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仲平這才剛剛用過了午飯,正揉着自己那挺起的啤酒肚,一邊按摩消食,一邊思量起那日狀元公撂下了那番話之後,就再沒來過。
難道狀元公也就隻是喜歡口嗨,沖自己一番叽歪,扭頭就把這事給抛在腦後了不成?
要不,哪天自己主動一下?畢竟狀元公所描繪的那些,着實讓段仲平怦然心動。
做了大半輩子生意的段仲平很清楚什麽生意賺錢。
自然就是走私,在大宋境内正經做生意當然也能賺,但哪裏能有走私賺的缽滿盆滿?
倘若真的跟高璋所描述的那種,打着爲國爲民的旗号,一邊爲大宋刺探西夏情報,一邊順手撈錢,簡直就是賺得飛起。
還不用擔憂宋境内的官員借口你丫走私,沖過來吃拿卡要。
想想都覺得激動,自己幹了這麽多年的走私生意,還真沒有幹過官方的走私生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管事快步行來,身後邊跟着兩個人。
“老爺,這二位說是奉了狀元公之命特地過來聽從老爺吩咐的。”
“奉了狀元公之命?二位快快有請。”
段仲平看到這二位模樣長得甚是普通,偏偏目光掃過來,就讓自己有一種被某種毒物給叮了一口似的。
這種感覺讓段仲平甚是不自在,不過還是笑眯眯地請這二位入廳。
“老朽段仲平,敢問二位官人尊姓大名?”
“某乃皇城司司圊顧敏,這位是皇城司曹司鄧達,見過段老。”
二人朝着段仲平一拱手,那位身材高瘦者當先開口。
段仲平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旋即兩腿一軟,直接就癱在了地上。
“段老莫怕,我等不是來尋你段氏商社的麻煩,而是奉了狀元公之命,特來配合段老,往那軟禁西夏使節的驿館一行。”
“……”渾身哆嗦的段仲平看着這兩個皮笑肉不笑的皇城司幹探,半天都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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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名野光很寂寞,一幫子糙老爺們被軟禁在這驿館裏邊,已經過去了不少日子。
這讓過去無女不歡,無女不寝的嵬名野光這些日子變得無比煎熬。
驿館内,隻有一幫比自己長得更加粗鄙的純爺們,連個眉清目秀點的都沒有。
這讓嵬名野光感覺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特娘的度日如年。
哪怕是自己不想去找遼國使節,就隻是想要找個不正經的地方進行一些消遣,那也隻能想想而已。
枯坐在屋内,打量着自己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嵬名野光發出了一聲幽幽地長歎。
日子再這麽繼續熬下去,何時才是個頭,野利羅榮那個混帳玩意到底帶着使節團全體成員走到哪了也不知曉。
這麽長的時間,就算是爬,也該爬到了東京汴梁才對。
可是每天自己殷切相盼,連根鳥毛都盼不到。
自己可是奉了國主李乾順之命,前來接收那宋國要送歸西夏城池還有人口、戰俘的。
“野利羅榮,你個混帳東西,枉我那麽信任伱,委你率領使節團……”
就在嵬名野光,對着屋内跟前的油燈咬牙切齒,無能狂怒之時。
就聽到了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護衛快步趕到屋前,滿臉全是不加掩飾的狂喜。
“都統軍,有個宋人特來探望您,說是您的故人。”
“宋國故人,來探望本使?”嵬名野光一臉懵逼地站起了身來。
自己過去就沒跟宋國人打過什麽交道,也沒有來到過宋國,怎麽可能有什麽宋國故人。
就在這個時候,嵬名野光就看到了一位富态的宋國老者,滿臉堆笑地快步行來。
而在他的身邊,則緊緊跟随着那位負責看守禁軍的宋軍頭領。
另外還有幾個壯漢肩挑着籮筐,裏邊,正是那西夏人最喜愛的肉食。
“哎呀,居然真的是嵬名野光都統軍,咱們可是有數載沒見了,沒想到,咱們能有機會在宋境之中相見。”
“都統軍想不起老朽了?當時您到那卓啰和南軍司作客的時候,還跟老朽相談甚歡。”
這位富态的宋國老者一臉熱切地搶步前行,一面走一面拚命地朝着嵬名野光擠眼示意。
嵬名野光一臉懵逼,根本就不知道這位宋國老者是誰,可是看到對方的表情和眼神。
“哎呀,你這麽一說,本官頓時就有了印象了,對對對,卓啰和南軍司……”
那位臉上帶着幾絲疑色的宋軍頭領反複打量了兩眼之後,又扯着那宋國老者段仲平低聲交待幾句。
這才離開,隻留下了段仲平與他兩名親随在此。
“老朽乃是段氏商社的段仲平,與那卓啰和南軍司的都統軍費聽涉莫交好多年。”
“費聽都統軍待老朽甚厚,視我如手足一般,今日老朽無意聽聞,西夏使節來使我大宋,卻被軟禁于此……”
打量着跟前這位錦服華袍,不經意間,總是能夠從他身上的飾物和語氣裏展露出強悍鈔能力的段仲平。
嵬名野光當真有一種猶如做夢之感,沒想到自己被軟禁于這東京汴梁的驿館之中。
沒能等到那大遼使節出手相助,居然是一位跟大夏朝廷走私生意的豪商巨賈發動了鈔能力。
買通了那位看押自己的宋軍頭領,帶着禮物前來探望自己。
這讓嵬名野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是與這位宋國老者來上一個基情滿滿的擁抱。
還是應該刻意矜持站在原地,用鄙夷而又審視的目光表示老子看穿了你的伎倆,你肯定是宋國的奸細。
最終,嵬名野光腦子一歪,啊不……腦袋一歪,示意那些對着肉食饞得都快滴出口水的護衛将那些禮物帶下去。
不管怎麽樣,宋國操作玩得再騷,也不可能把大夏使節毒殺于東京汴梁。
等到護衛們歡天喜地地将那些食物帶走,嵬名野光引那段仲平進入廳中之後,這才淡淡地道。
“費聽涉莫,本官的确認得,而且關系還不錯,隻是,你一位宋國人士,爲何要冒如此大的風險,來見本官?”
“老朽就知道,都統軍果然性格沉穩謹慎,不如此,想來西夏國主也不會由都統軍爲使。”
“老朽這裏有一封由費聽涉莫都統軍親自爲老朽開具,用以通關的親筆書信,還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