得黑旗王有所動作!若再有異動!恐眼下大好局面轉眼就丢了啊!”
還有就是他不能走。
之前第一次代正黑旗傳信時,那兀兒特身邊的親随中一個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見他回來,滿眼失望那一句‘居然回來了,看來對你們這一家施腐刑的事兒是幹不成咯,還以爲我的這一份活兒來了呢,嘿嘿。’
腐刑啊!
他要是走了!他大哥博洛受到的就不隻是投敵這份恥辱了!
那是一份奇恥大辱!絕不能容忍的恥辱降臨在他大哥,還有他們這一家系身上啊!
而對面的阿濟格聽聞黑旗火器營正朝着自己大營駐紮的東北處而來,也是擡手叫停了兩名親衛,盯了嶽樂一陣子後才開口道:“你在野人營中許久,對其火器營有什麽了解,全都說出來吧。”
“不多。”
嶽樂擺擺手,多後退了兩步回道:“黑旗王對火器營封鎖極嚴,我與大哥平日也受到野人監管,不能活動自由,隻能從野人軍中傳聞了解,隻知其一營分左右,丁員各三千,合六千。
營内士卒皆是各軍中善實火器,射藝精湛者,選拔出來添入這一營中,且和其他兩大營不同,黑旗王獨對這一營封鎖,想來應是野人軍中傳言,火器營中所使‘黑铳’乃是神兵利器,射擊起來奇準無比。”
阿濟格聞言面上深沉。
長壽山夜戰後,豪格麾下逃回關内的士卒,以及之前在前線的士卒都曾笃定說過,野人火铳毒辣非常,射的又準又遠。
想來就是碰上這黑旗火器營了。
“你能弄到野人那‘黑铳’嗎?”
“不成,靠近都成問題。”
阿濟格聞言仍不死心:“你可還記得鳌拜?如今在野人麾下也得重用,獨領一軍,昔日他乃肅王肱骨,你可曾聯系過他?他能不能弄來!”
說起鳌拜,嶽樂略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英王切莫再說那狗奴才了,就我所知,野人入關他出力良多,又與黑旗王之女同鎮甯遠城與山海鎮,實乃忘恩負義背主求榮之小人!”
阿濟格也不由出一口悶氣,見嶽樂模樣便搖搖頭道:“那本王也不強行了,隻問你之前野人入關之時,你爲野人效力多少。”
“.我被囚甯古塔,大哥被囚于甯遠地牢,乃我大清大汗爲野人擒獲,方才被帶至通州。”
“現在有那孺子的消息嗎?”
“大汗?”
阿濟格不屑嗤笑:“孺子而已,換個人哪會被野人擒住。”
嶽樂也不反駁,隻是喟歎道:“黑旗王欲将大汗接到通州,但怎麽接,怎麽走,我不知道。”
“随他怎麽辦,我大清豈會因一孺子束手束腳!嶽樂!本王告訴你,有機會,就!”
說着阿濟格在自己脖子上橫了一下。
“豈能如此!?”
“怎麽不能!對了,野人這次遣你過來作甚?”
因爲阿濟格所言而驚惶的嶽樂聞言心亂如麻的跪地打千:“還是俘虜的事情,黑旗王知英王大勝,獲俘兩萬餘,如今願以供八旗軍饷銀換俘。”
阿濟格怒斥道:“他想得美!之前送過去拿一批真送去遼東了?”
嶽樂點點頭:“确實是送往遼東了。”
“那就好。”
嶽樂來了一趟後,本來要正黑旗翻臉的阿濟格突然又冷靜了下來。
或者說是黑旗火器營抵達了香河縣,讓阿濟格冷靜了下來。
多次反省的王大臣回憶之後,與正黑旗交手過的清軍總結了他們到底輸在什麽地方。
最終結論就三點。
戰術,裝備,還有大勢。
其中戰術體現在戰壕上。
裝備就是沒良心炮,榆木炮這類火器在特定領域格外強大的火器。
最後大勢就是大清趕着入關了,沒能太注意後方的野人,使得野人一路撿漏,飛速膨脹。
額外再加一個,那就是天命論了。
總之,這四個無論哪一個理論,都在警示着眼下不能和野人鬧到重新開戰。
但目前來看,就是想斷開和野人的聯絡,使得野人不能觊觎大清朝政,都會招起野人行動。
所以嶽樂走後。
阿濟格又放開了城南漢民往哪市集購物,還有兩軍交接糧秣的緩沖區也再次啓用,不再嘗試驅逐在京師和通州交界處徘徊的黑旗野人。
慫的飛快。
朱由檢才到香河縣,聽得消息倍感失望。
武力威懾短時間内估計是用不上了。
隻能在這建築格局仿照着京師修造的香河縣先待着了,順道爲了護衛自己,朱由檢又将索倫營調集了三千人過來。
剛落地屁股還沒坐熱了,折子就先追過來了。
各地此時都有坐鎮官員,地方事務基本是焦伯慶等一言而決,除非是一些大事或者特殊事件,否則不用事事報告。
先将問安折子剔除掉,剩下的諸多折子中有一封入了朱由檢的言,招手讓你尤守龍遞過來。
黑旗城遞來的折子少見。
這個老家由二十錦衣衛之中的柴旭坐鎮。
這個不苟言笑,剛正不阿之人被扔那兒絕不是冷落了。
黑旗城的礦業與海貿都在朱由檢的密切關注之下,乃是邊陲重鎮,同時也是礦業基地之一,并且柴旭有便宜行事,外帶擴土之責,招撫野民修造衛所,麾下兵員無定額。
可是封疆大吏,肱骨重臣。
而柴旭遞來的折子,除了一月一次的問安外,基本說的都是大事。
翻開一看,果不其然。
“紅毛夷渡海而來,犯我黑旗境,襲海參崴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