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會不會是那皇城司的人胡來,借着這個由頭去逮了他?”
“我也是這麽問了皇城司裏邊的朋友,結果你猜怎麽着。”
“皇城司那邊一直都在緊盯着那些在宮外有私宅的中官,不信你可以問一問智勝兄,他爹想必也應該跟他說過。”
正在吃香喝辣,大快朵頤的童智勝聽得此言,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從側面證明了高璋這話的真實性,高璋嘴角隐蔽一歪,旋即恢複正常。
身爲天子怎麽可能不重視那些手握重權的内臣與外臣。
哪怕不可能是時時刻刻盯着,隔三岔五也會臨檢。
童智勝滿臉震驚地看着跟前去而複返的師兄高璋,怎麽也沒有想到。
他會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如今震撼人心的消息,蔡老六一屁股坐了回去之後,臉色當真是紅了又白,白了又黑。
那表情,就像是一位癡心的舔狗,無法接受自己的女神左右逢緣,今天上法拉利,明天上布加迪威龍。
偏偏還時不時來撩一撩自己的小電動,這踏馬的實在是紮心。
這踏馬是什麽樣腦子的渣男,不但腳踏兩條船,還涎着臉去跪舔宮中大太監。
“才不過區區八從品的小小校書郎,就居然已經有此野心。”
蔡老六大手拍在案幾之上,咬牙切齒地怒道。
“好了師弟,這也怪不得你,伱也是覺得此人頗有才幹,才想着要籠絡此人,将他收入麾下。”
“其實吧,我覺得對師弟你而言,能夠看透他是個見義思遷,左右逢緣的渣男本質,這倒也不全是壞事。”
聽到了這話,蔡老六臉色一黑,朝着這位師兄斜眼了起角,總覺得這句話污辱性極強,可偏偏又沒有證據。
“師弟你不要覺得師兄我這是在嘲笑你或者污辱你,其實,依我之見,這倒是你能夠盡收其心的絕好機會。”
“當然,這也得看師弟你,是不是對那王甫還念念不忘……”
“師兄,你說話能不能注意一下用詞,我老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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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淚流滿面的,口中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麽的王甫被扔回了牢中。
身後便傳來了那位熟悉的富家翁中年男子的嗓音。
“這才對嘛,既然你如此上道,咱們皇城司鐵定不會虧了你。”
“你,告訴那個啞巴,讓他今日給這厮每頓飯再加一半個窩頭,湯裏怎麽也得有點葷油。”
扔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腳步聲傳來,然後漸漸地遠去,伴着那牢門吱嘎嘎聲響,監牢内,再一次深陷入黑暗之中。
隻有那王甫的哽咽聲,在監牢之中回蕩不休。
原本還以爲自己被扔進了這裏之後,就已經被世人所遺忘。
那麽多天,除了一個聾啞牢丁,每天進出送飯之外,再沒見過其他活人。
不管自己是哭喊還是叫罵又或者是哀求乃至尖叫,都永遠也得不到任何的回饋。
直到他開始精神變得恍惚,終于有了一個會說話的人出現在眼前,那一刻的王甫,就像是将要溺斃的可憐蟲看到了伸入水中的稻草。
那一張張的簽字畫押,還有那照抄下來的供狀,此刻再一次回到了腦子裏邊,讓王甫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到底是誰,自己莫非是掘了誰的祖墳,又或者是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不成?
爲何會皇城司會如此歹毒,給自己羅列了如此之多的罪名。
那些自己親手抄錄并簽字畫劃的罪狀,别說滿門抄斬,便是用來誅九族都夠了。
可問題是,自己向來有野心,一心想要往上爬,努力地維持着形象,從來不會把人往死裏得罪。
這才能夠讓那何志與蔡老六對自己刮目相看,也才能夠讓那梁師成被自己的赤誠之心所打動。
都還得不及犯罪,結果被踏馬的一堆罪證堆到足可誅九族。
這讓整個人面容枯槁,須發猶如雜草一般枯黃,兩眼無神的王甫欲哭無淚,欲訴無門。
牢門再一次打開,王甫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去,就看到了那名聾啞牢丁舉着個油燈端着個食盤緩緩地進入了牢内。
将那食盤從下方遞給自己之後,居然把那盞油燈也遞了過來,示意自己接過去。
此刻,已經在這漆黑的監牢裏邊,渡過了無比煎熬的時光的王甫,不由得眼眶一熱。
滿臉難以置信,又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這盞破舊的油燈,小心翼翼地把它給擺放在牢中。
看着那燈,嚼着窩窩頭,喝着帶着一絲油葷的鹹菜湯,王甫甚至覺得比起什麽山珍海味都還要美麗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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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又在黑牢裏邊呆了整整一日,王甫終于被帶出了監牢。
甚至還有人特地帶他去洗漱了一番,總算是不再跟條喪家之犬似的,有了點精神。
之後,就被帶進了一間屋子裏邊,看到了一位氣質十分陰柔,面白無須的年輕男子。
還有一位面目猙獰的魁梧男子,二人就那麽坐在屋内,打量着被押進了屋内的自己。
王甫隻掃了一眼,看清楚了這二位的官服服色,便毫不猶豫地拜倒在地。
“小人王甫見過二位官人,不知二位官人需要小人做些什麽,隻要能夠留下小人一條狗命就行。”
楊都知呷了口酒,打量着這個黃須黃發的王甫,笑了起來。
“喲,還真是個聰明人,咱家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他那笑容落到了王甫眼中,當真猶如蛇蠍一般歹毒。
“你對那西夏,可有了解?”
那位身形魁梧的猙獰狀漢,雙手杵在腿上,沉聲喝問道。
“西夏……小人乃是東京人氏,這輩子就沒去過那西夏。”
“你不了解,沒關系,來人……”
随着這一聲招呼,外面快步走進來兩人,朝着這二位恭敬一禮。
見過都知,見過押班的招呼聲,讓王甫一顆心直接涼到了腚眼。
現在坐在跟前的,居然就是皇城司的兩大巨頭。
自己到底造了哪門子孽啊……才會招惹上這皇城司。
就在王甫自怨自哀的當口,就聽到了楊都知陰柔尖銳的嗓音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