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足足有五百米高的大廈,屬于城市中獨一無二的建築,也是王察靈的産業。
“王總,古老先生邀請您明天參加她孫女的生日宴會,這是邀請函。”
一個高挑,性感的職業裝美女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擺着高跟鞋走進來,将燙金邀請函放在辦公桌上。
王察靈躺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假寐,嘴唇蠕動着說道:“把邀請函放下,我會考慮的。”
職業裝美女阿珍溫柔道:“您又有煩心事麽?我來幫你揉揉肩膀吧。”
王察靈沒有回答,眼睛也沒睜開。
阿珍主動走到老闆椅後面,伸手搭在肩膀上輕輕地揉着,辦公室一時無話。
十分鍾之後,阿珍道:“王總,我想請兩天假。”
王察靈問道:“理由?”
“身體有些不舒服,想着去醫院檢查一下。您放心,我不會耽誤工作的。”阿珍柔聲道。
“我批準了,有什麽問題跟我提,我不是那種冷血的老闆。”
辦公室的燈光閃爍忽的閃爍起來。
王察靈眼睛陡然睜開了:“阿珍,你先出去。記住,今天我不接電話,也不見任何人。”
阿珍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在出門之前,她臉色一愣,浮現出疑惑之色,關門的一瞬間,辦公室裏突然多出一個年輕人。
她沒有多事,輕輕把辦公室的門掩上。
“大名鼎鼎的梁興揚來訪,真是讓寒舍蓬荜生輝。”王察靈眼鏡之下,一雙清澈的眸子閃爍着光芒。
梁興揚坐在沙發上,瞳孔中倒映出來的王察靈卻有幾分詭異,後者身影重疊,寄存着一位虛幻的中年女子。
這是王察靈的母親,也是王察靈用來保護自己的方式,應該是在提防他突然動手。
梁興揚瞥了一眼道:“一百多層的甯安大廈在你口中成了寒舍,那我大昌市隻有四十五層高的尚通大廈豈不是一間破茅房?”
王察靈笑道:“您說笑了,以您和執法隊長楊間的地位,區區一座高樓大廈又算什麽。”
“不談一些虛的了。我今天過來隻是跟你打聲招呼,順便去你王家老宅裏抓一個人。”梁興揚起身,臨走時意有所指,“你的那個女人很漂亮。”
王察靈微微色變道:“她是我的秘書,不知道靈異圈的事情。”
“靈異時代開啓,已經出現一些暗潮洶湧的苗頭。王家詛咒很不錯,希望你王家的血脈不要斷絕了,讓那四個老鬼複蘇。”梁興揚見他誤會了,開口解釋道。
王察靈皺了皺眉道:“這個不需要你擔心,”
“隻是個忠告而已!”
梁興揚微微搖頭,身影漸漸模糊,離開了大廈。
王家詛咒潛力無限,靠一代又一代積累,後代會越來越強,但是萬一失控也會越來越恐怖。
“不管他去做什麽,王家祖宅都不能出問題,我得跟過去看看。”王察靈煩躁地停下思考,伸手在座機上撥打了一個短号,“阿珍,立刻幫我準備直升機,我要去祖宅。”
“知道了王總。”座機的喇叭裏傳出阿珍的回應。
王家古宅。
大鐵門被生鏽的鐵鏈纏繞鎖死,上面落滿塵埃,似乎幾十年都沒有打開過。
院落也是布滿雜草,之前受到擺鍾詛咒的馭鬼者們踩出來的小路也消失了。在時間的流逝下,一切痕迹都被掩埋。
銀光一閃而逝。
梁興揚徑直穿過大鐵門,大步走進了院落。院子的面積一下子變大,雜草叢生的院子變成一個上千米、堆徹許多棺材的院子。
鬼蜮蔓延。
“踏踏踏~”
他一步跨越數百米,身影閃爍了一下,出現在了古宅裏面,似乎注意到什麽,扭頭看向古宅的一面牆壁。
一扇兩側開的生鏽大鐵門不合常理地矗立在牆壁上,敞開的門後是一片漆黑,肉眼無法看清楚門内的場景。
“這是什麽東西?”
梁興揚有些疑惑,走到鐵門前,伸手去觸碰着冰涼的生鏽門框。
嗡嗡嗡。
一股恐怖的靈異出現,在與他進行着靈異對抗。
漸漸的,鏽迹斑斑的門框詭異的發生扭曲,響起不堪重負嘎吱嘎吱的聲音。甚至在強大的靈異幹擾下,大鐵門變得若隐若現,似乎即将消失不見。
梁興揚若有所思地收回手,盡量不讓這道門消失。
體内的另一個自己動用靈童鬼的預知,開始告訴他一些重要的情報。
這幾分鍾之内,古宅内會有兩個人想從這兩扇門離開。不過古宅的幹擾很強烈,預知剛開始就被打斷了,能收集到的信息不多。
他身後走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逐漸變得清晰,呈現出一個身穿紅色嫁衣、五官模糊的女子。
梁興揚道:“幫我守着這道門,有什麽事情通知我。”
鬼畫女子無法開口,用白皙陰冷的手指在半空寫下字迹:“你隻有三十分鍾。”
三十分鍾是融合十隻衍生鏡鬼的限制,時間一到就會徹底變成一面衍生鬼鏡。
“我知道,等我辦好事情,我會回來的。”
梁興揚離開大廳,順着樓梯走上三樓。
此時。
在三樓的昏暗環境下,一條不存在古宅之内的台階上站着兩個人影。
這條樓梯非常難找到,而且十分狹隘,一次隻能讓一人通過。台階無窮無盡,似乎永遠也無法走完。
“你聽見腳步聲沒有?”一名黃頭發的男子左顧右盼,疑神疑鬼,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名雙眼失明,拄着導盲杖的女生也很緊張,發問道:“谷飛,會不會是王察靈知道我們闖進來了?”
