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這位老奸巨猾的官家頭号心腹,梁師成心念電轉,最終決定說出實話。
幽幽一聲長歎之後,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那杭州金明局,倘若是放在過去,那必定是一項難得的肥差啊。”
“可是自打咱們那位童節度使從那裏離開之後,可就不一樣喽……”
梁師成這充滿着濃濃怨念的話,直接就讓那楊戬挑起了眉。
“嗯?聽你這意思,莫非那童貫還在那邊留着一手?”
“他留的何止一手,就這麽說吧,現如今譚稹在那杭州,簡直都快成了喪家之犬了。”
“所以,他才會求到咱家這裏,不爲别的,隻要不讓他再繼續呆在那名不符實的杭州金明局就成。”
楊戬沉默不言,認真地傾聽着那梁師成将那譚稹在杭州所遭遇的那些苦難與艱辛一一道來。
心裏邊亦是在暗暗盤算起來,如果說自己是官家在宮中的第一心腹宦官,那麽,童貫那長着稀疏胡須的家夥,則算得上是官家眼中第一能幹的宦官。
沒辦法,誰讓那童貫精于軍略,重要的是他還真的打過好幾場的勝仗。
作爲立志要繼神宗皇帝的遺志,要跟那西夏死掐到底的官家,自然需要重用這位能打勝仗的宦官。
畢竟那些武将,不論是官家,還是朝中的文臣,都很不放心那幫子丘八。
可這樣一來,着實讓楊戬對于童貫甚是嫉妒,可又偏偏自己又沒有那本事。
另外就是,童貫這老狗,依仗着自己是宦官,又功勳卓著,對于他楊戬,可是有些愛搭不理。
而且依仗着官家的信任,甚至在軍伍之中,任用私人,這些事情,掌握着皇城司的楊戬,焉能不知曉?
可楊戬也很清楚,憑着這些黑材料,根本就搞不倒童貫,甚至連對方的毫毛都傷不了多少。
至于跟前這位梁師成,他既然因爲那譚稹之事,也算得上跟自己同仇敵忾,幫他一把,也算是與他梁師成和那譚稹結個善緣。
等到那梁師成離開之後,楊戬眯起了兩眼,仔細地考慮了好半天,這才召來了一名心腹宦官,朝着對方好一陣叮囑。
對方心領神會之後,這才悄然地離去。
楊戬方才,并沒有給出一個準确的承諾,畢竟,自己現如今所要插手的,可是朝堂的政務,天才知曉那幫子文臣到底是唱哪一出戲。
自己所能夠做的,也就隻是推波助瀾而已,重點,還是要看官家的心意。
一思及此,楊戬也不禁有些唏噓地歎了口氣,倘若是那位狀元公出手的話,怕是這事就十拿九穩。
畢竟,楊戬對于這位神童狀元的本領和話術,還是相當的信任。
隻可惜,這是宮中宦官的事務,去尋他,着實有點浪費這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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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師兄,你可是有好幾日都沒來跟我還有智勝兄碰頭了。
莫非是因爲穿上了紫袍,就覺得我們這些绯袍才俊配不上你了?”
照例,蔡老六這張破嘴,就不能說出動聽的話來,這樣的情商,高璋覺得他蔡老六倘若不是憑借自己的家世,這輩子甭想娶媳婦。
高璋根本不搭理蔡老六,而是笑眯眯地步入了雅間之後跟那童智勝招呼一聲坐了下來。
“智勝兄,這些日子拿到了那麽多的分紅,可有想好怎麽用沒有?”
“灑家訂制了三條镔鐵禅杖,還有兩柄夏國劍,還有五口夏國刀,可惜灑家在箭術上沒有天賦,不然,怎麽也該再去訂制幾張良弓才是。”
“就這?”高璋一臉懵逼地等了半天,發現童智勝居然沒有了下文,不禁奇道。
“當然了,不然還幹嘛?灑家倒也想要打造幾副寶甲,可惜沒有人敢接這樣的私活。”
這話一出口,高璋與蔡老六不約而同的嘴角一歪。
低情商的蔡老六更是一臉鄙夷地搖了搖頭。
“别人可不像伱一樣不怕死,莫說私鑄甲胄,就算是私藏都不成,除非不要命了。”
高情商的高璋朝着童智勝翹起了大拇指,滿臉敬佩地道。
“兄台當真不愧是武癡,就兄台你這裝備,就兄台你的本事,一個人占山爲王都夠了。”
“你個蔡老六,說的是人話嗎?多跟你師兄學學,要不是看在今日這頓是你請的份上,灑家現在就把你從這扔出去。”
由着那蔡老六和童智勝在跟前叽歪,高璋先放開肚子吃吃喝喝看笑話。
吃飽喝足,這才告訴二人,朝廷這邊又再一次訂制了一批闆弓,而這一回的數量,直接比之上回翻了數倍。
蔡老六與那童智勝不禁兩眼放光,可是很快,蔡老六就唏噓地一聲長歎,抄起了一杯美酒仰起脖子灌下。
“想我蔡杳,入仕已近一載,已然身披绯袍,卻成日都幹着一些閑雜之事,更是要被困于那秘閣,一身本事,實在是無處施展……”
“前些日子,我跟我爹商量,想要讓人允許我外放,結果,唉……”
“又挨打了?”高璋與那童智勝很沒有同情心地歪起了嘴角問道。
看着這兩個混帳那醜陋而又惡意滿滿的笑容,蔡老六心中大惡,要不是打不過,早耍起王八拳撲上去見個真章。
“二位,你們能不能正經一點,聊的是正事好不好。”
“行行行,話說回來,灑家也很想離開這東京汴梁,到處走走看看,會一會天下英雄……”
高璋看着這一龍一鳳,摸着自己光潔如玉的下巴,也不禁沉思起來,想要出去,離開東京汴梁去做事。
可是,自己倘若離開東京汴梁到外赴任,那這對卧龍鳳雛,想必是沒有辦法随同自己前往。
畢竟權宦奸相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兒子,一直給别人當小弟?
可不到外赴任,沒有任職地方的經驗,自己又怎麽可能有資格成爲執政,甚至是成爲大宋的權相?
時間不等人哪,經營人脈,擴張勢力,廣結善緣,提振聲望,哪一項,都不是輕松就能辦好的差事。
這些需要自己親曆親爲的差事中的好幾件,都不是留在東京汴梁就能夠搞得定的。
打量着跟前這對權宦奸相子弟組合,高璋開始爲自己的仕途未來謀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