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揚說道:”雖然不清楚你們終結靈異的計劃,但楊間一直帶着玉镯,你可以放心。”
紅姐注意着荒村小路,随意問道:“鬼鏡能夠複活死人,但代價是失去駕馭的厲鬼。以前張幼紅常常對着鬼鏡梳妝打扮,但也從來沒注意過鬼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駕馭的靈異來源于鬼鏡?”
梁興揚絲毫不意外,承認道:“沒錯。”
雖然鬼鏡隻是紅房間的拼圖之一,但是靈異力量往往沒有強弱之分,隻在于馭鬼者開發的程度。
開發出來的靈異力量越恐怖,厲鬼複蘇程度會越高,用的越多,馭鬼者死的越快,這是無法避免的風險。
如果楊間不開發鬼眼,放着疊加鬼眼的技巧不用,隻單純使用鬼眼的一層鬼蜮,僅靠完整鬼影也已經足以壓制這塊小拼圖了。
“其實鬼鏡和鬼櫥都在我手上。我也掌握了鬼櫥的靈異,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要複活的隊友因爲沉睡太久,意識已經被徹底厲鬼化,你想把他們帶出來,隻會讓現實多出幾件靈異事件。”
紅姐臉色一愣,剛想說話。
這時候,公交車的速度開始緩緩放慢,不知不覺接近了荒村的一處站台。
這座站台設在一座老舊廢棄的磨坊前,矗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在等車。
随着公交車行駛靠近,發黃的燈光照亮附近,站台上那一道模糊的恐怖身影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這個人不似活人,仿佛被常年被石磨碾壓,身材很單薄,隻比尋常磚塊厚一些。
沒有模樣,甚至看不出屍體是男是女。
“絕對不能把這隻鬼放上車。”
梁興揚臉色凝重了起來,銀亮瞳孔中倒映出來的真實,與肉眼看見的完全不同。
這隻鬼超乎尋常,似乎由無數張薄如紙頁的屍體疊加、粘合,組成的一個人形輪廓。
或者說,這不是一隻鬼,而是不知道多少隻被石磨碾平的鬼一起組合起來的異類。
一旦放厲鬼上車,公交車會瞬間滿載,連他們也會被厲鬼盯上。
這種可怕的鬼,最好還是留在這座荒村靈異之地,放進現實中,恐怕又是一起無解的靈異事件。
梁興揚臉色一沉,腳下用力踩着油門,不打算停站,直接拒載這隻鬼。
“停車~我們還沒上車。”
蓦地,站台上的厲鬼朝着公交車招了招手,不是嘴巴的嘴裏,傳出了男女老少疊加在一起的聲音。
仿佛一整個村莊的人在開口挽留這輛公交車,在無比寂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滲人。
“别理會,這是厲鬼在學人說話,學人做事。”紅姐一臉凝重地提醒道。
梁興揚沒有說話,直接一腳油門下去,公交車很快遠離了這個站台,将那座荒村甩在身後。
公交車在泥土路上行駛了五分鍾,周圍的昏暗才慢慢褪去,光線逐漸明亮。那種特殊詭異的寂靜感也消散了,現在連公交車發動機的聲音都能聽見了。
梁興揚松開了方向盤,腳也收了回來,讓公交車按照路線自己行駛。
“考慮的怎麽樣?我的話你可能不信,但鬼櫥不會騙你,你的隊友沉睡的太久,已經不知不覺失去了活人的情感,變成了擁有活人智慧的厲鬼。”
“如果你執意想去找它們,我也不攔着你,但不會載你過去,或者你換個人給你當司機。”
如果不是考慮到厲鬼擁有活人智慧的危害性,會導緻國内局勢崩潰的速度變快,他不會說那麽多。
紅姐不太願意道:“鬼櫥不是一隻簡單的鬼,爲了驗證去做交易很容易被鬼櫥糾纏。”
梁興揚沒有說話,直接踩下刹車,打開車門,讓公交車的靈異壓制暫時消失。
鬼心跳動,鬼血流淌,釋放出一些粘稠發黑的血液,快速蠕動着變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當紅姐的隊友蘇醒一段時間,他們是人,還是鬼?
紅姐眼睛微微眯起,心裏有些緊張的盯着字迹看去。
很快。
這行字迹消失,一個老舊褪色的木櫥在公交車的過道上慢慢浮現出來。
沒有等多長時間,下層櫥門砰的打開,一縷鮮血從裏面流出,蠕動着組成一個歪歪扭扭的黑色血字:鬼。
“我必須得去看看,說不定還有人能活下去。”
紅姐目光閃爍,眸子陡然暗了下去,依然不甘心地說道。
“你太任性妄爲了,舊時代的人該自然落幕的時候攔也攔不住。連張幼紅都隻能靠第二世,讓你蘇醒過來。靈異黃紙無法幫他們複活,你這隻是僥幸心理而已。”梁興揚不客氣道。
紅姐面有悲傷,聲音有些沙啞道:“不行,我必須去看看。這個時代太孤獨了,不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你也說過,靈異不可相信,連你都能質疑小秦預知的未來,我爲什麽不行?”
“你太執着了,我不會送你過去的。”梁興揚拒絕道。
紅姐眸光淩厲,随後漸漸熄滅。
她打不過這個人,就算點燃張幼紅的招魂香,又能如何?别人不幫忙,總不能喊打喊殺,張幼紅也不會幫她這麽去做。
梁興揚面無表情,拒絕的前提必然是有底氣的。
就算紅姐點燃招魂香,他也敢跟張幼紅交交手,不覺得自己還弱于民國時期的馭鬼者。
一旦紅姐主動挑釁,他不會顧及民國時期馭鬼者的面子,直接關押對方。
紅姐隻是激動一陣子,很快恢複了正常,手中多出一枚銅錢:“幫我這一次,這枚銅錢就是你的。事成之後,我會告訴你這枚銅錢的用法。”
梁興揚瞥了一眼銅錢,沒有說話。
紅姐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提前告訴你銅錢的作用,而且我可以承諾,如果我那些舊時代的隊友真的厲鬼化,我不會強行把他們帶上車。”
說罷,很有誠意地把銅錢的作用說了出來。
“好!”
梁興揚略作思索,收起銅錢,爲了報酬,可以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