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鍵拿到明铳的之後,就跟正黑旗火器的射手心情是一樣一樣的。
根本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
公務?
沒有百米打靶重要。
一槍接着一槍,一連打了十數發,空靶隻在三分之一,朱聿鍵卻更是滿意。
雖是歪了,但都歪的不是太厲害。
太精準了。
這簡直是一柄完美的火器!
威力較之大明所有火铳更強不說!更是真正意義上有了精準度!而不是需要看運氣來決定命中率!
“王卿!此铳造價幾何!”
王承恩跪地回道:“造價約爲二兩五錢銀子,所使的鉛子内臣将其喚作‘獨頭彈’,比軍中用的大鉛子略大一些,每斛約用銀4分,比工部多出兩厘。
但内臣不敢多造,據那些匠人所說若是把器械都安排好,能少些人力與工時,如此計算起來此铳造價還能少幾錢銀子,預估隻要二兩銀子就能做成,鉛子也能和工部一個價。”
“好!”
朱聿鍵本來在前半句就想叫好了,沒想到造價還能低一些,這就更好了!
二兩銀子的造價隻比魯密铳高出兩三錢,但魯密铳和此铳根本沒有可比性!
也不掂量下如今身家了,朱聿鍵當即拍闆:“王卿速速督造建廠制造此铳!就今年!朕要看到至少五千柄!”
說完看着褐貝斯喜不自勝之下,當即就喚來筆墨要給這槍起一個威武大氣,具有大明風格的好名字(快給想想)。
王承恩也歡喜。
基本就沒有工業化之後造東西造價還比工業化之前高的事兒。
大批量生産之下損耗可能高一丢丢,但單支造價絕對會更低。
更别說大規模建廠批發了。
五千柄加上撥款建廠的錢。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進項啊。
又能夠爲咱家的船隊添磚加瓦了。
五千柄裏頭能薅出五千兩,還不用在質量上動手腳,工棚的銀子也能薅一些出來。
這不又是兩艘寶船嗎?
别看五六千兩的銀子聽着不多。
可實際上大明内部的船廠中,一艘身長三十米左右的中型鳥船,造價隻需要一千兩銀子左右。
而中型鳥船在西方還有另一個名字。
風帆戎克戰列艦。
還是相對靈動快速的那種。
大明不缺制船的木材,造船技術也是獨一檔,即便寶船的極限體型一百三十米左右這點有争議,但五千料寶船與兩千料寶船,也就是中型和小型寶船的史料佐證是充足的。
永樂年間的五千料寶船,與此時這隆武年當世最巨大的重型戰列艦同一檔。
如果是一百三十米的寶船旗艦,真要把這寶船和那些重型戰列艦放一塊兒,那麽對重型戰列艦上的船員來說,寶船的體型便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了。
更别說其他小船了。
什麽細狗。
隻能說大明上層沒有兼顧海權,隻是搞下西洋玩朝貢通商真的很可惜。
而王承恩手頭是攥着巨型寶船旗艦的圖紙的。
時不時就躲在小房間偷偷瞟一眼,嘴裏呢喃着我的寶貝。
隻等有朝一日有能力有資本了,就要直接在近海地區開始修造。
“老爺,又是油紙布棚子啊。”
“水泥慢慢糊,先搭起來把槍制上再說,天熱了就運點冰來,對了,你别忘了提一嘴讓水泥廠那邊做生意不許用咱家名頭,除非工部要強征。”
“老爺放心,但凡有誤,咱們這些老頭子不會護着的,隻要不是獨苗,直接打死!”
“嘶這倒不用。”
很快,又一座簡陋的新廠在南京樹立起來,簡陋歸簡陋,守備是一點不少。
因爲那些個傳教士對糖廠和炮廠的騷擾,朱聿鍵已經開始勒令他們不許接近王承恩所管轄的幾個廠子了。
後續幹脆将廠子周圍的土地置換,遷走周邊住戶。
然後一個軍事工業區出現在了南京,而這一片工業區,無時無刻不在改變着南京。
可惜這點新鮮血液,不過杯水車薪。
甯靜的日子相對美好,春播繁忙的歲月中,那些個逃難的,被大災小禍害的失了生計土地的,此時也都有了活路。
給老爺們種地,做工,爲奴,運氣最好的能進入王承恩的工業區做工。
此時卻也有了個新選項。
“靠譜嗎?野人蠻子分地?”
“不知道。”
“反正俺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俺爹在錦州帶着俺逃到順天,沒過幾年俺又逃到這兒了!如今能回去!說什麽都得帶着娃回錦州城看看!”
“我上船看了,人婆娘娃都好好的,沒被搶去。”
“呵!船一開!到了海上想跑都跑不掉!那時才是發難的時機!”
“别介,船上全是漢人呢!管事兒的操船的都是,人船上還管飯呢,告訴你們一聲,我反正去記名兒了,不下來了。”
“什麽?”
正黑旗作爲大明的一員,還不是外藩,更有收複整個遼東的職權,不管明裏暗裏在大明征兵都是合理合法的。
收的還多是拖家帶口的流氓?
那就更好了。
遼東收複後内部空虛,需要人口維持當地生産。
大明南邊也沒有多餘的土地,把從北邊逃來的人編爲軍屯這事兒辦不了,隻能施粥吊命讓各路老爺們慢慢消化。
同時也一群群擠在城外惹的老爺們心疼。
哪能看得這個啊?
所以正黑旗收納人口填遼東,這事兒是隆武朱批之下同意了的。
增加遼東漢人丁口,後續指派地方官管理,隻要漢人成了遼東主體民族,女真不就解決了嗎?正黑旗不就被限制住了嗎?
這算是正黑旗給大明遞刀子了。
必須适當利用下看看成效。
就這樣,一船一船的漢人奔着遼東就來了。
正好,去了還能趕上春播的末尾,種下去還能有收成。
但更多随船抵達的一個個膽大不要命的光棍漢子,趕上的可不是播種。
而是戰争。
早在這個四月中旬遼東大規模春播已經結束,朱由檢寄予厚望的玉米土豆紅薯穿越者加官進爵三連也種了下去。
月末剛至,朱由檢便開始聚兵了。
大片大片身披黑色棉袍棉甲的兵卒彙往盛京。
看的剛剛抵達盛京的一群漢人目瞪口呆。
“這,這是要做甚啊?”
邊上負責護送他們的黑旗漢軍抽抽鼻子,有些興奮的道:“王爺要伐甯遠了!”
“錦州收複在即!過了山海關!京師就在眼前!”
身上黑色棉袍紋着黑旗三辰繞金龍紋的黑旗漢軍不免振臂一呼。
正黑旗啊。
在旗内待久了的漢人都曉得。
除了黑旗這一制度仿着建奴來的,旗主王爺也是野女真出身之外,幾乎就沒有其他缺點了!
不過那些從黑旗堡過來的老黑旗漢人總是笃定的說旗主王爺是漢人。
傳的還沸沸揚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