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畫一盆蘭花的官家趙佶看到了哮天乖巧地邁着輕盈的步伐進入了書房。
不禁深感欣慰,瞧瞧,這條狗甚至比某些人還要懂事。
讓它當模特的時候,擺什麽樣的姿勢,就是什麽樣的姿勢,紋絲不動。
直到畫完,沒有它的事了,才會出書房去溜達活動,多麽的乖巧,多麽的善解人意。
唉,官家趙佶搖了搖頭,繼續專注于創作,又花了不短的時間,終于将這一幅蘭草圖完成,這才滿意地罷筆。
活動着雙臂,回到了案幾跟前,這個時候,聽到了動靜的宦官趕緊禀報,童貫與那梁師成都到了。
當聽到了屋内傳來的傳召聲,二人活動了下發麻的腿,老老實實地朝着屋内行去。
不過,童貫這才剛要把手伸出袖中,就聽到官家趙佶已然朝着自己開口。
詢問起了自己關于那西北邊事,原本還甚是擔心的童貫頓時兩眼一亮,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直接就把一旁的梁師成給整迷糊了,難道說,官家把這童貫叫過來,就是爲了西北邊事?
既然如此,那爲什麽會在看字帖的時候讓自己去叫童貫過來?
莫非在官家的眼中,宦官中的才俊,終究比不得像童貫這樣的宦官中的粗鄙武夫?
那自己這幾年來,苦練瘦金體,有個雞兒用?
就在那梁師成陷入到了對自己那并不完整的人生的未來與前途感覺一片模糊之時。
就聽到了官家突然抛出了一個話題。
“朕觀我大宋無數宿将,雖然因爲上了年紀,又或者是因爲渾身刀箭之創,再難有帶領我大宋虎贲建功立業的機會。”
“可是,他們的功勳,又讓朕舍得不讓他們告老還鄉,以緻明珠蒙塵。”
這話同樣把童貫聽得有些懵逼,摸了摸自己那白了幾根的稀疏胡須,實在摸不透官家的心思。
……所以,爲了讓這些大宋老去或者是傷病而無法走上戰場,卻還有一顆好腦子的武臣們,能夠繼續發光發熱。
他決定要成立新設立一個機構。
“……謂之參謀院,參謀院使爲正二品,與樞密院并列之。”
童貫與梁師成呆愣愣地看着跟前這位洋洋得意的大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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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走出禦書房的時候,臉都是火辣辣的,總覺得有點燒得慌。
原本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自己能夠成爲堂堂的參謀院使,那可是正二品的官職。
可以說,這也算得上是統兵大将的巅峰了,就連那小高狀元的親爹,都沒能享受到的待遇。
可沒有想到,自己激動不已,朝着官家埋頭千恩萬謝之際,結果不小心把那自己習字的字帖掉到了地上。
然後,梁師成那個沒雞兒的賤人,居然告訴官家,那是咱童某要要請官家幫忙斧正品評的字貼。
直到快要走出宮門,童貫的腦海裏邊猶自不時地回憶起官家在樂滋滋地打開了那幾份習字字帖之後。
那副不加掩飾的嫌棄表情,甚至官家看了字帖之後,再看向自己的眼神與表情。
都險些讓童貫懷疑官家想要收回成命。
好在最終,官家很是不悅地叮囑自己,工作要搞,書法要練,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泥瑪,咱家就是個渴望沙場建功立業,升官發财的宦官好不好?
“梁賊,安敢如此算計咱家,回頭待童某尋着機會……”
童貫一臉鐵青地噴了一頓垃圾話之後,心情終于松快了不少,出了皇宮,翻身上馬,仔細思量起來,又招來了心腹親随,讓他立刻去找那些心腹。
讓他們趕緊爲自己造勢,參謀院使,必須是咱家的。
行不多遠,童貫的腦子裏便又閃過了那高俅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
這要是那高俅來跟自己争的話,一想到那狀元公高璋與天子的那一層關系。
童貫不禁心中隐隐發虛,思來想去,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還是決定按原計劃。
先回府,跟一幹心腹先周密布置一番,等到了晚上,再去拜會蔡京便是。
即便這段時間,官家有些惡了蔡京,可即便蔡京不出面,隻要他彈壓住爪牙
就能幫到自己,這觀察使之位也就十拿九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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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二位閣老,今日能夠前來赴宴,着實是讓某好等……”
高璋笑眯眯地朝着這二位身穿绯袍,走起路來昂首闊步的卧龍鳳雛迎去。
洋洋得意,渾身《論語》都被掩蓋在官服之下的童智勝甚是嫌棄地指了指身邊那一坨紅肉。
“哈哈哈……珪璋老弟你要怪就怪這厮。
灑家聽聞你招呼,第一時間就想過來,奈何老六這厮,非得磨叽半天。”
這話頓時就讓蔡閣老渾身不爽利,真踏馬晦氣。
昏君居然把自己給童智勝這個粗鄙武夫撂一塊,成爲肩并肩的閣老,實在是氣死個人。
重點是童智勝這貨在官衙裏邊,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那秘書省裏邊當街溜子,到處瞎雞兒亂竄。
可是把秘書省諸官吏擾得煩不勝煩,哪像本閣老那麽低調,頂多也就是在秘書省裏邊看看書,睡睡覺,偶爾巡視一下,監督下那些官吏的工作情況。
“這叫什麽話,本閣老那也是因爲有要務,懂不懂?”
高璋差點控制不住表情,好歹知道這位老六很有顔色,抹了把臉之後,一臉關愛地問道。
“要務,敢問師弟,是什麽要務,居然值得師弟出手?”
“就是一個小小的校書郎,做事笨手笨腳的,唉,我看他可憐,就略微指點他一二。”
“校書郎,需要你來指點?啊,不……師兄我的意思是,像師弟伱這等才俊,哪有閑暇去指點一個小小校書郎……”
剛剛坐下來,灌了一大口美酒之後,童智勝頓時談興大起。
“珪璋老弟你莫聽他胡說八道,就是一個厚臉皮的校書郎,知曉他是蔡相之子,成日圍着老六轉悠,噓寒問暖,各種手段……
啧啧啧,那家夥甭管是看長相,還是名字、性格,簡直比狗腿還要像狗腿子。
灑家總覺得那厮就不像個正經玩意,指不定是哪裏鑽出來的串。”
“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