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成了紅光籠罩的世界，每一處角落都充斥着詭異與不詳的氣息，
楊間在試探鬼眼徹底死機後的情況，摒棄了棺材釘，大膽地疊加全部鬼眼，開啓了第十層鬼蜮。
鬼眼的紅光濃郁到極緻，被鬼蜮覆蓋的範圍像是浸泡在鮮血中一樣，世界變成了紅色。
就連覆蓋地闆的鬼影都被染得猩紅，而且這種紅色轉眼間變得深紅，像是無數道鬼影疊在了一起。
楊間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在鬼蜮不可控制的折疊中，通過重啓自身回到過去時間線的每一個自己，再通過折疊的鬼蜮回到這個時間點，真正做到了無限重啓。
更别說從鬼蜮整體上來講，折疊後的鬼蜮還能再來一次折疊，第二次折疊之後自己的數量還會翻倍，接着進行第三次、第四次，這種狀态維持下去，他遲早可以填滿整個時間線。
而此刻。
葉真渾身動作一僵，他低頭看去，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現在他的腰間。
一刀落下，他卻感覺被砍了成百上千刀。
柴刀的詛咒更是突破了各種手辦媒介的封鎖，悍然降臨到他的媒介上去。
葉真一臉錯愕，直至裂痕處飛濺出鮮血，上半身從鮮血裂痕的截面上滑下，下半身也重重地栽倒在地，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攔腰斬斷了。
更加令人的是，替死鬼轉移襲擊的能力此刻失效了，恐怖程度也在飛快下降。
人偶娃娃尖叫着，安然無恙地從葉真背後爬出來，卻一點也不敢動彈，那雙漆黑的大眼睛盯着辦公室地闆，鋪滿地面的深紅鬼影宛如一口深不見底的染缸，要是掉進去恐怕很難再爬出來。
葉真雙眼迷茫失神，他被柴刀斬斷後沒有立刻死去，替死鬼的靈異還在支撐着他的生命。
不過他的身軀在下沉，很快被深紅鬼影吞沒。
沒過多久，葉真便消失了，而且踩着葉真短暫駐足的人偶娃娃也沒有機會逃離，跟着葉真陷入了鬼影裏。
楊間目光閃爍，身上的紅光漸漸削弱，染紅辦公室的鬼蜮驟然坍塌。
重疊在身上的無數個自己迅速消失不見了。
一切可怕的靈異直接消失。
但是他很快發現被鬼眼紅光染紅的鬼影，卻沒有第一時間褪色。
“這種能力太可怕了，如果鬼眼沒有徹底死機，在開啓十層鬼域的時候恐怕會當場複蘇。”
覆蓋了地闆的深紅鬼影像是退潮一般，凝聚成一個高大的影子站立起來，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楊間體内。
葉真宛如癡呆了一般躺在地闆上，一動不動。
他腰間的裂痕傷勢被修複了，就連肢解的替死鬼也被鬼影拼接回來，剛剛才發生的一幕好似是一場夢。
但他顯然還沒從中清醒過。
楊間也沒有理會，他在想辦法清除鬼眼對鬼影的侵蝕，十層鬼蜮的恐怖程度太高了，鬼影把握不住。
鬼蜮折疊的狀态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鬼影就會在鬼眼的靈異侵蝕下漸漸走向沉寂，屆時他的意識也會在靈異侵蝕中消失。
一旦兩種靈異強度差距太大，那麽對抗的結果，除了另一方被駕馭或者死機之外，還有可能陷入沉寂。
厲鬼沉寂再次複蘇的條件，比脫離死機狀态的難度高出很多。
被染紅的鬼影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再次恢複漆黑，在這段時間内，他需要避免再次開啓鬼眼十層鬼蜮，不然鬼影遭受的侵蝕會更嚴重。
除非他能用鬼影拼接出一具完整的鬼軀，承受打開鬼眼十層鬼蜮的代價。
楊間目光微動，走過去問道：“葉真，你沒問題吧。”
