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名浪人武士以海寇身份前往黑旗國隻用了一年之間就做到了五千石旗本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一時間對馬島幾乎所有的浪人武士都聞訊而來!
想要一睹此人風采。
對這年頭浪人能在町奉行所找一份活兒就算是翻身了。
能直接通過戰功而不是各種關系或亂七八糟的才能或賣身獲得五千石啊!
而對馬島本就是倭國與朝鮮的交易口岸,所以在這裏有不少的浪人武士彙聚,隻因爲既可以随時落草爲寇,也能在這島上找到一些相對體面的活兒。
同時其中一些武士也有歸化朝鮮的心思。
畢竟能在朝鮮博個出路也未嘗不可,就像對馬島大名宗氏一樣。
這也導緻一些浪人武士接觸到了滿清,甚至在入關時也有他們的影子。
所以,一大早的功夫,黑旗館門外就彙聚了一百多名浪人武士!其中多數都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有的更是全甲再身。
讓嚴原一地整個兒緊張了起來。
大量當地奉行所的武士已經圍了過來就在遠處盯着,時刻提防這夥人鬧出點什麽,好随時鎮壓。
‘昔具足’雖然舊,也是甲胄啊
而且那還是一百多人呢。
這可是把讓趙現有些發愁。
雖然本就是打着招納護衛的幌子,說明白後再把人送到遼東去。
但眼下這地方還沒倒騰好呢
“誰幹的誰處理,你招來的你就去處理,正好你的牛錄尚未滿編,這些人伱招來了就歸屬于你麾下。”
“嗨!”
穿着一襲布面甲的相川一木躬身後,扶着太刀施施然走出了院門。
“諸君,圍在門前嘈雜做聲可沒法獲得大人的青睐,請到這邊一叙。”
外頭的武士見了他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
等他開口才猛然發覺,這一員外夷武士居然是倭人!
“閣下難道就是相川一木大人嗎?”
“當不起‘大人’一稱,諸位請随我來,此事不能太過聲張。”
鎖國令可不是開玩笑的。
出去了就不能回來,回來了就不能出去。
除非有不得已而爲之必須留在外國的理由,且回來還要虔誠的懇求讓自己留在倭國,不然就會被‘即處以死罪’。
可爲了生計活路,出路而奔波的浪人武士那顧得這個。
一邊走一邊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就來了。
“閣下當真領有五千石嗎?”
“閣下是領有五千石,但黑旗國會對我們這些人一視同仁嗎?”
“請說一說您是如何立功的吧!”
“在下想要向閣下讨教劍技!”
各種五花八門的雜亂呼聲中,站在一棵樹下的相川一木最先看向了那名揚言要與自己較量的武士,手扶上刀柄後,卻是微微搖頭。
“閣下所想行不通的,不管是打敗了異國的五千石勇士,還是揭穿了外國人的謊言,所帶來的名聲都不會讓你有更好的出路,在這裏,依靠手中刀劍博得萬石身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本來躍躍欲試的青年武士當即愣住,面上不免飛速泛紅。
“請到我身邊坐下,諸君也請坐下聽我細說。”
說罷相川一木直接席地而坐,周邊武士也坐了一片,那臉紅的武士深深一躬後也坐下了。
“五千石隻會多不會少,隻是在下領地内的領民不多,沒法盡量開墾田地,如今就連随國主大人作戰的三百人也湊不齊,甚是慚愧,此外,黑旗國内有大明人,蒙古人,朝鮮人,女真人,就連傳說中的羅刹人也有。
在下不過領有五千,殊不知在黑旗國内,國主大人雖是女真人,但國内領有百萬石者,乃至千萬石者,皆有女真族之外的諸族諸國之人。”
此言一出,周遭衆人呼吸不免急促了起來。
在對馬島謀生的,基本都帶着些對海外的好奇與向往,但也因此,他們能更清楚的了解到海外之人對倭人的态度。
特别是對馬島面對的還是朝鮮。
深仇大恨啊。
真有不搞種族歧視的國家?
民間免不了,但若是官面上真不搞這一套,那對他們這些浪人來說可太好了。
相川一木也說的誠懇。
他是真覺得前往遼東是個好出路。
除了冷了點之外沒有任何缺點了。
能帶着武士的尊嚴拼搏,不至于最後要麽賣了刀去種地,要麽把刀往自己肚子上送。
而且。
相川一木看的明白。
如果他想要在正黑旗中晉升的速度更快,那麽黑旗國内的和人必須得多!必須得抱團!簇擁之下才能凸顯出爲首者的價值。
這樣才有資格與國内其他大勢力家族往來,聯姻。
作戰時也能獲得更多的助力,在國主大人眼中占據一席之地!
這就是成爲大名的必經之路啊。
即便是在異國道理也大緻相同。
“而黑旗國中,我國之人不過千餘,其中有四百多領有田土的武士,旗本除我之外還有一名,在水軍供職。”
就業環境良好,前景更好。
“諸君若是身體康健又披戴了具足,有可能被漢官大人直接登用爲武士。”
待遇優良,工作經驗直接等向轉化。
“以護衛的名義出海,也可以護衛的名義回來,本就是四口之一,黑旗國遙遠,要查實根本不可能。”
在這四口之一的對馬島出入風險也不大。
而且外出歸國的期限可是五年。
但确實也太遠了。
出海也有風險
“國主大人此行隻要一百人。”
“我!我!我這就去換上具足!”
“我願一試!”
“請務必收下我!”
别的不說,光是一兩銀子的安家費就足以讓浪人們搶破頭了。
而趙現站在院門口看着這些個武士,看的心頭啧啧稱奇,直呼新鮮。
倭人是見過,可這倭國本土卻是沒來過啊。
風土人情的先不論,還沒時間去尋花問柳大探險呢。
就這持械帶甲的閑漢滿大街晃悠,擱大明早編成軍屯了。
怪不得早年大明倭寇多呢。
個頭兒還矮。
說是有點白瞎銀子吧,看着樣子一個個還操練過兩手,就是不知道戰陣上的表現如何。
望下不遠處那寒顫的小城,趙現尋思等會兒讓啓心郎去搭橋牽線呢。
異國風味啊。
朝鮮新羅婢别有一番趣味。
這裏怎麽能錯過呢?
正要行動,趙現陡然想起走時陛下信件裏專門叮囑了一句小心花柳病。
特别是這種對外通商口岸,港口城市。
“嘶”
遲疑片刻後,趙現就懷着緊張忐忑的心情,喚來了啓心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