黃頭發男子牽着女生的小手,快速道:“王察靈也不能阻止我們完成任務。先别管是不是他,莊園大門不會等我們多久的,我們倒着走,快點找到那間房間。”
兩人都是馭鬼者,行事果斷幹脆,一起閉上眼睛,開始後退,沿着樓梯往下走。
一步,兩步…六步,七步…十步。
他們的後背碰上一堵堅硬又冰冷的牆壁。
谷飛臉上浮現出驚喜,立刻轉身,見到了一道鏽迹斑斑的鐵門。
鐵門上還挂着一盞燈光微弱的煤氣燈,發黃的燈光籠罩着鐵門但是無法擴散出去,似乎是不想讓人發現這道門。
這裏是古宅牢房大門。
谷飛二話不說推開了鐵門,拉着盲女走了進去。
“谷飛,你要仔細注意周圍的情況,如果有危險記得提前告訴我,我會出手幫你。”
盲女用導盲杖點着冰冷的地面,耳朵動了動,發現自己被帶進了一個密室。
谷飛捏了捏盲女的手道:“别怕。這次任務要求兩個人一起行動,我不會放棄你的。”
兩人沿着過道繼續朝前探索,很快見到無數鐵欄杆分出來的一個個牢房。
頭頂的燈光發黃昏暗,空氣中還彌漫着若有若無的屍臭,陰冷的潮濕環境也讓人感到十分不适。
谷飛忍不住屏住呼吸,透過鐵欄杆的縫隙窺探牢房裏面的情況,越來越心驚。
沒有腐爛的頭顱,塗滿紅色油漆的木凳,從天花闆垂下來的白绫,側躺在地闆上的冰冷屍體,髒臭的大布偶……
盲女聽見身旁之人急促的呼吸聲,本能的緊緊抓住谷飛的手,連忙說道:“你發現了什麽?别害怕,有危險告訴我。”
“沒…沒事,這裏是牢房,關押的自然都是厲鬼。古宅裏的情況有些無法理解,我們不能耽擱時間了。”
谷飛拉着盲女小跑,很快來到了牢房過道的盡頭,被一面堅硬的青石磚牆擋住了去路。
牆壁前還有一方木桌,桌上有款式古老的台燈,台燈散發的微弱燈光隻能照亮桌面,無法散發到桌面外面。
一個扭開的黑色墨水瓶,上面還插着鋼筆。桌面中間偏下的位置放着一本攤開的泛黃筆記本,
“找到了嗎?”盲女問道。
谷飛回答道:“找到了。根據任務要求,隻要合上筆記本,任務就完成了。”
盲女急切道:“那快動手吧,完成電報上的任務,半個月之内我們都不用擔心厲鬼複蘇了。”
蓦地。
古宅裏響起一道沉悶的鍾聲。
谷飛沒有理會,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發黃的電報,二話不說,把桌面上攤開的筆記本一下子合了起來。
目光注視着,電報上的一行黑色數字仿佛有意識一樣突然扭曲,任務欄消失不見,紙面上隻剩下了獎勵。
谷飛欣喜若狂,二話不說念起了上面的數字:“成功了!45、63、3……”
盲女也是呼吸加快,跟着念道:“45、63、3……”
然而他們都沒注意到,木桌身後的椅子上詭異的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随着時間推移,椅子上的人逐漸呈現了出來。
這是一名穿着民國時期衣服、臉上帶着幾分嘲笑和冷漠的中年男人。
陳橋羊蘇醒之後,略有好奇道:“你們兩位朋友真有意思,主動和厲鬼締結契約,飲鸩止渴還甘之如饴,不怕最後成爲厲鬼的鬼奴嗎?”
谷飛正沉醉在體内厲鬼複蘇躁動消失的快感中,突然被話語一驚,整個人清醒過來。
原來的椅子上坐着人嗎?
盲女反應過來,吃驚道:“你是誰?”
“我的名字?”
陳橋羊緩緩站了起來,渾身骨頭噼裏啪啦作響,不斷舒展筋骨,似乎靜坐的時間太久了。
然而下一刻,他沒有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目光反而順着牢房過道看去,借助頭頂上昏暗發黃的燈光,發現盡頭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踏踏踏~”
梁興揚面無表情,身體堵在牢房門口,一步步朝着那三人走去,背後浮現棺材形狀的濃郁黑暗,緩緩說道:“活人隻見鬼,生死不見牧鬼人。朋友,你的鬼與我有緣。”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