葉真終于清醒了一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還把躺着裝死的人偶娃娃也提溜起來：“我葉某人也不是輸不起的人，這次我輸的徹徹底底，從此退居世界第三，把第二的名号讓給你了。”
楊間嘴角抽了抽，無奈道：“我不在乎什麽第二，我隻有一個要求，靈異論壇接下來要配合總部執行計劃。”
葉真大手一揮說道：“沒問題，願賭服輸，我會讓小弟們辦好這件事。”
他雖然中二，但是不是傻子，如果不是聰明人也無法成長爲頂尖馭鬼者。
楊間代表總部出手整合國内的所有資源，全力對抗靈異時代，那麽靈異論壇肯定少不了要出份力。之前隻是不清楚楊間的實力，但是最後難免需要妥協，不過那是小弟們商議之後，他這個老大勉爲其難同意的結果。
不過要是這一趟是梁興揚來跟他談這件事，看在欠的人情和絕對實力面前，葉真不用多想就能同意下來，甚至要挽留梁興揚，給他分享正在追的動漫番劇。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解決。”楊間認真的說道。
葉真突然問道：“不知道你和梁興揚無敵什麽時候打一架，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我過去觀戰啊，一定要記得。”
楊間跟不上葉真的腦回路，表情有些懵：“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如此場面怎能沒有我葉師傅在場。”
葉真拍了拍胸脯，似乎已經在腦海中暢想未來天崩地裂的一幕了，心情頓時激動說道：“憑你剛剛的那一刀，真的有很大機會打敗梁無敵。一刀撕裂他的神座，打破靈異圈長盛不衰的無敵神話。”
“有病！”
楊間丢下一句話，身上冒出濃郁的紅光，身形消失不見。
“什麽，他竟然罵我有病，還罵完就跑。”
葉真大怒，用力地拍了拍身高隻在他在腰間的人偶娃娃腦袋，氣惱無比道：“靈異圈以我們三人爲尊，世界已經唾手可得，更何況我們就是時代巨浪，隻需要振臂一呼，全世界的馭鬼者都會凝聚過來，平天下不過小事爾。你說是不是？”
人偶娃娃歪着頭，漆黑的大眼睛凝視着葉真，一副看不懂的神情。
而離開大海市，返回了大昌市的楊間此刻正站在尚通大廈天台，吹着高空吹來的大風，臉色平靜地看着大昌市的一切。
至于跟梁興揚打一架？隻能說葉真眼界太低，實力也落後了。
楊間的衣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目光微動：“大家的靈異力量都知根知底，沒有什麽後手。不過要是真的打起來，勝率還是五五開，前提是老梁不用鬼畫克制鬼眼。”
鬼眼疊加十隻，通過鬼蜮折疊，把時間差的無數個自己拉到鬼蜮之中，這是疊加自身數量的方式之一。
梁興揚同樣能開啓無限鏡像疊加自身數量，唯一的差距是他疊加出來自己，隻具備鏡鬼的能力，不具備本體是的鬼心、鬼血、鬼影子、鬼湖。
“鬼眼十層鬼蜮疊加自身數量的速度，肯定比鬼鏡開啓無限鏡像的增加數量的速度快得多，而且我手持長槍，基本沒有落敗的可能。鬼眼的重啓也不怕鏡鬼無限套娃的鏡中鏡關押，但是有一點是鬼眼始終無法超越的，那就是每一隻鏡鬼都具備的取代機制。”
楊間在腦海中模拟兩人的對抗，隻是沒一會兒就主動放棄了：“鬼畫是避不開的，就算能避開鬼畫，隻要老梁通過衍生出來的鏡鬼取代餓死鬼、鬼差、許願鬼，再讓三個衍生的自己化成本體的拼圖，吞噬鬼鏡世界關押的無數種類厲鬼，鬼眼的優勢也将蕩然無存，最後必敗無疑。”
屆時衆多S級靈異于一身的梁興揚幾乎無敵。
許願鬼具備重啓碰撞的資格，鬼差的鬼蜮本質特性也不懼柴刀肢解，不怕棺材釘的限制，無限重啓的鬼差隻有唯一的缺陷：鬼蜮強度不足，但是這個可以通過餓死鬼吃鬼彌補，比如黑色紙傘的鬼蜮。
更不用說，梁興揚身上還有餓死鬼的拼圖，隻要在對抗中找到機會吃掉一個楊間，再通過餓死鬼的消化強行駕馭衍生鬼眼，結局早已注定。
