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本來沒有什麽身份格調的,一下子得勢,暴發戶心态免不了。
本來沒什麽講究的東西,都得讓這些弄出講究來。
不爲别的。
就是爲了彰顯自己那點地位。
正黑旗内的一個個殺才也免不了俗。
随着各族在城内分區而居,但又混迹于城内各個市場之中,文化的沖擊與交融就開始了。
其中漢人文化不出意外的保持了絕對的優勢。
在大明商人的主導下,文化潮流盡在漢人之手。
“六必居的醬菜啊,想不到在這兒也能吃到,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沒有六必居的醬菜啊!那就開不了門!”
“講究!”
“小辮兒就得怎麽綁,這才跟王爺的一模一樣呢。”
“地道!”
當然,目前正黑旗中搞這些騷操作的隻是第一批通過戰功晉升且獲賞家底豐厚的一批。
隻要軍制依舊,那麽對戰力影響不大。
畢竟軍隊的腐壞從來就不是講究崩了的。
是從軍備,軍制,官制全方面一起崩。
所以同樣在京師講究的滿清京營八旗還是能夠展現出應有的強悍戰力。
滿清豫親王多铎率先領兵脫離陝南戰場,在正黑旗秋收的功夫直奔山海關,中途因爲正黑旗退卻所以轉向大同。
加入了濟爾哈朗對大同的圍困。
本來在此之前大同總兵姜瓖已經開始嘗試反攻,且因爲地方勢力的支持與滿清兵力不足所以頗有成效,順道趁此機會搶收了一部分大同一帶的糧食。
但在多铎抵達後,他又不得不退回大同,死守城池。
随後阿濟格也折返回到京師,稍做修整後就引兵奔赴山海關,沿途征用大量人力,要火速修繕山海關防線,并在山海關前後都挖掘戰壕。
同時滿清内部調整兵力配比,将吳三桂,孔友德等漢臣都派遣到南方與明軍對抗,清軍專注于平叛,守護京師與山海關。
大清已經在京師紮根。
再無退路。
所以對于剃發的漢臣,當百分百的信任,方能度過即将到來的危機。
這是多爾衮在隻召見了滿人宗室勳貴的王大臣會議之中作出的決斷。
而遠在潼關。
鄭成功部終于緩過一口氣。
隻不過這緩過一口氣的過程是在揪心。
本地糧草是供應上來一些,但漕運才是供糧草主力。
漕運供不上來,大軍駐守還好,想要動起來,鄭成功這個總督大将就得自己去想辦法給手下兵将尋飯轍。
畢竟‘送十到七’的事兒到鄭成功這兒,已經變成‘送十到五’了。
就這,還是水運的部分。
轉爲陸運之後,還要再少一成。
畢竟漂沒可不隻是存在于水運。
在陸地上。
也會被大水沖走。
滿清處境越是艱難,受正黑旗沖擊緻使其秋收損失越大。
大水沖走的就越多,地方能供應鄭成功的糧秣也漸漸稀少。
好在王承恩站了出來。
開始讓寶船廠向鄭成功部供應糧草。
但也因此,動了漕運的蛋糕。
朝堂之内‘王閹’的名聲越來越響亮了。
至于鄭成功爲什麽不動用自己的力量.
因爲也很簡單。
從進入南京之前,鄭芝龍就對麾下核心将領與兒子說的明明白白。
“南京大權!當入我手!”
當時隆武召見他的時候他便把一切都盤算好了。
入京挾天子以令諸侯,多是一件美事啊。
青史留名或改天換日,都可以運作嘛!
但進入南京後,隆武對鄭森一陣封賞加賜名賜姓,賜下的權柄讓鄭芝龍這個當爹的都有些眼紅,更是委以重任。
随後,原本打算要一家人裏應外合,一人執掌軍務,一人以錦衣衛都指揮使身份操弄朝政的鄭鴻逵也不是很配合。
一進入南京,家底嫡系被兒子分走一小部分。
弟弟反而在努力的維護皇權。
和原曆史他仗兵擁立隆武可不一樣,如今的隆武奉诏得位,合法正統,天下遵從。
這就導緻他帶來的兵力反而成了給隆武壯聲勢的了。
跑一趟除了先是南安侯,然後又得南安王爵位後,再無所獲,自身勢力還被分割出去了一部分。
沒錯。
如今的鄭成功,已經和鄭芝龍分割開了。
此時的他算是單獨領導着一支勢力,一支集團,一支軍隊,能從鄭家獲得的幫助并不多。
指望一心要當土皇帝的人豁出去匡扶社稷。
難。
所以鄭成功正等着王承恩送來糧草,好讓麾下兵力有騰挪征戰的能力。
朝堂之中的隆武也派了都察院監察禦史要管束漕運。
就是不知道這禦史什麽時候被自殺。
這裏順道提一嘴四川之中的大西。
與羌人,藏人土司的對抗還算順利,鎮壓屠殺過後,蜀中又甯靜了許多,而大西也将籌備出川征戰作爲國中第一要務,準備年關一過就奔着湖廣而去。
“走了啊!”
“聚兵咯!”
“南征的日子來的快啊!在家好好呆着,爹要是沒回來,那就去找你渾圖叔,讓他幫你把旗丁身份先繼承下來!”
“爹!”
“哭甚!給老子憋回去!晦氣玩意兒!”
秋收後飛速降溫的遼東,一名名黑衣人身上裹着厚棉衣棉帽,提溜着自己吃飯的家夥,抱團搭夥向各自的牛錄報道,随後在牛錄章京的率領下逐步向上級彙攏。
“喲?手籠子?上頭不是發手悶子了嗎?”
“懂個屁,悶子加籠子,打起仗來手一點不帶僵的!學着點吧!現在去買一個還來得及!”
“再說一遍啊!手悶子!帽兜子!棉鞋!缺的趕緊報上來!咱們還有剩下的給配發!等配發的沒有了!那可就隻能自己城裏買了啊!一個時辰内買不到!過陣子凍手凍腳可都是自找的!”
“嘿!瞧瞧!咱這皮子做的可比棉布做的穿着舒坦,瞧瞧這毛,一吹一個旋兒。”
“巴牙喇營先行,至錦州後,與厄濟根麾下黑旗蒙古共往甯遠。”
“各軍軍備若有嚴重欠缺,可抽調兵丁促成臨時牛錄先行,後續兵力補齊後,與第一批糧草辎重同行。”
按照計劃下達将令,催使第一批兵員動身。
說着朱由檢卻又稍稍遲疑,随後轉向依舊是戎裝打扮,但平添了些首飾,還在腰間佩上了博多克什進獻的一柄華麗短刀的女兒。
“我兒當真要随軍出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