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慶業,字英伯。
因在松錦大戰中放水放的格外明顯,被滿清要求朝鮮不得叙用。
朝鮮因此罷免其水師職位,授予其同知中樞府事。
官位雖然沒了,但仍在朝鮮王的朝堂中樞聽用。
但随後明薊遼總督洪承疇降清。
松錦大戰時大明與朝鮮暗通的消息被滿清得知,随後朝鮮内部的忠清派迅速告發了林慶業與數位忠明派,之後朝鮮果斷将他們押往盛京。
但在途中林慶業因爲意外逃脫,進入一處寺廟中削發爲僧躲避追捕,随後又是在當地的船商協助下登上了朝鮮運糧船,拔劍高呼。
“我乃林兵使也,将入天朝,盡掃虜賊,報壬辰之恩,雪丙子之恥,然後取還我世子,大君!有不從者,以此劍斬之!”
随後挾持船隻。
再然後,就被大明縣官給逮住了。
關了幾個月事情被崇祯得知,但崇祯并未直接利用這位前任朝鮮舟師上将。
隻是給放了。
随後林慶業投軍,剿匪,立功一氣呵成,三個月的時間做到了副總兵。
如今隆武朝興兵,他也順勢做到了水師總兵的位置。
“去歲初我獻策與上官,上官本欲小試,奈何闖賊勢大,崇祯陛下殡天殉國,京師大亂,不得不作罷!想不到啊想不到!”
林慶業一張滄桑老臉面紅耳赤,激動的都有些戰栗。
“正如校尉所說,老夫我在朝鮮水師内還算有些名望,朝鮮國中軍士,憎清而親明者更是不勝枚舉!莫說暗通了!就是.”
“慎言!”
尤守龍一臉嚴肅的擺手:“上頭的命令就是暗通,朝鮮水師需得讓陛下看見他們的忠心,陛下才好以重任相托。”
林慶業聞言一愣,随即也發現自己确實有些急了,忙收斂心神點頭道:“朝鮮國内奸妄橫行,清虜勢大眼線奇多!且舟師襲遼之時确非一日之功.
至于朝鮮水師,我這就去把書信拟好,諸位校尉隻需派人帶着我的書信去接觸我所說的那些兵将就好!
他們或是因丙子年胡亂親眷被殺被擄,或是與我相知多年,或是我一手提拔,都是感念天朝恩德的好漢子!”
尤守龍聞言也笑道:“将軍膽略過人,有将軍助力,朝鮮水師與我大明水師合力,将軍舟師襲遼定然指日可待。”
“天朝恩德啊!”
林慶業欣喜的喟歎一聲。
要知道去年京師陷落對他這個渡海來投的人來說真就是天塌下來了。
斑白頭發裏起碼有五成是那時候冒出來的。
好在隆武陛下穩住了局面,重用人才振興兵事,對朝中呼聲鼎沸的聯虜平寇置之不理,擊四川之賊,穩黃河一線,而後緩緩圖謀逐滅清虜之法。
這才給林慶業心中的天朝上國支棱了起來。
翌日。
錦衣衛攜林慶業書信原路返回,在威海衛登船返回朝鮮。
又十日。
大明濟南與濱州以北全數淪陷,清軍雖有繼續侵攻山東的傾向,但最終并未實施。
而尤守龍将成功聯絡到林慶業的消息傳遞給朱由檢之後,便開始嘗試接觸林慶業書信中的目标,以及目标的家眷。
再用書信做敲門磚之前,錦衣衛得搞明白這些目标家境與在朝鮮國中的政治狀态。
不免人本來就被忠清派盯着,錦衣衛上去可能就直接給人強行自爆了。
最終,在錦衣衛朝鮮辦事處麾下雇傭的衆多乞丐和流氓的監視下。
尤守龍等人發現林慶業點出來這些人還真沒啥問題。
至少一個個沒有與忠清派有牽扯。
且其中一人還是林慶業的庶出弟弟。
所以,錦衣衛開始以書信爲憑證,逐步接觸起了這些人。
“真,真是英伯大兄的字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兄他什麽!?你們,你們是錦衣衛!?”
“下,下官拜見上國校尉!英伯将軍乃我再生父母!下官定會全力協助上國行動!”
“英伯公知我,不瞞諸位校尉,我父死于虜,我母死于虜,我妻死于虜,昔日族親皆受虜所害,若不是還有幼子二人,我斷不會苟活于世!”
“我崔家本就是神宗皇帝所活之民,如今下官這條命就全憑上國差遣!”
“縮伏數年終得振發之機!當一雪前恥!英伯所托,上國所求,亦是我所願也!老夫自當傾力協助!”
“我一小人,隻因爲會說兩句漢話得将軍看重,想不到!小的跪謝将軍信任!”
穿着明制海馬九品官服的水師小武官朝着大明的方向跪地痛哭,久久哽咽不能言。
讓幾名錦衣衛心頭多少有些别扭。
該說不說的。
這接觸太順了。
還真就和那林慶業所說的一樣。
書信一到,身份一亮,合作圖謀未來抗清的方針一說出來,一個個的眼裏都放光!
當然。
錦衣衛的身份也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畢竟是天子禁衛。
朱由檢的試探性合作,在這些個朝鮮水師官員的眼裏就是大明隆武皇帝的意思!隆武皇帝要聯合朝鮮水師抗擊清虜!
再加上李氏朝鮮對大明的天然濾鏡,這對于朝鮮國内的有志之士來說,可能是最有可能,也是唯一的讓朝鮮一雪前恥,重歸漢儀的方法了!
錦衣衛不是很能理解這份順利。
朱由檢卻是理解啊。
一方面是林慶業這人之所以能上‘忠誠榜’,就是因爲他之前在崇祯眼裏出現過。
渡海而來在牢裏哭着喊着要爲大明效力,一喊就是好幾個月呢,所以朱批一筆就給放了。
當時崇祯也看出來他的身份或可利用一下。
但畢竟朝鮮已經投了敵。
自然得懷疑一下,所以就先下放觀察。
誰知道也就幾個月的功夫北京城就破了呢?
再就是人以類聚。
林慶業這人無論在丙子胡亂之前還是之後,都一直是堅定的反清鬥士,本就有不低武職,還被封爲舟師上将,自然是一派魁首,可以說朝鮮内部各路反清人士肯定都是知曉他的大名的。
另一方面嘛。
朱由檢腦中另外兩人的記憶裏,國弱力微,處處受制于人,還遭到多方打壓欺辱,鄙視輕賤,内部更有無數通敵罕見頻頻出頭的記憶加一塊兒可是有三四十年了。
更别說那一段段對朱由檢來說堪稱撕心裂肺的曆史了。
寫出來了居然,寫完正好去核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