楊間神情平靜，自言自語道：“不考慮鬼畫，真的拼起來，前期優勢在我，中後期必敗無疑，除非我冒着風險駕馭人皮紙，可能還有一線戰勝的機會。”
“這種模拟的戰鬥完全沒有意義，我肯定是受到葉真中二性格影響了。”
紅光一閃而逝，他在天台消失，回到辦公室喊來張顯貴和王彬，向他們交代大昌市物資供給的事情。
……
大東市。
一抹銀亮的光芒照亮天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遠方趕來。
“咳咳，梁興揚，你又來我大東市做什麽？”
慘白的燈光下，王察靈臉龐蒼白沒有血色，頭上戴着一頂黑色圓帽，身上纏滿着白色繃帶，僵硬地坐在老闆椅上，有氣無力地和眼前之人打招呼。
梁興揚沒有說話，鼻子盈滿了辦公室裏濃郁刺鼻的檀香，但是這樣也無法完全遮蓋住王察靈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濃度腐爛味道。
幾天前王察靈還生龍活虎的，沒想到現在連那張欠揍的臉都快爛完了，變得快要入土一樣。
“我從你身上看到了至少四隻鬼，難怪不去參加隊長會議。短短幾天你就作大死了，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勇氣，玩命可不是你的風格。”
他一臉驚訝，這才幾天不見，王察靈竟然駕馭了四隻鬼，還沒有立刻暴斃。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王家詛咒在幫忙壓制。
王察靈腐爛的臉上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凄慘地說道：“我王察靈确實是廢物，你盡管嘲笑好了，急功近利也好眼高手低也罷，反正我也快熬不住了。”
别看他兩隻腳都快踩進棺材了一樣，但隻要他還活着，就能命令玩家一代二代的厲鬼去做任何事情。
“王家四代還沒有出生，你死了，王家一代、二代加上你全都要厲鬼複蘇，王家傳承也會斷絕，你咽的下這口氣？”梁興揚親自找了個座位坐下來，緩緩說道。
王察靈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沉默不語。
他當然不甘心，不敢讓王家傳承斷在他這一輩，所以一直不敢死去。
梁興揚道：“我這一趟過來，是爲了拿走王家古宅裏的靈異擺鍾。但我不白拿你王家的東西，我們做個交易，我拿走靈異擺鍾，指給你一條活命的路怎麽樣？”
王察靈眼睛一亮：“靈異擺鍾放在古宅也沒什麽用，你想拿就拿去吧。我這種情況，還有的救？”
他已經瀕臨厲鬼複蘇，如果不是靠王家一代壓制，前幾天就暴斃了。但是一代的壓制不是萬能的，哪怕短暫平衡靈異力量，身體仍然在腐爛，這種情況他堅持不了一個月。
梁興揚目光微動道：“你的狀态很差，厲鬼複蘇隻差臨門一腳，但是在我眼裏還有的救。你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帶上王家四隻鬼，登上靈異公交車，去當兩個月的司機。”
靈異公交車是王察靈的最優解，車廂一共三十六個座位，王察靈一下子占據五個位置。
哪怕中途遭遇熄火下車，車廂滿載，厲鬼攔車，他靠着王家一代二代還有身上駕馭的厲鬼，存活下來的機會也是相當大。
王察靈皺了皺眉，喃喃道：“靈異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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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