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清修完畢的官家趙佶這才剛起身,已經回到了身邊等候的楊戬趕緊上前小聲地禀報道。
“官家,今日神童狀元公可是又露了回臉。”
說話間,就将那封從皇城司處搞來的消息恭敬地雙手奉上。
趙佶一聽是跟小高有關系,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頓時樂得挑起了眉頭。
怎麽也沒有想到,小高這位愛徒,跟自己見過面之後,居然就直接蹿去了東京城内專門售賣各種刀具的一條街去溜達。
結果就在那裏遇上了無賴地痞正在用一柄破刀,設計詐騙财物。
結果誰也沒有料想到,面對着近千東京百姓,無數販夫商賈。
高璋這孩子居然腦子如此靈活,三言兩語,就生生地扭轉了局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真相,指認了牛二這一詐騙團夥。
更赢得了那些圍觀百姓們的無數叫好喝彩,甚至那些各種年齡層次的小姐姐、大姐姐、阿姨、老阿姨們再一次用她們的熱情,讓小高差點又被淹沒在一堆女性用品中。
看到官家一邊看,一邊眉飛色舞地樂個不停,楊戬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松懈。
“小高果然是個好孩子,小小年紀,不懼人多勢衆的市井無賴,敢于站出來。”
“重要的是還能夠憑借着自己的頭腦,三言兩語,便揭穿了這些無賴的醜惡嘴臉。好!”
“官家所言極是,想必現如今,東京城内,關于咱們這位神童狀元的智懲無賴地痞,伸長正義的消息,已然轟傳開來。”
聽到了楊戬之言,官家趙佶點了點頭,又仔細掃了一眼這份來自于皇城司的消息。
沒想到,朕這才意欲将武備革新之事,交托于他。
他便已然前往那專門銷售刀槍弓箭的街市去溜達,這才恰好遇上了那些市井無賴,這說明什麽?
說明小高這位愛徒,是真的将自己的交待,深深地銘記于心。
身邊再次傳來了楊戬的詢問。
“官家,據皇城司奏,有市井百姓言稱那吳捕頭與那些市井無賴狼狽爲奸,作惡多端……”
“嗯,小高如今雖是狀元之身,卻未授官身。
那裏畢竟是開封府,開封府衙的胥吏,小高無官無職,又能如何?”
“不過嘛,弟子不能解決的問題,他不是還有一位師尊嗎?”
說到了這,官家趙佶很有使命感地昂起了腦袋。
“楊戬。”
“奴婢在。”
“此事,交給你來處置,務必要收羅到足夠的證據,将那敢于牛二這等市井無賴勾結,坑害無辜百姓的胥吏繩之以法。”
“奴婢明白,奴婢這邊去辦。”楊戬朝着趙佶一禮答道。
“唔……記住了,盡量要讓東京城中的百姓知曉,這一切,皆因狀元公……”
聽着那聲音低下去的官家趙佶的吩咐,楊戬頻頻颔首領命。
等到快步出了殿門,楊戬臉上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官家爲了高璋這位愛徒,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就連當初官家聽聞師師姑娘乃天下少有的絕色才女,使了不少手段。
可也絕不會比對小高這位愛徒更上心,就連收拾一個屁大的小小捕頭。
都要讓自己這位心腹大宦官親自動手,這絕對是前所未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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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高俅夫婦聽到了親兒子講述起了今日他在外溜達所發生的事情。
聽得夫妻二人眉飛色舞,老懷大慰。真不愧是高家的文曲星,這腦子就是相當的好用。
“我兒果然聰慧,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夠巧妙的化險爲夷,解了那林教頭的危機,不然……”
“爹,是陸教頭,不是林教頭。”
高璋趕緊提醒了句,繼續講述起這位陸教頭的一個打十個的英勇事迹。
看到親兒子如此,高俅撫着長須,意味深長地道。
“想不到那陸教頭居然能有這等本事。說得爲父都想要見他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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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高璋哈欠連天的去休息,黃氏一回頭,就看到了夫君高俅坐在那裏,眉頭緊皺苦思不已。
“夫君,你在想什麽呢?難道是在想咱們家璋兒瓊林宴之事?”
“爲夫觀璋兒,似乎對那位陸教頭十分佩服。
聽璋兒之言,這位陸教頭不但武藝了得,重要的是他還頗知進退。”
說到了這,高俅握住了愛妻黃氏的纖手,輕嗅了嗅,唔……好像身上那股子煙熏火燎的味道,稍淡了些。
“娘子想必也知曉,咱們家璋兒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爲了名震天下的神童狀元。”
“爲夫有些擔憂他的安危,畢竟他終究還是個孩子。”
“既然那位陸教頭與他頗有淵源,待爲夫尋機,好生觀察一番,若是可以,倒不如……”
高俅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黃氏聽得兩眼一亮。
“還是夫君腦子轉得快,若當真如此,咱們璋兒的安全,也能夠多有些保障才是。”
看到妻子黃氏同意自己的意見,高俅撫着長須笑眯眯地颔首不已。
但是,還有許多話,高俅爲了避免娘子擔心這位愛子,沒有說出口來。
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而璋兒的那兩篇策問,所涉的武備與那土地兼并。
皆是牽涉利益甚廣的國家大政,爲夫擔心,會有人妒忌璋兒,萬一使些什麽下作的手段……
到時候,指不定真有可能白發人送黑發人,送的還是老高家的文曲星。
夫妻二人到時候就算是哭瞎眼珠子也沒個鳥用。
作爲一位久随于昔日大宋第一文豪蘇東坡先生左右的精明人士。
之後又跟過驸馬,最後成爲了官家的潛邸舊人,高俅什麽樣的風風雨雨沒有經曆過。
深知政治鬥争的嚴酷性和殘酷性的高俅甯可先作好最壞的打算,也不希望自家愛子受到一根毫毛的傷害。
朝堂上的明槍暗箭,爲父自然會爲璋兒抵擋。
至于那些江湖手段,爲父又焉能不爲愛子籌謀劃策?
那位陸教頭隻要他真有大本事,又有事業心樂意上進。
那麽讓他成爲璋兒的貼身護衛,簡直毫無難度可言。
身爲大宋太尉,就是有這樣的特權。
高俅撫着長須,開始思量怎麽“說服”陸教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