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聲般的轟鳴之聲,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悸。
但是很快,大夥就恢複從容,畢竟都是屍山血海裏邊爬出來的名将,此許巨響,難道他們還能懼怕不成?
伴随着陸謙一次次的揮下手中的小紅旗,連續五聲悶雷般的轟鳴聲之後。
那五個炮組都冒出了火光與硝煙,正随風而散,就在這個時候,高璋及其一幹随員,都不約而同地擡起了手臂捂住了耳朵。
這個時候,種師道與那姚雄等西軍諸将發現,就連楊宗闵、劉法這二位西軍名将,也同樣擡手捂住了耳朵。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上一聲你們這是在幹啥,就感覺到了眼前仿佛閃過了一道光亮。
種師道剛剛下意識地微微眯眼,聽到了一聲仿佛是之前數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巨大轟鳴之聲,瞬間襲至。
讓這一幹西軍文武,就感覺像是有人拿了一根大棒棒,在自己腦袋上狠狠一擊。
第一聲巨響帶來的震撼尚未消減,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一開始的驚惶失措之後,在沙場之上作戰時悍不畏死的西軍将領們也紛紛下意識地擡手捂住了耳朵。
此刻,那遠處的山谷斜伸的巨石,早就已經被火光與濃煙完全地籠罩住。
整整個山谷,似乎也随着這些飛雷炮炮彈的爆炸,而整整個山谷都在顫動不已。
有些地方,不夠穩固的山石,已然伴着那滑落的落雪,朝着山谷谷底的方向翻滾而去。
而這一刻,第二輪射擊在那陸謙的厲喝聲中,開始噴吐出了熾火的光焰。
所有人,此刻腦中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雜念,全都直愣愣地看向那聲光效果震蕩天地的炮擊現場。
兩側山谷,大大小小的山石伴着落雪頻頻朝着山谷中間滾下。
就仿佛像是無數隐藏在這山谷中的敵軍伏兵,被地動山搖而被迫摔進山谷谷底。
所有人那凝固住的視線中,那塊猶如半個屋子大小的巨石,居然在巨烈爆炸聲中,斷裂出一大塊。
然後重重地砸落在山坡上,然後似緩似疾地向下翻滾,每一次的滾動都會伴随着十分沉悶的轟鳴聲。
卻讓人們感覺到仿佛大地也在顫動的動靜,徑直傳播到了西軍将士們的腳底。
“天神之威,不外如是……”
此刻,眼神直勾勾看向那邊的西軍将領苗履忍不住喃喃地嘟囔道。
讓一幹西軍文武,都不約而同地在内心默默地爲這句話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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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萬三千人馬,毫不猶豫的拔營而走,沿通峽寨,繞經蕩羌寨。
再向北經通遠、勝羌二寨,然後進入了那西安州境内的綏戎堡,然後穿過了殺牛嶺……
西夏西壽保泰軍司的都統軍昧勒都逋心情相當不好,就在數日之前,南邊的宋國西安州與會州兵馬開始出現大規模調動。
甚至開始陳兵于邊境之地,震動了整個西壽保秦軍司諸部。
身爲都統軍的昧勒都逋第一時間派遣副統軍昧勒麻令率軍趕往柔狼山懷戎堡一帶布防,密切監控會州宋軍的動向。
又命監軍使嵬名八哥率軍趕往與西安州接壤的諸堡巡視,避免宋軍突然發動進攻而被打個措手不及。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等了三天,老沉持重的昧勒都逋還是覺得有些不太保險。
又遣使前往興慶府知會王都,當然也不忘記向那靜塞韋州軍司以及卓啰和南軍司通報消息。
一來嘛,是知會這兩個軍司,老子這裏的宋國兵馬有異動,二來就是,萬一宋國軍隊發了瘋來搞老子,兩位兄弟萬萬記得過來拉兄弟一把。
不過由于現如今正值嚴冬,宋國軍隊想要在這樣的季節發動進攻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跟前的火堆上,那隻肥美的野兔,業已經烤得表面焦黃滋滋冒油。
昧勒都逋的親兵則用手中的小刀,小心地削下一塊塊帶着誘人焦黃色的兔肉,削出了一盤之後,擺放到了昧勒都逋的案幾跟前。
吃着兔肉,喝着美酒,昧勒都逋的心裏邊暗暗慶幸,今年的暴風雪襲卷了北方多個軍司,導緻了北方不少的軍司州縣都遭遇到了嚴重的雪災。
凍死了不少的牛羊,甚至還有不少人都被凍死凍傷,損失可謂是相當的慘重。
而自己的部落所駐紮的這西壽保泰軍司的情況則要好過太多,風雪隻是比過往稍多了些,連災害都算不上。
等到明年開春之後,也不知道國主會如何解決救災問題,想要讓南部諸軍司部落出大血,那當然是不可能。
畢竟那些放牧的牛羊,那都是各部落私産和财富,自然不可能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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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昧勒都逋盤算着等到開春之後的求災,自己該怎麽做才能夠保住自己利益的當口。
此刻,靖遠堡外,不少的小部落都正驅趕着牛羊,正朝着靖遠堡蜂擁而來。
作爲西壽保泰軍司的治所,靖遠堡的規模自然遠在那些小堡寨之上。
差不多相當于一個小型的城鎮一般大小,在靖遠堡内,平日就有一千餘戶,若是在戰時,足可容納數萬人以及無數牛羊。
不過今日的情況,着實那那站在城頭之上巡邏的昧勒施察一臉懵逼地看着東邊那蜂湧而來的人潮以及牛羊。
但很快,城下方的叫喊聲,讓他當機立斷地下令打開城門,放那些奔逃而來的部族以及他們的牛羊入城。
一面下令吹響了号角,随着那低沉而又幽遠的号角聲在東城之上響起,很快,原本還顯得安樂與祥和的靖遠堡内瞬間開始騷動了起來。
一隊隊的西夏士卒匆匆地披盔帶甲,在将校的喝罵與招呼聲中,飛快地朝着城牆的方向趕去。
而一隊西夏遊騎,第一時間從南邊的城門馳出了城,沿着那些奔逃而來的部落來路追索而去。
都統軍府中,一邊吃着美味,喝着美酒,考慮着要事的昧勒都逋聽清楚了那吹響的号角的号聲之後。
不由得臉色大變,直接一口将杯中的美酒抽幹,起身厲喝。
“披甲,快來給老夫披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