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我趕下車麽?”紅姐語氣不善問道。
交易失敗,對方沒有義務把她載去鬼縣城,等她把一些老朋友救回來。但是現在把她趕下車,也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梁興揚目光眺望前方,臉色十分凝重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還不至于這麽小氣。你看看外面,我們有麻煩了。”
紅姐臉色一愣,扭頭朝着兩邊的車玻璃看去,那是一片荒蕪的田野。但是在她的角度,無法看見公交車前的東西。
她站了起來,踩着紅色高跟鞋走到公交車前門的位置,立刻看見了連梁興揚都忌憚的東西。
一座田野間的墳丘。
這座墳墓用泥土堆徹的很大,濕漉漉的,墓前沒有石碑,墳墓也沒有生長一顆雜草,不知爲何被修建在公路上,攔在了路中間。
現在,這座墳墓堵住了公交車的路。
車前燈發光的燈光照在墳墓上方,竟然無法穿透過去,似乎被這座老墳隔絕了。
“這不可能是羅千的墳,他應該埋在古宅後林裏的墳墓裏。”
梁興揚不得不停車,要不然車輛必然撞塌老墳,放出某種可怕的東西。
可是哪怕他沒做什麽,老墳也在垮塌,露出底下一角髒兮兮的黑色棺材闆。老墳底下,隐約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恐怖。
鬼攔車。
比公交車熄火還要少見的情況,卻恰恰被他們給遇上了。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怎麽好。”紅姐也感受到了這座老墳的可怕,敢于攔車的鬼,恐怖程度一般都不會低。
梁興揚不太着急,隻要車門不打開,哪怕鬼再恐怖,也不可能把車給拆了,問道:“秦老遇見這種情況一般會怎麽做?”
紅姐陷入了回憶中,緩緩說道:“重啓避開,或者等鬼上車,要不然下車解決這隻鬼。”
梁興揚沉思了起來,在腦海中對這三個做排除法。
首先排除的是第二項,老墳裏的鬼還沒有出來,等鬼上車代表着把一隻恐怖的鬼送到現實中。
第二個排除的是第三項,下車解決這隻鬼更麻煩,誰也不敢說自己掌握的靈異力量最強,碰上極端詭異的靈異,翻車也不是不可能。
公交車沒有倒車的機制,隻能想辦法避開老墳。
但是在公交車的壓制下使用重啓,也不是那麽輕松的事情。
做出決定後,他打開公交車的後車門。
一種詭異的陰冷從他體内散發出來,在公交車的靈異壓制下開始強行重啓。
紅姐眯了眯眼,腦海中意識一陣恍惚,發現車窗外的場景開始倒退。
但是公交車外的厲鬼卻不打算讓車輛離開,墳土垮塌的速度更快了,露出埋葬在下面的一副黑色棺材。
“嘎吱。”
棺材裏有一陣拼命掙紮的響動傳了出來,仿佛入殓了一個活人,在極度缺氧的環境下,拼命用指甲抓撓,手腳激烈碰撞棺材四壁,更不惜用腦袋狠狠撞擊棺材闆。
梁興揚銀色瞳孔也倒映出了那恐怖的一幕。
黑色的棺材闆露出的一絲縫隙中,兩根發青發黑的纖細手指拼命從裏面擠了出來。
隻是還沒等棺材被打開,公交車就沒影了,從荒蕪的田野公路上消失不見。
重啓根本用不了四十分鍾。
沒一會兒,公交車擺脫了田野靈異之地後,在梁興揚的駕駛下,穿梭到了另一個靈異之地。
一處荒村。
發黃的燈光亮起,将周圍黑暗的村莊小路照亮。
“看來又不是一個好地方。”
紅姐沒有回到座位上,着眼打量起這個落後古老的村莊。
這裏家家戶戶的木門都貼着髒兮兮的黃符,似乎在防備着什麽東西闖到家裏一樣。但顯然結果不是那麽好,這座村莊被廢棄了很久,已經沒有了人住,背後的故事也埋葬在了曆史裏。
荒村的小路坑坑窪窪,但是公交車沒有颠簸的感覺,卻有一點,處處透露着詭異。
荒村太安靜了,連風聲、蟲鳴都沒有,甚至公交車行駛的聲音在車廂裏都聽不到。
梁興揚皺了皺眉道:“太安靜了,在這種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環境下,心理素質差一點都很容易直接崩潰。”
公交車正常行駛着,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兩旁的環境變化,什麽感覺不到行駛。
紅姐歎了口氣道:“按照公交車今天的行駛路線,隻要再有兩站就會途徑鬼縣城,我也能把以前的隊友救回來,可惜被鬼攔住了道路。現在你改變了路線,我也算不出還有幾站能到達目的地了。”
梁興揚淡淡說道:“等等,我們交易失敗了,我可沒這麽好心還要載你過去。等公交車回到現實,我就要下車了。”
紅姐扭了扭細緻的腰肢,幽幽一歎:“年紀不大,心倒是挺狠的。你這麽狠,不怕我纏着你不放?”
“你不敢,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梁興揚說道。
在掌握了許願鬼重啓,鏡鬼、鬼差、孟小董、鬼畫、餓死鬼的疊加數量的力量之後,靈異圈已經沒有多少需要他忌憚的人了。
如果張洞活着,他肯定會退避三舍,畢竟揮揮手就能打的厲鬼死機的能力太恐怖,連他也頂不住。
但是張洞落幕了。
隻要讓幾個人穿上一身由黃金打造的特殊衣物,再帶好黃金容器,有很大概率關押厲鬼複蘇的張洞。
畢竟抹除靈異也是一種靈異力量,黃金能完美克制這種力量,如同原著中嚴力的窘境一樣。
紅姐臉上露出輕佻的笑容:“欺負女人,算什麽男人?你這樣很容易沒異性朋友的。”
梁興揚卻不吃她這一套:“算不上吧,嚴格來說,你比我大一百多歲。還有我這人,也沒有尊老愛幼的好品德,跟我打的話,你老胳膊老腿頂不住的。”
“……”
紅姐臉一黑,咬了咬嘴唇,很想掐死這家夥。
但是連她也看不透這家夥的實力,更加可怕的是,對方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崛起的。
“怎麽說我們老一輩馭鬼者好歹也爲了處理靈異事件奉獻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這麽被對待,真不知道是命苦,還是根本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紅姐抽出紅繡帕,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沒辦法,隻能打一打感情牌。
梁興揚略作思索道:“你知道鬼櫥吧。”
荒村太安靜了,而且不是尋常的安靜,有靈異在影響這一切,心裏有一種莫名想交流的沖動,這很不對勁。
但是他沒有發現有什麽負面影響,車上隻有他和紅姐兩人,所以隻能不停地交流,才能減輕心理的壓力。