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十七萬冊書籍,分裝在數十輛牛車中,從東邊的新宋門進入了汴梁城内。
蔡老六與那童智勝二人昂首策馬,馳行于隊伍的最前方,在他們二人身後邊,則是敲鑼打鼓的鼓吹手。
再往後才是那近四十輛牛車緩緩而行,至于高璋,則低調地坐在馬車裏邊,在最後方押陣。
騷就讓那兩個家夥騷去,高璋實在不樂意湊這個熱鬧。
主要還是自己如此像那兩個家夥般張揚,高璋覺得自己還沒能走到那吏部的官衙跟前。
十有八九已經被那些小姐姐粉、阿姨粉們的各種女性正經和不正經用品砸到狼狽不堪,指不定會遍體鱗傷。
畢竟之前幾次的經曆,已經讓唇紅齒白,俊俏的神童狀元明白了這個時候的女性那種敢愛敢恨,勇于表達,勇于砸東西吸引異性矚目的性格。
一個渾圓低矮,一個高大雄健,蔡老六與那童智勝的體貌特征。
足以完美地避開了這個時候廣大女性的審美角度。
當然,也不是沒有獵奇心理,審美獨特的女性對這二位刮目相看。
隻不過這樣的巾帼英雄,終究是極少數。
這支奇怪的隊伍在進入了新宋門之後,就在第一時間受到了熱切的關注。
特别是當那些好事者上前打聽,知曉了這數十車十七萬冊書乃是高璋與那權宦、奸相子弟組合共同出資買下,決定免費捐贈給大宋官學的貧寒士子們。
直接就引得越來越多的人趕來圍觀,畢竟之前隻是聽到相關的流言,但是畢竟沒有實據,大家也頂多嘴炮一番,也沒有當真。
可是現在,數十輛大車上都密密麻麻地堆滿了書冊,這終于讓一幹汴梁百姓們明白了。
那三個年輕人不是在吹牛逼,而是真的敢散盡家财來幹這樣的善舉。
自然而然,讓許許多多的讀書人以及那國子監諸學的學子們也收到了消息,好奇地趕來圍觀。
不過令人好奇的是,這支隊伍居然徑直往那吏部而去,着實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到得吏部官衙門前,蔡老六洋洋得意地下了座騎,登上了台階,左顧右盼。
确認了許許多多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這才清了清嗓子,朝着那名迎上前來的差役大聲地講述起了他這位蔡氏麒麟子,當朝小閣老不忍大宋的官學辦學艱辛。
更看不得大宋諸多官學,由于經費維持困難,導緻一些貧寒士子,隻能幾名學子共用一套書籍,不得不花費大量的心血抄錄。
爲此,他蔡老六決定砸鍋賣鐵,耗巨資買下了那十七萬冊書籍,今日特地送入東京汴梁城。
隻不過自己不知道哪座官衙可以接收這些捐贈書籍,所以來到了吏部官衙相問。
被蔡老六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的吏部差役腦子亂作一團,總覺得這位蔡相的六郎是來搗亂的。
卻偏偏不敢這麽說,滿臉堆笑地正欲指點下這位蔡老六。就看到了這位蔡家六郎朝着自己鼓起了眼珠子。
“本閣老隻問你,那些書籍你們吏部官衙能否接收?”
“這……小吏我哪知道,要不小吏我這就去禀……”
蔡老六扭頭,看到了原本跟自己肩并肩眉開眼笑的童智勝正殺氣騰騰地瞪着自己,趕緊拿眼神威脅這名差役道。
“不用問,你隻管搖腦袋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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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湊熱鬧圍觀的好事者已經扯起了嗓子吆喝,指點他們直接去國子監,可惜,剛剛蔡老六才出完風頭的童智勝哪裏肯答應。
于是乎,這支吹吹打打的隊伍,又繼續向那禮部進發,來到了禮部官衙前。
這一回,童智勝也如法炮制,發言與那蔡老六如同一轍。
送書的重任,着實令那蔡老六與童智勝出盡了風頭,隻是這個風頭明顯不是那麽的正能量。
甚至他們還被那些汴梁的百姓指指點點,總覺得這兩個家夥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明明已經有人提醒他們直接将這些書籍送到國子監就完事,偏偏他們非要繞這麽一套個圈子,這麽惡俗的自我宣傳和标榜好意思嗎?
正在官衙裏邊忙碌着公務的吳執中聽到了役吏趕來的禀報,亦是一臉懵逼,半天才牙疼般地吸着氣。
搖了半天腦袋,這終究是好事情,反正也就隻是騷擾了下官衙門口的差役,這倒也無妨。
不大會的功夫,陳侍郎一臉八卦地趕了過來。
“尚書您可聽聞,之前那蔡六郎跑去吏部官衙送書,之後那童智勝又跑來咱們禮部送書。
他們到底是什麽腦子,難道不清楚官學乃是由國子監督管的嗎?”
吳執中不禁失笑着搖了搖頭。
“小輩好名,有這等行徑倒也不奇怪。隻不過,令老夫奇怪的是,就那蔡京還有童貫那貪婪無度的秉性。
他們真的舍得花那麽多财帛去買下如此數量的書籍,就爲了給小輩博名。”
“是啊,對了,下官記得這段時日,他們行事,不都是三人一起嗎?爲何今日單單少了那高珪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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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國子監,狀元公這才與那蔡六郎和童大郎一同去見了國子監的李祭酒,将那四十車,十七萬六千餘冊書籍,當場交予了國子監……”
聽到了那楊戬的禀報,正在作畫的官家趙佶差點就樂出了聲來。
“難得啊,沒想到小高居然能說動那二人辦下了這樁大事。”
一旁的梁師成忍不住小聲地發問道。
“官家您爲何如此笃定,就是那小高狀元做的?”
“若不是他,難道還能是那蔡六郎,童大郎提出來的不成?
不是朕小看他們,而是以他們的腦子,根本就不會去考慮朝廷興辦官學之艱。”
一旁的楊戬玩味地打量了那梁師成一眼,朝着官家谄笑道。
“官家所言甚是,小高狀元一向心憂社稷,爲國爲民,他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說動那二位,倒也不奇怪。”
官家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将手中的紫毫筆撂到了筆架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不禁揚眉喜道。
“這樁事情,當真來得正是時候。”
“官家何出此言?”
“正所謂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他們三個年輕才俊,既然能夠下這麽大的本事來爲朝廷辦事。”
“朕自然要有所表示,不然,豈不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正好,朕着人給小高特别訂制的紫袍也該派上用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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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