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複雜,趙押班,你來給姚将軍解釋一下,畢竟你們一直以來,都在負責這登仙舟事務。”
“禀姚将軍,我們與登仙舟乃是通過消息筒,以及打旗語進行消息傳遞。”
“旗語……就是令旗指揮?”
“不不不,旗語就是将将領意欲傳達的軍令,通過旗幟的顔色和特定的動作,傳遞給懂得旗語的專業人員知曉……”
等那趙押班解釋了一通,高璋看到那些西軍将領似乎聽得一頭霧水,呵呵一笑道。
“不如這樣,還請諸位将軍想一想,準備讓其他三門外的兵馬做點什麽,或者是弄出什麽動靜。”
“這邊,就由趙押班他們來負責傳遞消息,如此一試便知。”
聽到了高璋此言,一幹西軍将領都蠢蠢欲動起來,這個時候苗履忍不住第一個站了出來。
“既然高樞密有命,那末将願意一試。”
“苗将軍請下令。”趙押班信心十足地往那苗履跟前一站。
“好,還請趙押班告之南方将士,敲鼓十聲,之後,讓北方鳴金十響,最後再讓西方三呼大宋萬勝。”
這個要求一出,幾位禁軍将領臉色一黑,一幹西軍将領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畢竟這厮居然搞得如此複雜,擺明了是想要難爲人。
可是卻看到了高璋仍舊是一臉雲淡風輕的笑容,仿佛不爲所動。
而苗履剛得瑟地叽歪完,就感受到了那一雙雙不善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亦是心中一凜。
跟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可是輕易就能夠讓他灰頭土臉變成一位普通庶民的官家寵臣,樞密佐貳官。
心中已然生起了悔意的苗履,趕緊開口補救道
“這會不會太過複雜了些,若是不妥,那末将就改改。”
高璋朝着苗履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扭頭朝着趙押班颔首吩咐道。
“趙押班,去吧……”
而趙押班嘿嘿一樂,大喝得令,快步而去,快速地将那苗履所講述的令命記錄下來之後,塞進了消息筒中将消息筒固定在那根垂下來的紅色繩索上,扯了三下之後。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消息筒就紅色繩索拉起,飛快地朝着天上升去,幾眨眼之後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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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的那些西夏将士們,在看到了那個圓滾滾的猶如一間屋子大小的玩意居然能夠浮于天際。
整個城内的百姓将士全都騷動了起來,而宋軍将士的呼喊聲,更是讓城中的守軍膽寒不已。
随着那圓滾滾的玩意越升越高,從下方看去,隻像是一個黑點。
可是所有人的心頭,就像是被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了心肝上,令人喘不過氣來。
作爲靖遠堡最高指揮官的昧勒都逋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那是神靈在作法嗎?莫非這是那些宋國人笃信的道家的仙術……
此刻,昧勒都逋身邊的無數黨項勇士,都目露怯色,開始向他們所信奉的西天諸佛頌經請求保佑。
就在這個時候,昧勒都逋突然聽到了南邊傳來一陣軍鼓之聲,第一時間厲聲喝令親兵立刻趕過去看看是不是宋軍意圖發起進攻。
隻是,南方的宋軍敲鼓十響之後,就已然止歇,而北方的宋軍,居然開始鳴金,這下子,不僅僅是昧勒都逋,一幹西夏将士全都有些懵逼。
城外的宋軍到底在鬧騰什麽鬼名堂,難道這是在作法不成?可那軍鼓與鳴金,都是宋軍用來指揮軍隊進退的裝備。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西邊傳來了宋軍的呼喊聲,那成千上萬的宋軍在城外大呼大宋萬勝的怒吼聲,就連站在東城城頭之上的昧勒都逋也聽得一清二楚。
同樣的,站在東城門外的大宋西軍将校,也都聽到了南、北,以及西邊傳來的各種動靜。
方才抛出了這個難題的苗履,此刻心悅誠服地上前,朝着高璋深深一禮緻歉。
“将軍不必如此,畢竟,第一次見到此物,心中有疑惑,這很正常。”
“接下來,就請諸位将軍坐看我大宋禁軍如何攻破此城。”
“不過在那之前,本官想要問一問諸位将軍,這靖遠堡,留還是不留?”
“……”看着這位輕描淡寫,就像問人晚上吃飯要不要加菜一般的高樞密。
種師道與一幹人西軍将領低聲交流一番之後,上前朝着高璋恭敬地道。
“高樞密,我等以爲,若是能留下最好不過,可若是不能破城……”
“那就留下城牆還有城門等一幹防禦設施如何?”
“……若能如此,自然是再好不過,等到大戰之後,我軍也方才駐紮于此,以防西夏重奪靖遠堡。”
看到這些西軍将領已然統一了意見,已經裝逼完畢的高璋從容地點頭應允,轉過了身來看向陸謙。
“飛雷炮就緒了沒有?”
“禀報狀元公,所有飛雷炮組皆已裝彈完畢,等待命令。”
“好,傳本官軍令,四個方向所有炮組,全部瞄準城牆後方,十息之後開火。”
高璋站在靖遠堡外,從容指揮,仿佛是在揮毫潑墨一般寫意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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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靖遠堡位于城堡最中心位置的段氏商社之中,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顯得有些惶恐不安,又隐隐帶着些許的興奮。
這裏除了十餘人皆是段氏商社的員工之外,還有三位,則是潛伏在此的皇城司幹探。
在全城警報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然主動地奔向這段氏商社。
段氏商社在西夏諸州縣如今都有經營場所,而且所有的經營場所,都會設置在城鎮最中間的位置。
這個命令,早在最開始在西夏開設經營場所之時就已經确定。
隻有高璋才明白自己爲何要讓段仲平堅持這個命令,究其原因,就是一旦使用火藥武器攻城。
最吃虧倒黴的,肯定是靠近城牆的民居,唯有中心地帶最爲安全。
城牆上,西夏兵馬近萬人,還有那将近三萬青壯,讓靖遠堡的城牆上仿佛立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籬笆。
原本跟宋國作戰多年,一直都保有着強大的心理優勢的西夏将士們,卻覺得今日宋軍的舉動透着濃濃的邪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