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智勝也同樣看到了高璋與蔡老六,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高璋身邊的陸謙身上。
三人一番寒暄,話題再一次集中到了陸謙的身上,聽聞這位陸教頭已然升官爲陸虞侯。
因爲暫時沒有差遣,所以被聘爲高璋的護衛,以策這位大宋神童狀元公的安全。
這讓童智勝份外的羨慕,兩眼放光啧啧有聲地打量着陸虞侯。
“那個珪璋老弟,灑家跟你打個商量,要不,我花兩倍價格聘請陸虞侯,讓他跟随灑家如何?”
“這是爲何?”
高璋下意識地一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陸謙,小聲地反問道。
有些不太明白童智勝爲何會對一位糙老爺們兩眼放光。
“嘿嘿嘿……”過期童子僧先是一陣淫笑,笑得高璋與那蔡老六都渾身雞皮疙瘩狂冒,這才挑了挑掃帚眉道。
“灑家自幼苦練得一身本領,可惜平日裏想要個合适的對手都不可能。”
“這位陸虞侯那日跟灑家比劃,灑家連根毛都沒傷着他,足見他的本事。”
“若是身邊有了這等高手,灑家就可以每天練習拳腳兵刃時,能有個棋鼓相當的切磋對手。”
“怎麽樣,珪璋老弟,咱們可是兄弟,把他讓給灑家,這份恩情……”
“那個你先等會,此事不是我說了就算的。”
高璋第一時間擡起了手阻止了這個粗鄙武夫繼續說下去。
但是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絕,高璋指了指那此刻氣宇軒昂,扶刀右顧右盼的陸虞侯道。
“畢竟陸虞侯乃是一位有情有義的漢子,我也十分地敬重于他,所以,他願意不願意,這得問他自己才是。”
聽得此言,童智勝深以爲然,徑直走到了那陸謙跟前開始表達自己的請求。
陸謙呆愣愣地看着這位權宦繼子,聽到了他想要讓自己去跟他,平時喝酒吃肉,一有閑暇就可以啪啪啪。
嗯,指的是拳拳到肉的那種格鬥,又或者是叮叮叮的那種兵刃擊技。
看着這位精力過剩,力大無窮的童智勝,再看一眼那位前途無量的小狀元公。
陸謙當即朝着童智勝恭敬一禮,有理有節地道。
“下官得蒙童公子垂青,甚是受寵若驚。隻是下官已然向高太尉承諾過留在小高狀元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男子漢大丈夫當千金一諾,倘若我應了童公子之請,那就是失信于高太尉……”
陸謙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是心中頗有些忐忑,畢竟這位童某人他也招惹不起。
但正所謂忠臣不仕二主,自己已然決定要跟着高衙内,自然不能再背主而投。
聽到了陸謙這番話,童智勝不無遺憾地一聲長歎,但身爲粗鄙武夫,向來都是喜怒形于色,做事也痛快。
“有道理,灑家向來敬佩好漢,你若不願,灑家自然不會強迫。”
看到童智勝那副模樣,陸謙一想到這位跟自家衙内的關系,頓時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道。
“若是童公子想要找對手練習拳腳擊技,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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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了?”高璋看着那美滋滋地蹿過來的童智勝,不禁奇道。
“這倒沒有,陸虞侯也是條有情有義、一諾千金的漢子。自然不可能答應。”
“那智勝兄伱吡牙咧嘴的樂什麽?”一旁的蔡老六也忍不住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灑家若是手癢,隻要尋着珪璋老弟,自然就能夠跟陸虞侯切磋。難道珪璋老弟還能不同意?”
看着這位洋洋得意的粗鄙武夫,高璋心中一梗,看向不遠處那一臉苦笑的陸謙。
得,愛咋咋,你們喜歡拳拳到肉,那是你們這兩個糙漢子的事,本公子頂多也就當當觀衆,給你們加油助威。
“話說回來,這些日子,爲何不見智勝兄你來尋我等?”
聽得此言,原本還嬉皮笑臉的那童智勝臉色一黯,甚是憤憤地悶哼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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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滿上,滿案幾的佳肴,童智勝先連灌了幾大杯,滿足地吐了口酒氣,這才歎息一聲說出了真相。
也就是他童某人成天無所事事,在府中呆着也甚是無聊。
可是想要耍拳腳兵刃,府中那些家丁護衛簡直就是碰着就倒,挨着就跪。
讓他蛋疼無比,幹脆當起了無所事事的街溜子。
就在前些日子,他很喜歡溜達到了一條專門給人們刺青的那條街市去閑逛。
“灑家也很想來上這麽一身的刺青,甚是威風凜凜,很有煞氣……”
說話間,這位已然剝開領口,指了指自己那身上那紅銅般皮膚。
關于這個,高璋倒也不意外,畢竟刺青這玩意,自唐朝中後其開始,刺青就已經成爲了種風靡大衆的時尚。
而到了五代至宋朝,刺青藝術的風靡程度,絕對可以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例如那後周天子,也就是柴榮的幹爹,建立後周的周太祖郭威,就是一位刺青藝術的愛好者。
據史載,周太祖郭威少年貧賤之時,和馮晖在一個巷子裏居住,關系十分親密。
後來又一起當了士兵,有一天一個以刺青爲生的道士路過,郭、馮二人就讓他刺青。
道士在郭威的脖子右邊刺了雀,左邊刺了谷粒;又在那馮晖的肚臍上刺了幾隻雁,并告誡他們二人。
你們要愛護自己身上的刺青,等以後脖子上的雀會逐漸衍住谷粒;肚臍中的雁會移到肚臍外面。
果然後來郭威建立後周時,脖子上的雀衍住了谷粒;馮晖鎮守一方時,肚臍上雀移到了肚臍外面。
而這位郭威,在軍中一路建功立業,飛黃騰達之時,就有一個被曆史記載下來的花名,或者說是外号:郭雀兒。
正是源于他那脖子上的雀兒刺青,而不是代指他物。
而大宋亦一直都保持着這種時尚,特别是那些喜歡敞胸露背的糙老爺們。
就特别喜歡在自己的身上,胳膊上,甚至是腿上,都紋滿各種漂亮的刺青。
哪怕是那些讀書人,同樣也很喜歡在自己身上搞個花,紮隻鳥,紋隻動物啥的,以表示自己也是時尚寵兒。
就連那些勾欄館閣裏邊,也有些小姐姐很喜歡在自己嬌嫩的肌膚上來上那麽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啥的。
高璋開始回憶起師師姑娘與她那兩位婢女,好像她們都沒這愛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